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破碎星光（2 / 2）
“呕……”冥夜看着挡风玻璃上腥红的肉泥捂着嘴感到反胃。
环形风洞的风机开始降速，飞船也熄灭了引擎，可以看到林士樊的血洒满整个环形风洞的墙壁，那些血浆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现在用火焰做最后的消杀吧，武轩冥夜。”智博翰发号施令道。
“好。”说完，冥夜跳下飞船，盛开双臂让火焰从身体中涌出，火浪顷刻间就把风洞填满，林士樊残留的血液也一点点被烧焦在墙壁上。
空明生放下了提着的心，准备转身离开总控室，脑海中却传来了夔的声音：“这样并不能杀死他，格里特的力量远比你想象中要恐怖，唯有杀死他的灵魂，他才不能再度复生，否则他仍会卷土重来。”
“怎么做？”空明生背对着伙伴们低声问夔。
夔：“用我的力量，将他的灵魂撕扯成碎片。”
……
冥夜举着右手跑进总控室，欢呼道：“我们做到了。”说着跑到空明生面前要他跟自己击掌。
空明生像看小孩子一样看着冥夜，无奈地举起手跟她击了个掌。
夏米尔问道：“这样就算是结束了吗？”
智博翰点了点头，把身子向后倚到座椅的靠背上，显得十分安逸。
所有人经过这些事情后都已经劳累到极点了，都坐着或躺着在那里休息，只有空明生还神经紧绷着，站在那里时刻关注着总控室的仪器。
这时，暗影小队刚好到来，看着已经在原地休息的众人还以为他们泄了气。
戈康挨个拍打已经休息的他们，还说道：“你们怎么休息了，这种紧要关头你们怎么能躺平摆烂呢？喂你们，都给我起来！”
冥夜把戈康的手用手背打到一边，烦躁地说道：“你很烦呐，戈康，我们刚打败了林士樊，这场战役很快就到尾声了，你们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说完冥夜在墙角打了个哈欠。
戈康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惊地愣在了原地，接着后知后觉地手舞足蹈地庆祝胜利。
智博翰看着他们搬过来的铅箱，感到很好奇，于是问道：“那是什么？需要用铅箱来密封，某种神器？”
“没错，额……，林士樊好像叫它卷轴，它的名字。”戈康回道。
这让智博翰与双琐眼前一亮，他们两个都很清楚关于卷轴的信息：来自虚空无与伦比的智慧，以及那掌控自然的力量，理论上可以用它制造出最强大的神器，但后来制造出来才发现卷轴对于使用者的要求过于苛刻，使得卷轴的存在不为人知。
戈康竖起食指提醒道：“哦对，如果你试图触摸它，会用能量冲击波把你轰飞，小心点。”
这一席话打消了智博翰想要一探究竟的心，他撇了撇嘴趴到了身前的控制台上准备闭眼睡觉。
空明生看着放松身心的众人，偷偷地溜走了，他要去解决林士樊与格里特的灵魂。冥夜察觉到了，疑惑地皱眉，思考了片刻后起身悄悄追了上去。
再次来到风洞中，风洞的空气弥漫着血肉的焦糊味，空明生用袖角遮住鼻孔四处观察，他看到那些已经被烧焦的部分在诡异地蠕动着，想要聚集到一起。
托马斯的全息影像站在空明生的手环上小声说道：“少年，你不必这么做，哦不好……”说着托马斯的全息影像消失了。
空明生正疑惑他怎么不把话说完时，冥夜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木头？”
空明生急忙回头解释道：“哦，我只是有些担心他还没有完全死掉。”
“还有呢？”冥夜继续追问。
“没了。”空明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冥夜拉长了鼻音：“哼姆……”她能从空明生的眼中看出疲惫，于是叹了口气，走到了空明生身旁。
“要我再烧一遍么？”冥夜扫视了空明生刚刚看过的地方。
“这个……”空明生还在组织语言。
冥夜走到空明生身前，开始打理起空明的衣服，正了正衣领、拍了拍灰尘，小声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不用藏着掖着，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嗯？”
“灵魂。”空明生只回了两个字。
“你觉得他的灵魂尚存，但我们并不知道怎么摧毁灵魂。”冥夜认真地思考起来。
“我可以摧毁他的灵魂，你一定要保密。”空明生把手放在了胸口，准备掏出自己的吊坠。
“我发誓。”冥夜直视着空明生的眼睛打保票。
空明生点了点头，将吊坠从领口拿了出来，随后拿起那把脊骨剑拔出剑鞘，两块猩红的石头产生了共鸣，发出刺眼的光芒。
先知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卷轴也感受到了。
“预言将至。”先知念道。
镶嵌在剑上的石头飞了出来化作一股纯净的能量钻入空明生胸前的宝石吊坠中，宝石上的裂痕一点点修复，变得完美无瑕。
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脱离了宝石的脊骨剑也失去了约束力，周围残存的林士樊的碎片一点点飞了过来，重新组成一具躯体，干瘪扭曲，像是一具木乃伊。
冥夜试图用火焰阻止，但他完全免疫火焰攻击。
研发所拉响了警报，红色的警报灯闪烁着，刚刚入睡的那些人被惊醒，随后连忙赶来。
空明生的意识游离在暴走的边缘，伙伴们看了出来，面对这样的局势所有人都变得无从下手。
林士樊一瘸一拐地走向飞船，用沙哑干涩的声音说道：“我的身躯永不磨灭，我的力量无穷无尽，这就是格里特的灵魂。”说完他的身上环绕起雷电，风洞内的壁垒被逐渐瓦解，吸附到他的身上。
大家尝试攻击林士樊，但无一不被他身周的护罩抵挡住。
“发生了什么？”智博翰问冥夜。
冥夜紧握镰刀，回道：“如你所见，林士樊还未被完全消灭。”
智博翰：“我在问空明生的情况。”
冥夜：“他很好，不会有事的，眼下专心对付这个怪物吧。”
整栋研究所都震动了起来，让红研带领的戒备队伍不得不撤退。研究所的大门前塌陷出一个大洞，林士樊踩着飞船从中飞了出来，紧跟在后边的是飞起的空明生，一股黑暗的力量包裹着他。
红研看到被黑暗力量支配的空明生，不由得举起枪瞄准，在瞄准镜中她看到空明生痛苦挣扎的表情，这让她心软了，这时有人把她的枪口压了下去。
“把他交给我就好。”冥夜把红研的枪压了下去。
说完，冥夜挥舞着镰刀乘着火焰飞起。
双琐一人留在了地下，不顾建筑的坍塌，她走到铅箱旁边，小心翼翼地打开铅箱，紫色的光芒闪耀着。她掏出戴在衣服下胸口上的淡紫色玉锁，那正是卷轴的碎片之一，两块恶魔眼之石共鸣闪烁。
神器在双琐眼前展露出了它真正的模样，那是一个拇指大小的古式卷轴，卷轴自动打开，无数二维的爪牙从中伸出缠绕在双琐的身上，那些爪牙像是一张张不规则的纸张，看上去十分绵软无力。
空气突然震动着发出一个诡异的声音：“双琐，我可以实现你的野心，想要和我签订契约吗？少女。”
双琐和蔼地笑道：“有没有你的力量，我都可以实现我的野心，不如让我听听你的野心，也许我可以帮到你，而作为报酬，我要你全部的灵魂。”
“你很贪婪。”
“是吗？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划算交易，你和我都能实现共同的目标。”
“你真有趣，那我就把我的野心告诉你吧少女，如果你能实现我的野心，那么整个世界都是你的囊中之物。”
“我不需要整个世界，恰恰相反，谁帮我实现我的梦想我就可以把整个世界送给他作为我的回礼。”
“有趣……”
一道冰柱拔地而起，将双琐弹射到空中，紧追在冥夜身后。
高空的风很大，没有什么东西能贴在飞船那光滑的表面上，但似乎空明生和林士樊就是两个例外，空明生直视着林士樊，他的眼睛散发着骇人的紫光，林士樊不由得笑了，笑空明生的愚蠢，竟再次被夔控制了神智。
“你无处可逃，老师。”空明生拿起光子双枪转换成双剑形态。
林士樊有些意外，空明生居然还保留着神智。
空明生顶着风向前冲去，林士樊只抬起手释放雷电就把空明生从飞船上劈了下去。
正好，冥夜接住了空明生，由于风声很大，冥夜不得不在空明生耳边喊道：“把飞船击毁！”
空明生听到后把剑变回枪向飞船屁股后面的引擎射击，林士樊主动飞过来用身体接住子弹，飞船依旧上升着。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空明生和冥夜已经感受到自己严重缺氧，窒息感越来越强，但他们不得不继续追逐。
“空明生，武轩冥夜。”希捷王子用光翼飞了上来，并给两人装载上了神族研制的琉璃装甲。
双琐在在后边用卷轴变出一根扭曲的绳索，牢牢抓住了飞船，迅速超越空明生他们。她在脚底变出冰刺牢牢地站在飞船上，一步步向林士樊走去。
就在飞船突破大气层，双琐与林士樊只距离咫尺时。卷轴变成一把平面的巨剑将飞船拦腰斩断，爆炸把飞船的头尾推开，两人站在飞船上距离越拉越远。
双琐屏着呼吸，眼中充斥着冰冷的杀意，她缓缓装载上压缩装甲，装甲覆盖全身后她才重新呼吸。
空明生他们迟迟来到，看到已经被劈成两半的飞船与对峙的两人，有些搞不清状况。
“双琐！”空明生紧握武器飞到双琐身前，想要保护她。
大气层外的太空漆黑无比，星光闪烁着，犹如比赛会场的观众一般眨着眼睛注视他们，想知道到底哪一边会赢。
空明生捂着胸口闭上眼，准备调动夔的力量给林士樊的肉体与灵魂致命一击。
“让开。”双琐将空明生一把推开，她纵身飞跃，卷轴的二维实体，如卷尺一样一卷卷展开，将林士樊的身体撕成碎片。
冥夜用火焰再度焚烧林士樊的碎片，那些碎片一点点化成了灰烬。
希捷满意地点点头。
“轮到你了，空明生。”夔说完，空明生沉入了一片黑暗中。
黑暗中，能看到两个漂浮的光点，光点闪烁着，似乎在传递着什么讯息。但空明生顾不上那么多，一心只想摧毁那两个灵魂。夔化作空明生手中的黑色长剑，将两个灵魂撕裂，撕裂的瞬间，灵魂的记忆涌现。
空明生看到了格里特的残暴，以及林士樊那充满遗憾的爱，这让空明生感到混乱与痛苦。
梅的脸闪现在空明生的脑海中，说了句：“谢谢你，空明生，给林士樊带来了解脱，现在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空明生从黑暗中醒来，看到林士樊的灰烬正逆着地心引力的束缚向远处的星辰飞去，他化作了星光与梅同葬在宇宙中。
头顶的时空裂缝穿过一艘飞船，飞船接住了战斗胜利的四人，带他们回到地球。
“谢谢你们，保护了两个世界的和平。”希捷深深地鞠躬向三人道谢。
三人筋疲力尽地坐在座椅上，只是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