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虚空警戒（2 / 2）
“这次的袭击与以往不同，”说着林士樊指向地图上的一个点点，“那儿，是一头九婴，人形蛇身九颗头的怪物。它是水火之怪，既可御水，也可御火。这边境之城在它的吐息之间就会灰飞烟灭，谁会冒险驾驭这么一头凶兽？驾驭它的人比这头凶兽要危险十倍，你们抵挡不住的。”
“我们有一头应龙，论武力我们更胜一筹，怕什么。”
说着那条长着一对巨大翅膀的龙对天吼叫了一声，四周的空气都随着那声吼叫颤抖着。
“也好，既然你们有信心战胜正面战场，我也就放下顾虑深入敌后了。”林士樊说着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林士樊是艾尔希学园最近才聘请的天才教师，而在教师之前他是守护学院的天才学生，所有光系的伴生属性都能熟练使用，过着开挂的校园生活，成为了学园尽人皆知的神话。如今也是理所当然的担起了守护国家与世界的重担，不知疲倦地消灭着各种敌人，从罪犯到凶残的魔物杀得片甲不留，但不知不觉间手上也染上了各种生灵的鲜血，慢慢地蚀印到了灵魂上无法抹去。
但天才也会有失手的一天，林士樊没能抓到幕后黑手，这让他感到耻辱，天空也因为他而乌云密布，暴雨落下枪林弹雨般狂轰着大地。而空明生此时正和母亲一起开车离开这个地方，但突如其来的暴雨让路面变得湿滑，让整个车都侧翻在了路边。
东方云先爬出了车子，接着把空明生从车子之中拉了出来。
“妈妈！”空明生刚出车就把母亲扑倒了，他的背上传来了剧痛，一道长长的爪痕把他的脊骨都露了出来。
空明生忍着剧痛挡在母亲身前，精神早已被疼痛弄得恍惚，眼前的大蜘蛛一晃一晃分裂出无数的残影，他已经看不清了，但还在用最后的意识保护着自己的母亲。
“快跑……”空明生声嘶力竭地喊着，但母亲害怕地瘫倒在了地上，两个人都没了退路。
大蜘蛛又爬了过来，想要用那剪刀般的嘴巴把两人撕碎。空明生闭上眼冲了过去，身体亮起蓝色的光辉，挡下了魔物的攻击。但未曾使用过灵力的空明生只能被动地防守着，等待奇迹的到来。
上天显灵似得，一个修长的身影伴随着雷电从天而降，那雷电将蜘蛛轰熟烤焦，在暴雨中腾起缕缕热气。那人穿着一袭黑衣，神情激愤，杀气腾腾。他背对着空明生，站在蜘蛛的尸骸上低垂着头，令人望而生畏。
但对空明生来说，这一幕是无比帅气的，让他在心中萌生了守护世界的愿望。母亲口中的科学家或许能够拯救世界，但并不能保护眼前的人。
空明生向前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看到自己和母亲得救，嘴角扬起笑容，安心地倒下了。林士樊走过来用怪力把侧翻的车子又掀了回来，云连连道谢，又匆忙抱起儿子驱车远去。
暴雨淋浸湿了林士樊，他的眼中满是不甘，只有杀戮才能缓解他的耻辱感。所以他独自一人猎杀魔物，直到所有来袭的魔物都倒下，只剩他一人站立。他矗立在阳光下，静静地睡着了，犹如一尊神圣的雕像。
赶来的将军瞠目结舌，他十分感激，但他更害怕这个人，这个比怪物更可怕的人，只是幸好他站在自己这边，不然全军覆没的就不是来袭的魔物，而是边境的军人们。
回到现在，白芷看着空明生的这段录像，那场边境危机改变了他。她翘着兰花指把茶喝下，院长办公室的门也被敲响了。
“请进。”
说巧不巧，来的人正是林士樊。
烈日炎炎下，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参加演练的新生们在各自学院的操场上汗流浃背，想要把他们的稚气全都剥下，蜕变成能担得起保护世界的责任的人。
每天早上新生们都急急忙忙地收拾床铺、洗漱、穿好制服，在七点前吃好早餐，迎着初晨在还飘着雾气的操场排好队列。站军姿、长跑、学院歌、防身术，如此反复了一周，终于来了点新鲜的，学园让新生们依次使用传统武器与灵器，让学生们明白武器与灵器的不同。
而现在，学生们正在用传统的火药枪械练习着打靶。
“空明生，一百分！”去查看靶子的同学举手喊道。
空明生自豪地笑着，远程武器正是他的长处，正所谓——“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这不可能，他肯定只打中了一枪，其余九枪都脱靶了！”冥夜在旁边嘲讽道，但其实她的枪法才是距离脱靶只有一尺之遥。
“冥夜，五十七。”
听到自己的分数，冥夜尴尬地把正对空明生的脸又扭了回去，默默把枪放回了架子上。
这是最后一轮的射击了，结束后刚好到了十二点，会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空明生、冥夜与约克三人坐上了无人车去找夏米尔一起吃午饭。下午会有老师来演示灵力的正确使用方式，这是空明生期待已久的活动，中午要好好吃一顿才行。
约克坐在空明生身旁把胳膊架在空明生的肩上，问道：“你打的可真准啊，咋做到的？子弹在你手里就好像会拐弯了似的，俺也想学。”
“没什么，只是知道枪的射程和风的力度而已，好好感受你也可以。”
坐在对面的冥夜似乎不想参与到这个话题中，自己的枪法简直尴尬极了，如果说空明生的子弹会拐弯钻进靶子的十环，那冥夜的枪的子弹就是长了一双翅膀想要自由飞翔，就是不愿意飞到靶子上。冥夜假装听不见埋头玩着手机，让对面两个人自己聊去。
“武轩冥夜，你那是《至高格斗》吗？嘿，俺也玩，俺可是村里最……”约克说着看了看冥夜的手机屏幕，看到那个名字时他愣住了，然后慌张地说道：“你你你，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死镰，全服第二，呜哇，失礼了失礼了……”
冥夜这话可听得一清二楚，她觉得约克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空明生那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才会是那么一副冷漠的表情。
“ko！”冥夜又赢了。
“不过啊，这个游戏也快关服了，毕竟是个小众游戏，唉，俺的童年啊。”
约克说的，空明生和冥夜两个人都被触动了，心脏都突然被针扎了，下意识捂住了胸口。他们明白，天下无有不散筵席。
“没事的，游戏里的朋友在，能一起玩就好。”空明生说道。
“哦，这话说得不错，一起玩就好，所以空哥平时都是玩啥？”
“额，嗯……”空明生思考了半刻，“哦对，就是最近新出的那个moba手游，跟这个格斗游戏是同一个工作室的，叫什么《黎明前夜》，所有格斗角色都被很好的复刻了进去，很好玩的。”
空明生根本没有玩过这游戏，只是上网时浏览到了而已，要是被发现自己也玩《至高格斗》还是榜一就不好了。
“关服前我一定会拿到全服第一！”冥夜发誓道。
车刚停下的瞬间约克就冲了出去，“哦哦，咱们到了，嗨～小夏。”
“嗨～约克亲～”
空明生和冥夜看着这样的场面一瞬间不想下车了，两人嫌弃地对视一眼，还是决定下车。
愉快的午间聚餐就这么的开始了。
这里是十区，经济学院。他们正位于车水马龙的美食街，能品尝到全世界的美食，美食街来到这一定会幸福到升天。
夏米尔领头走着，指向一家火锅店，眼中闪闪发光，而冥夜则是整个人都扭曲了。
“火锅！我们吃火锅吧！”
“我就……不了吧。”冥夜脸上写满了拒绝。
“没事的小夜，我们点鸳鸯锅。”明明是外乡人，夏米尔却知道火锅有青红鸳鸯锅这种东西，看来平时没少看那些美食主播。
“这可真新奇，你这么暴躁的人居然吃不了辣，难道这就是同类相斥。”空明生双手揣兜一幅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觉得你这种扑克脸喜欢猫才更离谱，你没有资格说我。”冥夜怼了回去。
的确，空明生的表情总是很微妙，就像没有表情一样，应该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不喜形于色。
“说实话俺也这么想，空哥看上去总是不太开心，是有什么困扰吗？可以跟咱们这些朋友说，大家都会帮你滴。”
夏米尔赞同地点了点头。
空明生扬了扬眉毛，回道：“没什么，希望世界和平吧。”
“呵，杞人忧天。”冥夜嘲讽道。
四人走进了火锅店，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了，约克和夏米尔坐在了一排，而对面的空明生与冥夜则是保持着半米的社交距离，与其说这是聚餐，不如说这是三方会谈。
夏米尔可爱地笑着双手合十说道：“在火锅沸腾之前，我们要做些什么餐前活动呢？游戏还是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故事呢？”
约克举起食指正想开口，冥夜抢先一步说道：
“游戏吧！大家都有手机，也很方便。”
空明生也同意，看来这里有两个不太想讲自己故事的人，夏米尔无奈地抿嘴歪头。
“好吧，那玩什么呢？”
“首先排除格斗游戏，这有个全服第二的人想要虐菜。”空明生为了不让冥夜发现自己就是那个喵喵喵，首先否决了格斗游戏。
“嘁……”
“啊！对了！就玩空哥你说的那个，那个《李明千叶》！”
“《黎明前夜》，好吧，我们都创一个新账号玩吧，希望新手任务不会太长。”空明生说着找到了游戏的宣传网页，展示给三人。
四个人都下载好了游戏，新手任务也很简单，把如何操作第三人称角色和游戏界面介绍了一下就结束了。四人开了一个游戏房间，空明生作为房主点下了匹配键，他们的第一局就开始了。由于是5v5，游戏随机匹配了一个路人，这个路人似乎并不是新手，刚进游戏他就公屏抱怨道自己真倒霉。这句话直接激怒了两位游戏老手，这两人燃起了斗志，势必让这个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菜，于是一场游戏就变成了两个人的人头数比赛，游戏结束时两人还颇有默契地向那个路人问道：
“知道到底是谁菜了吗？”
游戏胜利，火锅的汤也沸腾了，已经可以往里添菜了。
“哎呀，真好玩，你们两个还是很团结的嘛。”夏米尔把胳膊架在桌子上用手托着脸说道。
“不得已！”
“唉，获胜的代价。”
四个人吃着火锅聊着天，即使是和宿敌坐在一起，这聚餐依旧是很快乐的，四个人都发自内心地笑着，为了不让这份笑容逝去，夏米尔也是掏出手机拍下了一张合照。
这也是他们日后最宝贵的照片，讲述着最初的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