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遗迹带(2 / 2)
“想要知道什么是理蚀,你需要知道什么是理,比如”
刘为松特意摊开掌心,青无邪探头过去看,被闫兀晟拉住了。
蓦的,刘为松掌心燃起了一团火焰,有点像是漫画之中的火球术,但与之不同的是,火焰并不是漂浮在他的手掌上方,而是将手掌作为燃料燃烧。
青无邪瞪大了眼睛,但或许是神奇的事情发生太多了,好奇归好奇,大吃一惊这种倒是没有。
“这是理,火焰的理。”
刘为松握拳,火焰消失掉了,他道:“我说的不一定是对的,但你先记住,以后慢慢验证。”
“老一辈的认为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是由理所构成的,各种各样的理交织,而驱动理的,便是界力。掌握理和界力,人们便拥有了非凡的力量,就像是我刚才做的那样。”
青无邪理解的很快,就相当于理是枪械,而界力是子弹。理蚀就相当于枪械组装错了或者材料不对,炸膛了。
他突然想到自己,如果说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心里沉疴的怪异应该就是界力,而受伤后心中浮现的词语就理。
“那怎样才能掌握着两者呢?”
刘为松走到床边推开窗户,半掩的窗户透着冷气。
他指着外面悠悠泛起光芒的石柱道:“常人是没有办法获得这两样的,这是属于神明的范畴,但我们有办法借过来,首先你得纳入种子,理之种,只有得到理之种之后,才会感觉到理的存在,而得到理之种的关键就在于这些石柱。”
他比划了一下,“将血涂抹在石柱上面,并且与之接触,会得到实种。用别的生物的血献祭,会得到虚种。当然,我说的很简单,实际复杂一些。”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青无邪很好奇。
“区别,有点大吧,一个是寄存在身体里面,而另一个是寄存在精神上面,比如。”
刘为松说着,手上又燃烧起了火焰,他道:“你看,我这火焰,它离不开我的身体,就算是我同时用了另外一个理,能够让它附着在物体上面,也离不开太远。当然了,如果再配合其他理的话,也可以做到,但本质上来讲,它依托于我的身体,而虚种不一样。同样是燃烧,虚种恐怕一个念头,他想要的地方就会燃烧起来,简单的来说”
“一个是肉体侧,一个是精神侧。”
“没错。”刘为松顿了一两秒,不会夸人的道:“你倒是学会抢答了。”
他看着青无邪跃跃欲试的眼神,转身将窗户关了一半,挡住了青无邪的视线,“这没有什么好的,借过来也会产生冲突,如果说纳入理之种,你可能会死,你愿意纳入吗?”
他不等青无邪回答,又道:“再加一个前提,周围处在一个相对安全,却又不是绝对安全的环境下。”
刘为松在映射什么,但说的很认真,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的直白,说什么做什么一目了然,他真的在问青无邪。
青无邪自然也认真的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道:“我不喜欢时刻暴露在威胁下,先解决当下,在考虑其他的。”
刘为松没有评价什么,只是递出一只手,让青无邪摸摸。
并不是坚硬的赤红色晶体代替了皮肤覆盖在手的表面,而是内里、血肉、骨骼全部都变成了这种,这是一双血肉质变的手。
“你的手还有触觉吗?”青无邪观察了一会儿,没有敢触碰,问道。
刘为松摇了摇头,“只剩下一部分,它剥夺了大半。”
“现在说说理蚀吧,很简单,就是我没有掌控和理解某种理,动用的同时它便会侵蚀伤害我,至于侵蚀的形式,这个倒是没有固定的。”
“理的存在并不是说常识之中的道理或者是物理,虽然意思相近但是更加缥缈的东西,只有获得理之种才会接触到。”
“听起来很难,但获得理之种之后,理其实也并不是很难得到,有时候纳入理是很简单,看到了什么,感悟到了什么,碰到的奇怪的事,吃了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得到理,而这些理,一般都是残缺的,而残缺的理很危险,都会造成理蚀,并且理蚀是不可逆的。”
青无邪忽然想到只左手手腕指甲大小的冰化皮肤,那会不会也是一种理蚀?
刘为松将手收了回去,又道:“在这里,我必须要提醒你,纳入理之种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但没有力量是活不下去的,我不知道花老跟你说了些什么,但光依靠别人并不是长远的办法,其中的度你需要自己把握。”
刘为松的确是认真的在告诫青无邪什么,青无邪不知道他在忧虑什么,只是忽然发现,眼前的木讷青年好像是在竭力阻止什么似的,就像是有什么不堪回首的故事。
“或许你也可以使试试找自己的定位,有一些人苏醒就会有自带的理和界力,这种理比较隐晦,和纳入理之种得到的不一样,我们称之为天赋,如果你没有天赋或者天赋没有什么用的话,那你可能就要尽早考虑了。”
有好几次,一旁听着的闫兀晟欲言又止,他不知道刘为松会为什么会和青无邪说一些萌新之类的告诫,但还是没有打断他的话。
气氛不再活跃,毕竟不是什么开心的话题,沉重的很。
“抱歉。”刘为松突然道歉。
青无邪奇怪道:“为什么道歉?”
“因为这种话其实不应该我来说,我也并不是你的什么人,不是吗?”
“啊啊,他这个人经常这样。”闫兀晟揉了揉头发,看不下去了,在旁边拉了拉青无邪的衣服,讪笑道:“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
“是吗?那就好。”小面瘫惊讶后竟然微小的笑了一下。
闫兀晟看到后惊奇:“真是不常见。”
他判断青无邪不是客套的,松了口气,抱怨了一句:“没生气就好,他经常这样,往常的时候别人已经开始生气了。”
好嘛,青无邪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刘为松只是短暂的笑了一下,接着道:“你先考虑考虑吧,实种和虚种两者差不多,但还是要选择适配,有些人适合实种,有些人适合虚种,具体的话看你自己适合肉体还是精神。”
青无邪明白他是个极其认真的人,道:“就先到这里吧,我先看看先。”
闫兀晟笑了一声,建议道:“哎呀呀,先找天赋吧,找着了就不用这两种方法,就像我一样。”
看他叉腰一副求表扬的样子,青无邪忍不住问道:“你的天赋是什么?”
闫兀晟见有人搭理自己,笑嘻嘻的道:“通兽语,外出的时候,看到一只鸟翅膀被石头压住了,它向我求救,我就发现自己能和它们沟通,然后和阿松一商量,两个人把它救出来,后来那只鸟就跟着我了。”
一提到那件事,闫兀晟就有些骄傲,道:“改天带你看看阿东。”
阿东就是那只鸟的名字。
听到这儿,青无邪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也给棘狼起给名字?
这个想法马上被闫兀晟打散了,他拍了拍青无邪的肩膀对着刘为松道:“先让阿青看看,说不定他和我一样呢。”
阿青?叫的很亲热,但青无邪也不反感。
刘为松不说话,也没有反对。
闲话就到这儿,刘为松彻底推开窗户,外面已是灰光厚重,他从角落里的干草堆里面翻出一个包袱,抓了两把肉干均分给了三个人。
半开的窗户透着冷气,预示着夜里还是凉的,这个时候即便是外面的石柱还未亮起光芒,也大致能够分辨出来,那根石柱是什么颜色了,白天还是灰扑扑的,晚上一看倒是五彩斑斓。
默默地啃着肉干,口感和味道都不是很好,青无邪看着外面的石柱,发现没有青色的,略微有些遗憾。
刘为松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一个鹅暖石大小满是棱角的紫色锥子来,挂在某根绳子,发出弱小的荧光。
“青无邪和我先睡吧,阿晟你守夜,撑不住了,或者半夜叫我起来换班。青无邪,今天晚上不用你守夜,但是明天开始你也要加入了。”
青无邪躺在上铺往下面看,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想逗逗他,埋怨道:“阿松,为什么不叫我阿青。”
或许是语调过于浮夸哀怨,对面下铺的闫兀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刘为松的小冰山脸绷不住了,嘴角也抽了一下,想了想道:“太娘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不介意。”
“哦,那阿邪怎么样?邪魅吗?”青无邪觉得有意思。
“阿邪,我喜欢,我可以这么叫吗?”闫兀晟拍了拍手说道。
刘为松翻了个身,却道:“你够了,睡觉。”
“哦,你叫我一声阿邪我就睡。”
“阿邪,睡觉。”
本着宁事息人想法的刘为松刚闭眼就又听到:“我没有听到,能大点儿声吗?”
“”
因为看起来天色还早,青无邪和他们闹了一会儿,刘为松那张古板的脸破防了,闹的个别扭,又想起来,原来,大家还都是孩子。
“最后一个问题。”青无邪突然说道。
“说。”
“为什么要守夜?”
“为了防止被偷袭,异怪、无相、暗骸、还有人。”
青无邪嗯了一声,心想,原来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