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与狼行(2 / 2)
呃,不太懂,但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太好,说不上来什么,青无邪只觉的下去找郁文楣的时候要小心点了。
越是靠近人居住的地方,感觉树林和灌木也就越变得稀疏一些,但被砍伐的树桩只偶而会看到,可并不多,有些像是土质的原因。
村子的土质和其他的地方有不同吗?还是说其他的什么因素?
正疑惑着,就到了村子周围,前面忽然出现了大片的空旷区域,和从高处往下看的感觉不一样,突入遗迹带的震撼又是另一种了。
那是裸露着沙土,飘荡着稀薄雾气的地方,不是无音那种,而是真正的雾气。
随着冲散雾气,从荒芜之中拓展出文明的感觉一点点的扑过来,有一种别样的震撼。但随之而来又有一种突兀感,好像是被嫁接出来的时空,处处弥漫着与森林格格不入的味道。
看着眼前的石柱群,他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似乎有那么一点的熟悉,又好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让人觉得虚无。
虚无?青无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用这个词来形容第一印象,是思维上的,还是感觉上。但实际上并不是空旷的,可能是习惯的切入角不对,也许更想描述的是惨烈、坟场之类的?
青无邪愣了愣,忽然觉得自己的思维越来越离谱,这感觉来的很突然,与实际背道而驰,总不能那些石柱都是墓碑吧。
他强迫自己不在去胡思乱想,以有限的视角出发来看,那是环形的一大片残垣断壁,只是老旧的废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管自己所思所想是否真实,既然已经和过去脱离,那便不在缅怀,他如此告诉自己,压下了心底的一丝不自然。
现在,就要进村子了。
青无邪和棘狼在林子边缘摸半天,任他怎么说,棘狼就是不跟着他进去,这个一路上一只跟着他的家伙极其的敌视眼前的村子。
青无邪不知道它和村子有什么过往,只是他必须进去,但不算大的记忆和这只狼就占了一小半,突然就有些舍不得这只工具狼了。
“我走了,你可别想我啊!”
棘狼的表情嫌弃,像是在说:‘晦气,滚远点!’
青无邪笑了笑,朝着它挥了挥手,等走到最外围石柱下面的时候,回头看过去棘狼已经不见了。
好家伙,跑的好快,青无邪收回目光,摸了摸鼻子,有些悻悻然。
他将注意力放到这些石柱上面,从直觉看,这些石柱有些类似自己苏醒的石坛里的那根,但外表完全不同,它们更加残废一些、粗糙一些,苟延残喘的布满了石衣,上面刻着一些风化磨蚀的图案。
一边走一边仔细的观察着,石柱们的姿态是不一样的,常见的是三角形,而越是多面的,也就越少。偶而有零星几根,他不由得好奇,伸手抓起一块飘零剥落的石衣,那些不知道怎样形成的灰白色的石衣有些脆,轻轻的就可以带走一大块。
青无邪很是感慨。
石衣在手指的不经意撵动变得细碎了,但细碎的触感又让自己觉得恍惚,好似这是用斑驳岁月凝结成,一旦被破坏,流失的时间便寻找下一个宿主。
剥落的表皮下面会藏着相反而厚重的年代感汹涌而来,遂远的,不知道是属于哪里的痕迹,像是迷雾之中号角吹响后,涌现的海浪,又悄然退去。
青无邪不知道怎么的,回神过来才明白原来没有了记忆也可以这样感慨。
他不在耽搁,越过遗迹带,朝着内环走去,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人,从远处看的时候只觉的房子太小了,进来了才知道这不是一般的空旷。
他越过了好几栋房子都没有看到人,只凭借着新鲜的痕迹判断还有人住,但是出去了。
就这样,直到在一处花园不远停了下来。
无他,青无邪好奇的看了两眼,花园里的花实在是太大了,比他人两个都高,花茎比他大腿都粗,像是垂下花骨朵的郁金香一样,艳红艳红的。
现在看到什么都不奇怪了,只是大花苞有点联想到了食人花,青无邪好奇的很也只敢远远的看着。
从花园里面突然钻出来一个提着浇水壶的老人,佝偻着腰,脸上好奇又和蔼的问道:“你是?”
老头约是有六七十岁,满脸皱纹,尤其是那法令纹深刻的像是嵌进去了一样,他的须发皆白,有地方还秃了,说起来奇怪,有些像是千篇一律的模板人物,但青无邪还是想说,这人的一双眼睛很亮。
是的,很亮,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而一种形容,给人一种很通透敞亮的感觉,配合上亲切的笑容,一下子就将距离拉的很紧。
青无邪有些手足无措,一方面突然钻出一个来着实将他吓了一大跳,另一方面不知道是不是滤镜,这老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人,一般像这种笑的越和蔼的,下手越黑,不知道从哪里的跳出的想法这样说。
他略微警惕,既无法像是跟初次见到郁文楣一样,互相试着靠近,说明事情的经过,也无法做到完全抵触。
于是,只好打了声招呼,客套微笑的道:“您好,我叫青无邪。”
老人眼睛闪烁光亮似的,笑容越发随和了,就像邻家亲切的爷爷,于是少年从看起来有些拘谨到有些放松。
“你也好,如你所见,老头我是个花匠,你叫我花匠、花老头都可以。”老头笑眯眯的道。
搁这儿种食人花的花匠?
心里腹诽面上不显,甚至还老实的道:“花匠爷爷。”
花老头原本只是微笑,现在直接笑出了声,饶有兴趣的问道:“为什么站的这么远?”
青无邪瞥了一眼巨型花朵,大着胆子走进了些,又听到花老头问道:“你是才苏醒的?”
青无邪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花老头指着那边的遗迹带,说道:“你是不是从那边醒来,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花匠眯了眯眼睛:“因为大家都是这么来的。”
青无邪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他头发上了,装作有些痒去挠,结果什么摸到。
“大家都是这样的吗,那这里是哪儿?”
听到了他好奇的问题后,花老头笑嘻嘻的面容立刻严肃了,庄严神圣的道:“这里是神明的归宿之地,是靠近一切的终极,彼岸的最下端,清肃所有的黑之界。”
听不懂,但感觉震撼极了。
青无邪懵懂的睁大眼睛,看着花老头,但还没有等他问什么,花老头轻描淡写的道:“听别人说的,你别问我,我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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