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边钟（1 / 2）

庆岭土窑村。

初秋，天气不再燥热，早晚有微微凉风扶过，清爽怡人。

正是岁月静好。

“咕噜，咕噜。”

燕子脸颊微红，摸了摸叫个不停的肚子说道：“狗娃不是去追二妞儿姐了么，怎么去这么久，我肚子都饿了呀，这快过头午了，要不咱们也去找她们吧？”

“我也饿了，我跟俺娘说要去采野味，早上的饼子都分给了小弟。”小虎垂头丧气的附和道。

顾十一脸色同样有些难看，“找她？上哪去找呀，人家找弃夫去了，罗里吧嗦的，要不咱现在就去山里吧，没有她也不是不行。”

顾十一同样没吃早饭，虽然他和顾十的家境要比其他孩子好很多，但由于今天小娃们相约狩猎，所以一早也是空着肚子来的，毕竟就算是条件再好，也是乡下，就是多几张粗粮饼子而已，肉食并不是随便能吃到的，所以他想着留些肚子，好多吃些兔肉解馋。

“没有她，还真的不行。”

见另外两个小娃摇头，顾十一也知道以他的身手，掏不了雀窝，也套不到兔子，这事本是张望生长项，弄出的一些机关陷阱当真好用，可是近年来张家小子性情大变，不再与众小娃儿一起玩耍，总是独来独往。

好在杨二妞得了他的真传，对于陷阱狩猎的本领也逐渐成熟，虽没有张望生在时猎货丰富，不过有二妞儿在基本不会空手而归。

不声不语的顾十也肯定不会向着他的，小妮子不说话，主意却正的狠。

顾十一有些悻悻，随后又忿忿的道：“都怪张家小子，要不是他，咱们兴许已经吃上。”想了想火烤的兔肉，不禁口舌生津，更加饿了。

“弃夫？十一哥别乱说呀！要不二妞儿姐该生气了？”燕子怯怯的四处张望下小声说：“要是望生哥听到，也是不好的，我怕…。”

“怕？怕什么？我会怕他…？！”

顾十一见燕子四周张望也有些心虚，跟着回顾一圈，见除了他们四个小娃再无别人，不仅嘴硬说道：

“我可没乱说，他两儿的婚事，铁定成不了啦，这是我娘跟我说的，杨再兴乡试高中了秀才，以后是有身份的大人，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杨家从此蒸蒸日上，就连我顾家此时也是比不上的，岂能将二妞下嫁了张家崽儿。”

“可是望生哥和二妞儿姐不是有婚约么，而且我觉得他俩很配的。”小虎打趣的同时两个手的大拇哥在一起碰了碰，一脸坏笑。

“配什么配…！”

顾十一又下意识的回头望望，“我不是背后说人长短，不过你看张家清贫，张望生又是个病痨子，一天鬼鬼祟祟的不知捣弄着什么古怪东西，哪里像是正经人家？配的上二妞儿么？要我说十里八村只有我还有希望考中秀才…。”

“咕噜噜！”

顾十一显然不服，想说什么又被肚子鸣叫声打断。

“难不成十一哥，你这旧爹，还想做新郎呀？”燕子会意补刀，水灵灵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满脸窃笑，八婆的本质显露无疑。

“噗嗤…！”

“噗！”

“…。”

小虎嗤笑，一脸向往，顾十一当场吐血，顾十依然不语，目光却落在十一的脸上，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当真是有些臊的慌。

“咕噜噜…。”

饿意上头，话题自然不能继续下去了。

平时过家家几个小娃也没少玩新娘子、新郎儿拜堂成亲的事，只不过头几年都被内定了角色，新娘子自然是最漂亮的杨二妞，新郎也必定是不太情愿的张望生。

小虎做了几次跟班，最后一次由于旧爹顾十一撂挑子，他也有幸客串了新人他爹的角色，俗称老丈看着脚下一对新人有模有样的叩拜，和同样扮演新人他娘的燕子，心里瞬间舒爽起来，这可比跟班强太多了，小虎此刻的心情不比新年吃糕差多少。

讲真是一代新爹换旧爹，他还没过够当爹的瘾，张望生同样也撂了挑子，不再和他们玩了，缺了新郎和儿子，别人想替代却也没经过二妞儿的同意，这游戏就没得玩儿了。

小虎撇了撇顾十一，心中怨怼的想：“还是这厮弄的，开了不好的头，随便撂挑子，把他儿子带坏了，让他无处当爹，哼。”

现在肚饿难耐，几人不禁无语望天。

乡村穷苦，小娃们平时除了帮些家务，还要拾些干柴，采集野菜浆果补贴家里伙食。

这时正逢初秋，山里的野货成熟，本来几个小的相约一起去采集，顺便看看能不能掏几个雀窝，套几只兔子、野鸡，打打牙祭，现在却眼巴巴的挨饿。

“唉…！”

三人兀自长叹，石盘上顾十摆弄手中秃尾草，一上一下有节奏的晃荡这小腿儿。

“等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咱们一同去寻妞儿姐她们吧。”燕子再次提议。

小虎自然点头。

秃尾草弯弯曲曲，看上去像是一条小蛇形状，蛇头、蛇信若隐若现，顾十满意的一笑，跳下石盘。

顾十一潇洒的起身拍拍灰尘，他虽然自认为是一股清流，却也难免为肚皮低头，正准备点头附议，一个身影从远处跑来。

四个小的一看来人不正是多时不见的狗娃么！只是他一人跑路，并不见他身边有二妞的影子。

“找人都找不到，当真是没用。”

“喂！狗娃，二妞儿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