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此生不相欠（2 / 2）

顺心有些哭笑不得，这才是真话嘛！

姬灵儿拍了拍其肩膀，“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赶紧辞去药坊的事情把咱们的事情办了。此事宜早不宜迟，我怕晚了有人抢在前面。”

“姑娘为何不亲自去办，您胆大心细可比我们几个厉害多了。做生意这种事情看的是机缘，万一亏本，好几百两银子打水漂。我们三还好，本来就一穷二白，亏的都是您的钱。”

“只要把咱们的药摆在柜台上就亏不了，这你不用担心。后续我也会尽量送点药品过去，你们按吩咐办事。好了，我话说到这里，时间不多，后会有期。”姬灵儿抱拳谢过。

顺心忽然明白姬灵儿这是来和自己道别，不由得红了眼圈。依依不舍的看着那道火红的背影离开，赶紧去通知春末、秋初两兄弟。

知府陈志不经意的从暗处迈正步出来，一双精明的眼睛在枯瘦的脸庞上格外瘆人。她果然聪慧过人，若非看在才华的份上，自己也用不着如此煞费苦心。

原来陈志和束习一样都是朝廷派来监视嘉王府的官员，但是陈知府通医术更爱惜姬灵儿的才能。所以他才会暗中派人潜入嘉王府刺杀，就是想要逼姬灵儿离开。他明白只要和嘉王府牵扯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不仅朝廷不会放过他们，老王妃更容不下她。

得知姬灵儿不见了，老王妃甚是满意，她果然知难而退。

转身看儿子却是一副并不着急的神情，心中猜测“莫非他想通了？”

“我回来了，敢问王妃娘娘及嘉王殿下，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办？”姬灵儿解决了后顾之忧，大摇大摆的进了芳延阁。这鬼地方她一步也不想踏入，也是该摊牌的时候了。

老王妃近些日子又添了几道皱纹，听得此言不由舒展了眉头。和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好，若非儿子的缘故，她甚至有些不情愿把这丫头送走。

“姑娘意欲何时？”

“当然越快越好，免得娘娘再费事。”姬灵儿快人快语。

“你就不顾念些别的？”老王妃瞥向一旁的儿子，一语双关道。

“上船不思岸上人，下船不提船上事。旧人无需知近况，新人不必问过往。各有各的渡口，各有各的舟。嘉王殿下明白我的意思，亦明白娘娘的苦心。我就不多说了，还请娘娘给个准确的日子。”姬灵儿一口气把话说完，若是慢一点她都怕会破防。

只见舒允嘉眼中的光一点点褪去，渐渐浮出星星水色。那水色好似要溢出来，却只是不肯盈出眼眶。直至水光之中的人影由清晰至模糊，再幻化出无数个火红的“她”来。

姬灵儿此刻方知犯了大错，虽没有转身，那迈出门的脚步却全踩在了心坎上。心口不由得疼的直抽抽，前世被人伤过，所以知道有多痛。

“三日后，嘉王府送高扬郡主下嫁淮南王！”

姬灵儿终于得到她一直盼望的准信，事情再无回转的余地。可是这真是自己想要的吗？如幽魂般的出了芳延阁，本该尘埃落定的安心变得失魂且落魄。

她徘徊在听雨楼外不知该往何处去，不时看向里面晃动的人影以及酒壶落地破碎的声音。

舒允嘉只管一壶接着一壶的灌酒水，醉了才好，醉死更好。她竟然宁愿嫁给素未谋面的淮南王而放弃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如此不堪？二十六年的孤寂原本早该习惯，为何偏偏对她对了真情。一厢情愿何等可笑，她怎会把一个冷漠的游魂放进心里。是自己错了，错的何等愚蠢！

“灵儿，灵儿，你真的要走吗？”口中低低的呼唤，人已瘫倒在一堆碎片中。

姬灵儿终究不忍看其如此悲惨，赶紧上前将其扶起。

“舒允嘉你可是堂堂王爷犯不着为了我自暴自弃，我不值得！”

“我只要你！”舒允嘉醉眼惺忪的抱着怀中的火红身子。从第一面他便将她刻进了心里，二十六年里第一个走进心里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个动作，他都欣然悦纳。他怎能放她走，绝不可以。

姬灵儿这才发现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可是后悔已经晚了。搂住自己的双手好似铜墙铁壁，而坚实的胸膛正感受她急促的呼吸。

“放开我，我要被你闷死了。”她闷声喊道。

“我要你！”舒允嘉猛然抱起怀中人儿站起身，任凭姬灵儿乱踢乱打下一秒钟已被扔在了偌大的梨花木的雕花大床上。厚重的猩红色帷幕，满室大红色的龙凤双烛闪闪映照于窗棂上。

姬灵儿小小的身体瞪视着一切，大眼睛瞅着舒允嘉已开始宽衣解带。

莫名的她放弃了挣扎，过了今夜是否可以让自己心安这世不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