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71 人生若只如初见（2 / 2）

金币的一面刻印着一座城市的轮廓，而另一面则是用简单线条勾勒出来的人脸，寥寥几笔就把一个男人的神韵描绘了出来。

这样的金币很少很少，翡翠领之后流通出来的金币已经改成了冰冷的魔钢面具。

对比了一下两者，紧紧地握住金币的老妇人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凝滞在自己枯萎的双手上，老妇人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了第二步，重新盖起罩帽转过身体就要逃开。

在转身的一瞬间，月亮从阴云中探出了头，照亮了这片小小的世界，矮小的老妇人与记忆深处的一个可爱少女的背影就此重叠在一起。

那个背影曾经在自己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陪伴在自己身边，或许还带着小小的期盼……

“你认识我对不对？”

来斯特放下长枪，跑着跳下船只，把老妇人拦在海岸边，声音颤抖地问道。

“你……你是……葛瑞丝，你是葛瑞丝对不对？葛瑞丝，葛瑞丝，是你吗？”

苦涩地笑了笑，老妇人点点头。

“没想到，没想到你还能记得……”

话语戛然而止，老妇人呆呆地看着把自己紧紧抱住的年轻男人，神情有些恍忽，手里的钱袋掉落，翡翠领的人面金币撒了一地，在月光下散发出柔和的金光，那是她二百多年的时间里所有的努力，也是她对自己未来的期盼。

她曾经幻想过，等到男人被冰霜女巫放出来就会来找自己，给自己一个温暖而自由的拥抱，又或是宠溺地摸摸自己的脑袋，再让自己摸摸脑袋，一起去酒馆吃好吃的东西。

可进入冰宫的男人却再也没出来，再也没有踪迹，如同人间蒸发。

她小小愿望的破灭了。

她有问过冰霜女巫，女巫的回答却是男人已经放弃了吸引虚空的力量，独自离开了弗雷尔卓德，接下来的九尊之厅似乎也在印证着女巫的说法，在二百多年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一个守望者会受到虚空的影响迷失在九尊之厅里，所有人都相信那个引发虚空震荡的因素已经被女巫大人抹除了。

她相信了，也失望了，她用找到并带回来斯特的功绩，向冰霜女巫换取了自由，女巫答应了她的请求，给了她自由之身。

离开了霜卫要塞，她告别了凯瑟琳，得知丘奇已经提前离开了要塞，她也就打消了与丘奇爷爷告别的想法，她去了翡翠领找到了翡翠领的假领主，确认了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她就开始在瓦罗兰大陆上游荡，渴望着还能有再相见的一天。

一天，两天，

一年，两年，

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

寒冰血脉和极致的魔法力量给了她悠久的寿命，这财富也并非无穷无尽。

除了失望，她什么都找不到，她放弃了，她回到了弗雷尔卓德，回到了丽桑卓面前，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来寄托哀思，用一切的积蓄和财富，收集着印有男人面容的金币，这些金币寄托了她一辈子的思念和情感，而此刻，金币却撒了一地。

她再次见到了遥不可及的男人，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拥抱，却已经变成了丑陋的老妇人，有着一副令人作呕的容貌。

她宁愿自己一无所有地继续麻木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愿意自己的丑陋被男人看到。

“放开我。”

葛瑞丝张开嘴巴，耳边传来尖锐且干哑的声音，她抗拒地推了一把抱住自己的男人，如同抗拒自己。

“你放开我，我。”

“对不起……是丽桑卓把我关了起来，对不起……我没能早点逃出来……葛瑞丝，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选择我？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的……”

男人泣不成声，紧紧地抱住老妇人，如同受委屈的孩子一般哭诉着。

老妇人呆了呆，眼睛变得混浊了几分，终是抬起麻杆一般的手臂，拍了拍男人的后背。

如同男人还被牛筋绳束缚的时候一般，她搂住了男人，苦涩地笑了笑。

“可能是因为，在遇到了你之后，我已经看不到其他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