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深渊的凝视（2 / 2）
梦中，又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而脚下是一具具熟悉的尸骸。
“是你杀了我们。”
“你本可以救下所有人。”
“为什么，要背叛这个世界。”
“毁灭啊！”
那些尸体一个个张口说话，伸出满是血迹的手抓住空明生的脚。
一个尸体将空明生整个扑倒，用手抚摸他的脸庞，这是冥夜的尸体，尸体的肌肤发白，毫无血色，只有那双眼睛还闪耀着灵动的光芒。
冥夜：“木头，为什么你要离我而去，明明我还没了解到你。”
空明生惊恐的挥手，眼前的黑暗像雾一般被挥去，而眼前是飘洒鹅毛大雪的极北雪域。
寒冷，极度的寒冷。
顶着凌厉的寒风向前走去，一座屹立在冰雪之中的城市映入眼帘，看上去十分陌生又感到莫名的熟悉。
“这，是你的家乡吧。”托马斯从空明生的身后走出来。
“什么？我的家乡？”空明生并不记得这么一个地方。
托马斯：“嗯，这是你潜意识中的映像，虽然很模糊，但我尽量为你还原了。”
空明生远远地眺望着城市，说道：“这就是我父亲在的地方吗？难怪不来看我和母亲，这种偏僻的世界角落，哪里都去不了。”
托马斯一脸忧伤地讲道：“看来，三个世界的筹码都落在了你的身上，而你已经不堪重负。”
空明生：“我不能理解，我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托马斯：“恰恰相反，少年，恰恰相反……”
“是啊。”黑雾突然冒出，咧嘴笑着。
“终于见到你了，虚空恶魔。”托马斯并没有感到奇怪。
夔：“虽然我并不喜欢偷听，但是我常驻于空明生的脑海中，他的梦，你说过的所有话我都记得。”
空明生用手拨动天空，带他们来到了艾尔希学园，学园中心的艾尔希之塔指向的天穹之外的时空裂隙，神灵的世界宛如一只凝视的眼睛，紧盯着空明生。
“我为什么会毁灭世界？”空明生自问。
“因为这个世界会毁灭你，空明生，显而易见的问题。”夔诡异地笑着。
托马斯慌张地抓住空明生的肩膀，劝导道：“不，少年，不要听它的，如果你现在相信了它们的预言，你就印证了俄狄浦斯王的故事，不要输给命运。”
空明生问道：“俄狄浦斯王？那是什么？”
“等你醒来后自己去寻找答案吧，少年，命运只是你的错觉，未来还未被笃定。”
空明生睁开眼，刺眼的阳光从车窗外斜射进来，身旁的少女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舒服地睡着，少女那张被朝阳照亮的脸宛如含苞待放的花蕾，乌黑的秀发如锦缎一般搭在少年的左胸，散发玫瑰花香的洗发水味传到鼻孔，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冥夜也醒了过来，缓缓睁开双眼。
“早啊。”空明生揉着鼻子说道。
冥夜赶紧离开空明生的肩膀坐正，小心翼翼地看向空明生，温和地说道：“你休息得好吗？”
“嗯，现在一身轻松，还是要感谢你的肩膀，冥夜。”
“那就好。”冥夜开心地眯起眼笑，露出她那珍珠般白洁的牙齿，两边的肩膀都随着心情提了起来。
空明生看向窗外，列车即将抵达艾尔希学园，他淡淡地讲道：“等这些眼前的危机过后，我会有很多话跟你讲，你会听我跟你啰嗦吗？”
冥夜伸出了拳头，回道：“可别忘了我是谁，就算像昨天一样失去记忆我也会是你唯一的宿敌，木头。”
空明生也伸出拳头，两人碰拳示好。
“喔……”对面座位传来奇怪的声音。
“嘘。”
两人循声看去，是约克和夏米尔，夏米尔正捂着约克的嘴不让他发声。
“车要到站了呢，今天的太阳还挺暖和的。”夏米尔机智的转移话题。
“是啊，是惩处坏人的好天气，让惧怕光明的他们被日光晒死。”张旭中士从座椅后探头说道。
空明生站了起来，向周围的战士们演说道：“让我们跟他们来一场公平的博弈吧，艾尔希学园就是我们的棋牌，虽然他们已经先手下了棋子，但明显后手会更有优势。让他们明白，就算身处黑暗，布下天罗地网，在光明中的我们也是不可战胜的！”
战士们听后士气高昂，都举起拳头齐声喝彩。
而在学园中的林士樊已经到了学院长的办公室，又来请求准许休假。
白芷训斥道：“林，这还没过多少天，你怎么又来请假了，学园排位赛已经结束，现在学生们迫切地要进行课程，提高自己，你突然休假，他们的课要由谁来上，这块大陆上像你这样的老师我可找不到第二个。”
林士樊低垂着脸，面庞被阴影笼罩，他用阴沉的语气说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为了梅。”
白芷深深叹了口气，安慰道：“我知道你失去了梅后一直都没有走出来，当初托马斯离我们而去的时候我也很久没有走出来，但我们不能只沉浸于过去，我们还有未来可言。我明白，你不能再去爱上一个人，但是请你不要放弃我们的学生，他们就像是你的孩子一样，你浇灌他们，他们会为你、为这个世界而绽放。”
林士樊摇了摇头，将帽檐压低，消极地回道：“我已经没有什么未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们那些稚嫩天真的面孔，这只会戳到我的痛处。”
白芷捂着额头，不知道该怎么是好，只好答应道：“好吧，林，看来你已经很累了，我批准你的休息，接下来的课程就由我亲自来上，你也不用操心。”
白芷将请假许可书盖上章递给林士樊，林士樊左手按住胸口，右手握住手杖置于背后向学院长白芷鞠了个躬，悄悄地离去了。
这让白芷不由自主地回忆到了学园生活时那个倾慕自己的男孩托马斯，如果他没有英年早逝的话，也许自己现在就不会跟一个没什么感情的男人政治联姻了，真是一段令人痛心惋惜的记忆。
离开办公楼后，林士樊换了身行头匆匆赶往位于九区的机场。
林士樊所乘坐的车与空明生乘坐的车交错而过，彼此并未察觉。
空岚的全息影像出现在林士樊的无人驾驶车内，他跷着二郎腿，奚落道：“哦，原来的天才学子，现在的学园最强，居然要为自己失败的任务落荒而逃，这样的挫败感估计是你第一次尝到。魔王死了，任务目标都还活着，我们的计划乱作一团，而梅的正义也不会到来了。”
“不！”林士樊锤击座椅怒吼，“我们还有办法，我还可以补偿这一切，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在城外计划新的方案，我们一定会夺取整个艾尔希学园！并推倒那座高塔！”
“很棒的气势，呵，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行动能力一直都很强，无论是上学时还是现在，你一直都是大家仰仗的目标，如果没错的话你没能杀死的任务目标，那个空明生，也是崇拜着你的。但审判之灵，不是蛮力就完成的事业。你要背负起整个地球的命运，不要做一个仁慈的圣母，任何人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为了夺回这颗星球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你明白吗？我的挚友。”说着，空岚挑起了林士樊的下巴。
“我不会再心慈手软了，即使是杀戮我也会做。”林士樊已经变得偏执可怕，眼神中全是对世界的怨念。
“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如果你能在神赐日那天为我带来惊醒，我就会用我崭新的躯壳来找你，揭开审判之灵的帷幕。”说完，空岚的全息影像消失了。
而另一辆车里坐着破空小队的四人，车前后跟着几辆满载战士的保镖车，就像总统出行一样气派。
约克的电话响起，是华灿警长的来电，约克将来电人展示给三人后接通电话，是一个全息视频电话。
华灿挥手说道：“嗨，各位小守护者，能看到吗？”
“可以，华灿警长”约克回道。
能看到华灿警长眼睛周围有着因过度劳累而出现的黑眼圈，他的周围堆满了文件和数据储存盘。
“我根据你的线索去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些疑点。”华灿从文件堆中拿出了一沓向四人展示。
约克：“这是，水晶骸骨的检测报告。”
“嗯，看这里，他们的水晶骸骨中有两股灵力波动，对于平时来说，这两股灵力是分别来源于他们自身与光弧鸟，但现在我们已经认定是人为，所以这股并非来源于自身的灵力波动会是关键的线索，那些金系的灵力者又普遍在工厂中从事锻造页，所以我用那股灵力在工厂的数据库中寻找重合的波动。”华灿说着打了个响指，“我找到了这几个嫌疑人，他们都在这座工厂之中，这里应该就是他们的窝点了。我调取了他们那个区域的监控，发现每天晚上都会有异常的活动，从工厂中向外散发一些东西，跟着他们的路线进一步调查，他们确实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安放了不明的装置，这恐怕就是灵力抑制装置吧。”
空明生举起手发言道：“那就让我们四个加上警长你五个人去捣毁工厂，其余的装置让我们雇佣的战士去拆除，怎么样？”
华灿警长：“战士？你们哪来的钱来雇佣战士。”
空明生骄傲地笑道：“我们可是学园排位赛的第一名，钱方面，暂时还是充裕的，与其全部拿去消遣倒不如用来做些正事。”
“那就定在明天晚上吧，今天先休息一下。”说着华灿打起哈欠。
空明生：“好，到明天我们早上再见面。”
“嗯，再见，各位小守护者们。”华灿切断了通话。
空明生为雇佣的战士们安置好了住的旅店，算下来又是一笔巨资，但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也不得不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