第六章 破晓（1 / 2）
深夜的榆树街上空无一人，远处传来了一阵锁链摩擦的声音，残月下一道只有半截身子的白色魅影疾速飘过，甚是恐怖。
似乎是电压不稳，街上的路灯忽明忽暗，呲啦呲啦的响，如枯木般的怪异飞蛾盘旋，圣洁的月辉逐渐被乌压压的黑云封印，天幕之上一块块不可名状的虚影宛如等待开餐的克苏鲁魔神。
相比于梅式经典独栋别墅，前方高大的单层建筑显得格外突兀，这仿佛是巨人之家。屋外整体像是裹上了一层红霜，殷红如血一般的墙漆很是压抑，尤其是在夜晚。
尖尖的屋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银光流转，闪烁着金属光泽。到近前才看清，那猩红脊顶上镶嵌着银色的巨型十字架，妖异中带着圣洁，这血色的屋子竟然是一间教堂？
一颗深灰色的巨石孤伶伶地躺在血色教堂前的草地上，其上隐隐坐着一道黑色的幽影，微风吹过，黑袍轻轻起舞。金发中年男子看上去很是忧郁，这是大叔们独有的气质，复古的欧式服装为他平添了几分优雅和高贵。
那双碧蓝色的眸子黯然地望着远方，沧桑的眼神似乎悄悄诉说着过去的故事。他也发现了那道在黑暗中穿行的白色身影，黑发黑眼睛的年轻人看起来有些紧张，行事很匆忙。
“来自东方的年轻人，你的旅途看起来不是很顺利，你需要帮助么？”
莫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个半死，手下一哆嗦差点就翻车了，他错愕地看向了右前方。
‘那里还坐了个人？是人是鬼？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外面坐大街？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
金发碧眼的黑衣男子难道是神父？可对方的气质与打扮看上去并不像神职人员，那股犹如中世纪贵族一般雍容华贵的气质以及女人都嫉妒的面孔反倒是像传说中的吸血鬼。
莫羽不由得想到了斯拉夫民俗中的传说，东欧吸血鬼也有不惧怕十字架与教会的，每则民俗故事说法都不太一样。他曾在《东欧民俗传说》中看到了一则有趣的说法：
傍晚，传闻中的不死者将会从棺材中爬出，进入小镇活动并寻找猎物，破晓时分他们将会回到棺材中沉睡——而他们的棺材便藏在教堂中。
来自东方的年轻人也分不清其中的关联，他看了眼前方猩红的教堂，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少年愈发觉得对方很可疑，前半夜的经历令他更加警惕。
似是害怕突生异变，少年人脚下猛然发力开始狂飙。路过忧郁大叔时，莫羽礼貌性的冲着对方笑了笑。
“谢谢，目前我很好，再见先生！”
被人当作吸血鬼的神父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望着少年一骑绝尘的背影，那双如蓝宝石的眼眸中流光一闪而逝。
“谨慎的年轻人，祝你好运。”
逃出一段距离后，莫羽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心中的阴霾也散去了大片。
“还好我跑的快，以后在梅立根除非有车，否则天黑以后我不会出门了！”
周围的灯光越来越明亮，高楼大厦也多了起来，莫羽一路骑行了十多公里终于进入了繁华的市中心。借助办公楼的灯光，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
“看这距离应该还要再骑十多公里。”
莫羽要去的地方与机场方向正好相反，他总感觉自己被人当成猎物盯上了。
‘候补登机什么的见鬼去吧！还是越早离开这里越好。’
要不是莫羽被迫害妄想症发作，指不定还撑不到现在，至于黎明之后他更不敢赌。
‘这类似都市传说的诡异存在连电子设备都能操作，说明我们的信息他都清楚，这邪门的酒店指不定就是人家专门安排的。呵呵，要是按原计划估计明晚还得滞留。’
至于寄存在机场的行李？莫羽也不打算要了，反正都是一些床单被褥以及衣服，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母亲怕他在外面乱花钱硬塞进去的。这下正好遂了少年人的心愿，他本来就打算轻装上阵。
路过自动取款机时少年人停了下来，确定四下没人后便赶紧跑了过去，毕竟梅立根的打劫传说不是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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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金斯先生，你出现的可太及时，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张颖高高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驾驶座上邋里邋遢的司机在她心中的形象也高大了起来。
与身旁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儿不同，康启昊顶了顶鼻梁上厚重的眼镜，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感觉很不真实。
当初巴士停在他们面前时，康启昊并不打算上车，他本就想与这恶心的女人分道扬镳，可谁曾想这女人自己要上车还硬把他拉上。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不太信任司机的青年不露神色地拿出了手机，他打开狗哥地图搜索起了附近的警局。
‘路线也没问题，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车窗外荒芜的景象与他们来的时候看到的差不多，安全感不足的女孩儿似乎受不了这死气沉沉的气氛，她挪向了独自坐在另一排的魁梧青年，然而对方似乎在闭目养神并不怎么搭理她。无聊的女孩只能找驾驶座上的大善人说说话，他们聊得很开心。
“纳金斯先生，话说你在这个酒店工作多长时间了？”
满脸横肉的中年司机看了眼前方的后视镜，他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来洛圣都不久，来这里只是因为薪水不错。”
女孩也觉得再问下去会有些不礼貌，她刻意避开了这个令人伤心的话题。
“纳金斯先生，这么说你也不是本地人？”
“没错！我是土生土长的泰柯萨斯人。”
“天呐！”
张颖惊讶地捂住了小嘴，这答案有些出乎意料，清秀的小脸上满是震惊。
‘某人还真猜对了一半，剩下的不过是偏见，纳金斯先生可是一个好人。’
听闻女孩的惊呼声，司机有些不明所以，他瞥了一眼后视镜。
“年轻的女孩，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张颖眼神中有些犹豫，毕竟小伙伴才刚遇害没多久，现在就在背后议论人家，总归是不太好。可女孩抬起头便对上了好人司机那双无辜的大眼睛，这只是个玩笑，她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在意。
“纳金斯先生你还记得当初坐我旁边的男孩儿么？他简直太滑稽了，你知道他当初为什么手机掉地上了么？因为他紧张地在编辑报警短信，结果一不小心被我打断了，理由是他怀疑你是泰柯萨斯变态杀人狂”
女孩儿越说越兴奋，她现在非常信任面前憨厚老实的司机。
然而二人没注意到，纳金斯的面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和善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慌张，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隐隐有些发抖，似乎是洛圣都的天气炎热，他热的都流汗了。
“天呐，这可是对我的侮辱，我可是个好人！诚实的女孩，请问那位先生为什么没和你们一起？你们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没带上他么？”
似是想起了阿诺滋拉小分队的同伴们，活跃的女孩儿突然低沉了下来。
“我也想，但是他们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纳金斯眼眸中闪过一丝惊疑。
“你确定？万一他们还活着呢？我们要不要返回酒店接上他们？”
“不用了，纳金斯先生你真是个好人，他们都被那个变态杀人狂杀害了，整个小队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呜呜呜！”
盯着后视镜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纳金斯似乎是松了口气，眼眸中神色变换，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唉，可怜的女孩啊！一会儿到了警局，警官们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银白色的巴士缓缓偏离了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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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着膀子的年轻人似乎很急，他丢下了手中推着的自行车连锁都来不及挂便急匆匆冲入了大厅。
“嘿！伙计，请问舆洗室在哪里？”
魁梧的黑人保安见此表示理解。
“诺，就在那边右转，你就看到了！”
十分钟后，身着白色体恤碎发中分的亚裔青年走到了售票柜台前。
“你好女士，我要一张去娜斯卡特的车票，越快越好。”
身材臃肿的白人女子伸手扶了扶高挺鼻梁上粉红的眼镜，她抬头瞥了眼前方的亚裔男子，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不屑。
“578梅元，刷卡还是现金？”
长相普通的亚裔男子也没在意，他从口袋中摸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现金，拿出了三张递了过去。
“现金。”
咔嚓一声，收银机的抽屉弹了出来，售票员捡出了四枚硬币并顺手扯下了刚打印好的车票，十分嫌弃地把它们递了过去。她什么话也没对面前的亚裔男子说，挥了挥手便赶人，表示下一位。
白衣青年接过硬币后也没数，低下头便走到了候车区坐下。
莫羽四下打量，大厅中几乎看不到亚洲面孔，大多都是梅立根底层人士。这灰狗巴士还是他之前从黑人小哥口中无意间听到的，大部分嫌飞机票贵的穷人跨州都会选择坐长途巴士。
电子屏幕上的时间是8月14日凌晨4点13分，莫羽搭乘的这般巴士还有二十多分钟发车。从亚泥富丽伽州穿过娜达文州便是阿诺滋拉州，一路要经停好几站，幸好娜斯卡特是终点站他不用考虑太多。
“行程大概八个小时，为什么预计到达时间是1点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