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地暗雷鸣（2 / 2）
“是！”
“是！”
天甲营见习班众人高声应完，便快步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张大军看着见习班众人迅速地进了营帐，转头向身后一个背着弓箭的人道：“张贞，刘老三没了，你现在开始带着小军他们那班人，现在就去他们的营帐。”
“是！”
被点名的男子利落地应了一声，便抬步往营列居中的一顶营帐快速走去。
张大军对仍站在身边的鲁大和鲁二交代了一句“多加防备”，便带着身后剩余的五个张姓卫员抬步往营列的北侧快速走去。
挨着传送船船尾在西侧山脚下一字排开的十三顶尖顶营帐，除去营长张大军单独一顶营帐外，其余人皆按照此次临时作战班的编制两人合用一顶。
张大军的营帐离玄潭最近，挨着传送船，是营帐队列的最北边，方便紧急情况下第一时间操控传送船。挨着张大军营帐的三顶营帐，是张姓兄弟五人。再往南三顶营帐，是张贞和他临时接手的张小军等五名见习卫员。再往南三顶营帐，是鲁二和他带着的五名见习卫员。最南边三顶营帐，是鲁大和他带着的程鸾、陈宇，陈荒，鲁森和鲁林。
程鸾等六人的三顶营帐，离传送船最远，也离玄潭最远。鲁森和鲁林向来形影不离，自然合用一顶营帐。陈宇和陈荒是堂兄弟，可是陈宇嫌弃陈荒睡觉磨牙，便选了和程鸾合用营帐。陈荒也不恼陈宇嫌弃自己磨牙，也不怕与冷面阎王鲁大合用营帐，反而觉得和鲁大睡在一起安全感爆棚，乐呵呵地接受了营帐的分配。
鲁大和陈荒的营帐在营列的最南边，紧挨的营帐里是程鸾和陈宇。此刻的程鸾正和陈宇正各自守着一个营帐帐帘上预留的寸宽帐眼，屏气凝神向外望着。
凸月当空，月光越发皎洁，可玄潭周边仍旧笼罩在一片濛濛的灰暗里，隐隐绰绰地让人看得不太分明。张大军等人刚才守着的篝火，还在旺旺地烧着。不远处的潭边有三点将要熄灭的火星，玄潭的水面一片沉寂仿佛丝毫没有被两道天雷影响。四下安静地有些过分，连刚才那条在东北边山壁上疯狂怪叫的青色巨鱼也没有了声音，不知道是缺水死了，还是被天雷惊住了。
轰隆！
又是一道天雷！
程鸾清晰地看到这道天雷落在了那条巨大的青色肥鱼上！
“前两道天雷都是落到玄潭上的，怎么这道改了方向？”
陈宇一边从帐眼往外看，一边开口问程鸾，但不等程鸾回答，又自顾自地接了一句：“难道那条巨鱼也要渡劫？”
程鸾没有回答陈宇的问题，反而松开了抬着帐眼盖布的手，一边保持跪坐，一边双手撑地，反复将膝盖抬离了地面几次后，转头问陈宇道：“你有没有觉得身上的玄黄甲变轻了？”
陈宇闻言坐直身体感受了一下，接道：“没有。不对”
陈宇的话未说完，程鸾已经更加真切地感受到身上的玄黄甲犹如苏醒的生物一般，正在沿着自己接触地面的膝盖、小腿和脚背迅速地向地下流去。
程鸾众人穿的玄色劲装，也就是“玄黄甲”，是一种玄黄卫特制的甲胄。原料是普通的丝麻和玄黄石，制作过程简单也复杂。戍守营的地午营会先将缫丝织麻的原料用玄黄石水浸泡九日，然后用普通的织造方式制成坯布。玄黄石水不会改变丝麻的原色，所以制成的丝麻坯布会保留原有的灰白色。接着，地午营会根据各营提供的衣服尺寸，用制好的丝麻坯布裁剪、缝制统一制式的衣裤送往工匠营的地丑营。地丑营收到衣裤后，会将衣裤在玄黄石特制的染料中九染九晒，并在晒染期间反复捶打，确保玄黄石能够渗透到衣料的每一丝经纬中。经过地丑营的特制，衣裤会由灰白色变成玄色，拥有普通衣物和防御甲胄两种状态的玄黄甲，就此制成。
衣物状态下的玄黄甲，会展现丝麻原有的质感和手感，但重量却仍与融入的玄黄石染料等同。如果穿着的人没有自如操控玄黄石的能力，玄黄甲只会是一套与质感极其不相符的笨重衣裤。这也导致虽然玄黄甲拥有冬暖夏凉的功能，且体感舒适，但因其远超普通衣物的重量，玄黄卫中的大部分人仍然不会日常穿着。
甲胄状态下的玄黄甲，是一种薄石状态，可以在保留衣裤制式、妥帖护住全身的前提下，提供超强的防御力。
玄黄甲普通衣物和防御甲胄两种状态的切换，由穿着人的念力操控。所谓的念力，其实就是自如操控玄黄石的能力。玄黄卫的新生儿，出生满月后就可以被带到玄黄舆图前，由玄黄令主进行玄黄脉测试。新生儿双手触摸玄黄舆图，能让玄黄舆图显出一条脉络，即为点亮一条玄黄脉，即代表拥有可以自如操控玄黄石的先天念力。
据《玄黄卫志》记载，与人体内的十二经脉相合，一个人最多可以点亮十二条玄黄脉。不过玄黄卫内当前的最高记录是点亮七条玄黄脉，至今还未出现能够点亮十二条玄黄脉的人。保持当前最高记录的人，也就是如今的玄黄令主，鹿鸣。在鹿鸣之前的玄黄令主，大多只能点亮四条或五条玄黄脉。
玄黄卫内一直都会有一条玄黄脉也无法点亮的人出生。但不知从哪一代开始，卫内的人发现通过饮用浸泡过玄黄石的水，可以增强与玄黄石的连接，从而获得可以操控玄黄石的后天念力，使得无法点亮玄黄脉的人逐渐变得可以点亮一条或多条的玄黄脉。慢慢的，卫内女子怀孕时饮用玄黄石水，婴孩出生后自饮玄黄石水，成了玄黄卫的一种传统。现在玄黄卫大部分人都能或多或少的点亮玄黄脉，不过能够点亮四条或五条玄黄脉的人也是少数。
虽然玄黄卫内越来越多的人拥有操控玄黄石的能力，但各人天资不同、志向不一，而玄黄甲又十分笨重且制式单一，玄黄甲也逐渐演变成了天字卫专属的作战服。
程鸾身上的玄黄甲从入选天甲营的九斤开始，一路增加到现在的十八斤。虽然和正式卫员要求的二十四斤仍有差距，但越来越重的玄黄甲也让他在不训练或不出任务时十分头大。在不需要甲胄状态的玄黄甲时，程鸾会和天字营其他人一样，利用念力尽自己最大可能操控玄黄石，以减轻玄黄甲的重感。
每天除了刻苦训练，就是研究如何再减轻一点玄黄甲的重感，所以本就机敏的程鸾，对身上玄黄甲重感的变化异常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