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飞鸟绝(五)(1 / 2)
我将此事前后原原本本告诉了薛意,包括我如何派人装成陶窑老板,将藏了赤丹粉的陶器卖给了张贤清,又如何引导张贤清搬远了飞鸟棚。至于那釉浆,本就往薄了刷,飞鸟于祈福台上发狂是最好效果,若不成,只要其提前发狂,便能指向陶器。陶窑等人皆已隐去,张贤清仍是解释不清。
而更多的,也不必我多说,他均知晓。
“还有些事对不上,”薛意皱了眉,“赤丹粉不入流又难寻,公主久居住宫中,又是突然接旨操办祈福大典,这赤丹粉如何得来?公主与侍郎于风亭时,圣上又如何刚好行至于此?临天台之事,是何人传入明阳城?公主此番做局,若仅是为了陷害张侍郎,是否过于大费周章?”
我忽的笑了。
“不曾想,本宫将此局和盘托出,竟换不来薛郎真心?薛郎发问,却心知肚明。”
薛意闻言,眸子一沉。
“从临天台传信回京城,便是飞鸽也需半日。而薛郎赶来,策马狂奔,亦半日有余。薛郎今夜出现在我房中,只能是有人刚察觉异常,便急忙传信。反应如此迅速,又随时备好了信鸽的,临天台上能有几人?又或薛郎一早便离了京,偷偷跟在圣上一行之后。那能让薛郎未雨绸缪的消息,是谁传出?薛郎身不在临天台,却尽知临天台之事。林将军眼下,还能如此自如互通消息的,又能有几人?”
我挑着烛火,屋内光影闪动。
“若说方才还不确定,此刻见薛郎反应,那便是了……聂风,是你的人吧。”
薛意也笑了,手指敲着桌面,指上玉戒泛着光。
“原也未想瞒公主多久,却不想公主已看得透彻。”
他拿过我手边的糖渍莲子盒,“即便如此,圣上既立处了张贤清,公主想要凭此事为猎云府翻供,也化作了泡影。”
“聂风呢?”我不答他,只往屋外看去。
“公主不必等了,聂风已领了新命,先行回京了。”薛意将那盒子揣进袖里,“公主有什么话,便等回京再与他说吧。”
“不必了。”我收回视线,“你且告诉他,本宫答应过的事,定做到。”
那夜观阳楼
来人轻轻掀开帐子,见我猛然张开眼,急欲抽身而去。
“你若走了,本宫即刻自戕!”我摸出利刃抵住脖子。
那人停下脚步,却仍背对着我。
“既是猎云旧人,为何不敢一见?”我死死盯住他,持刃手不放,小心翼翼起身下床。
“公主不必如此,”那人发了话,“臣败露,自会向圣上请罪。此事与公主无关,还请公主,放下手中刃。”
“转过身来说话。”
“臣……”
“转过来!”
我发了怒,他终无法子,只能缓缓转过身。
一张陌生面孔,却似旧相识。
“你是何人?为何着猎云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