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好巧(1 / 2)
秋末大集,不只是散户采买过冬所需物资的重要集市,大家大户也是趁着此时,大肆采买,集市上物品繁多,囊括了衣食住行,从小小的米粒,到牛马牲畜,在大集上都有买卖。
庆岭山下土窑村,各家各户天没亮就已经出发,熟络的结伴而行。
张家的车队出现时,着实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
驴车先行,牛车坠后。
驴车主要装些精品,不能堆叠,所以重量稍轻,车前有伸板,除了车夫,勉强可以坐下三四人,挤一些,在所难免。
后面的三辆牛车却是满满登登载了货物,旁人见了都眼晕,直呼张家当真是大手笔。
往年赶集都是十几家人共同租一辆驴车便可,今年由于张家介入,很多人早就将银钱收入囊中,此时轻装而行。
一是,去秋末大集看看有没有自家需要买的物资,二是,图个乐呵,凑个热闹。
看着张家整整装了了四大车,“这是多少东西啊,要多少银子呀,张家好大的魄力。”
围观人震惊。
当真是铢积寸累、涓滴成河,每家不觉得卖出的货物有多少,如今汇集到一起,四车都装不下,着实吓人。
殊不知,张家库房里还有许多货物没装上车。
张婧可是砸了大把银子,不只是顾家借来的五百两,还掏空了家里姐妹的嫁资。
好在一张地契是没有抵押出去,已经被张望生冒死放了回去,要是让家主张厚德知道,两个小娃已经拿着地契转了一圈,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气死。
大把大把的银子撒出去,同犯张望生吊儿郎当的唱歌,张婧心里忐忑片刻,也想开了,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就让我们来豪赌一场吧。”
她仅是花季少女,二八年华就成为张家的舵手,面对四处漏水的破船和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长辈们,以及杨家、麻五等人给她带来的危机感。
她不得不下场,加入这场豪赌。
性子里的坚韧,和一往无前的冲劲,加上张望生和一众姐妹的支持,让她在黑暗的中寻到一丝光明,她不怕成为张家罪人,与其慢性死亡,不如放手一搏。
车上的东西是摆了又摆,挪了又挪,张婧狠不得再多来两架牛车,只是村里有驴车、牛车的人家不多,门槛子都被她踩烂了,连不远的村子也去了好几趟,才凑够了四辆车。
张家人也是无奈,车上带的都是紧俏的、值钱的和镇上急需过冬的物资出发。
留下易于保管和自家用的,像是皮子和粮食各种坚果多数留了下来,
皮子不用说,过冬必备,制成衣袄,或是做成被褥,张家人起码过个暖暖的冬季。
后两种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张家女子多,入冬后拿出来当零食也是不错。
野秋梨,山桃子,山丁子,野苹果也留了不少。
起初张望生开口,但遭到了几乎全部人的反对,民主面前少东家也不好使。
野果不宜储存,容易烂掉,只有张婧同意了,看着她宠溺的目光,聂红妆苦笑拔刀,“小兄弟,对不住了!”
却被张婧挡了回去。
“你这么宠着他,殊不知慈母多败儿!婧儿妹子,三思啊!”
张婧一意孤行,“只要孩子用功读书,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典型的宠儿狂魔。
张氏懵了:“我亲大儿呀,这娘也是能换的么?”
车上坐的地方有限,不过若是不恐高,可以坐在车顶货物上,不仅风景好,还可以吹吹这秋末的冷风,也是应景。
四车同行,浩浩荡荡出村,奔着临水镇而去。
“小爷我不仅重活一世,还遇上了家族衰败和退亲,这不妥妥的主角设定,我决定了,以后我就叫张妥妥了。”
张望生难得出来透气,嘴上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唱的什么玩意,嗓音却是难得的极品。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
两只老虎跑过来,
一口一个真痛快。
“嘿!快来救爷爷!”
当得上是闻者垂头丧气,听者泪流两行。
“少东家莫不是患了失心疯?这一嗓子吼的呀,吓的我心都要蹦出来了。”
“你再听这调啊,哎呀,就像野猫叫秧子,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命啊。”
“嘘!别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杨家退了庚贴,到手的媳妇跑了,他能不闹心?你看我这不干挺着么,咱啊!同病相怜,就算被吓死,也算是有个伴。”
“娘呀,你快收声吧,少东家又不是个聋子,这煞星记仇的很。”
“唉?!我说,两个婶子呀,你们这背着人说闲话的本事当真是练到家了,真就贴在我张某人背后说啊,还隔墙有耳?空气墙么?”
“还有英子姐,你也知道我不是聋子,你这声音小么?我正经八百儿的摩羯座,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煞星了,再说我仁义道德名闻天下,什么时候记仇了,不就是你说我尿炕,我扎你两针么,至于么!”
你们说说也行,悄悄说呗,还让当事人听得一清二楚的是闹哪样?
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么?
张望生回头对着三人翻白眼。
三婶和四婶两人回以真挚笑容。
张英子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