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服食（2 / 2）

宁渊所在的师门唤作雾隐派，说是门派，其实就是师傅加上四个弟子而已。

雾隐派在红寿山顶，师傅雾隐真人开辟洞府，种山精灵果，修长生大道，而宁渊所照看的羊群却在山腰。

平日里，宁渊没有法术，体力虚弱，也是上不去的。

至于下山？整个红寿山都被师父所布置的阵法包裹，一般人出不去也进不来，可以说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如此这般，不过一刻，宁渊便随着三师兄在山门前落下，两人又是步行，才来得正堂。

此时，雾隐真人已经面向堂外盘坐，另外的两位师兄各自盘坐下方，面向师父。

宁渊与三师兄进来正堂，各自坐下，两位师兄看向宁渊，各自露出笑来。

宁渊还想打个招呼，上方的雾隐真人已经开口。

“既然都来了，我们便开始吧。”

闻言，众弟子调整身子，细细静听。

“今天，我们讲‘服食’篇第三卷。”雾隐真人再次开口，“祠灶则致物，致物而丹砂可化为金，金成以为饮食器则益寿……”

宁渊坐在下方，悄悄睁开眼睛瞅了雾隐真人一眼，又连忙闭上眼睛，细细静听。

只不过雾隐真人吐出的话语却是慢慢由清晰变的模糊起来，渐渐地，那道苍老的声音开始变的悠长。

声音再次变化，由悠长变的扭曲，嘶哑，再也分辨不出。

宁渊微微皱眉，心中忐忑，正要睁开眼睛，雾隐真人的声音却突然尖锐起来！声音穿透宁渊的耳膜，响在灵魂深处。

他睁开眼睛，心脏止不住地跳动。

此时，眼前原本仙风道骨的雾隐真人已经发生变化，有着八九只眼睛在他的脑袋上同时睁开，那瞳孔中满是深邃，紧接着自那眼睛中流出鲜红的液体。

雾隐真人轻挥拂尘，那液体随着他的动作作散作血雾，开始在殿中弥漫。

看到这一幕，宁渊心中大骇，想要逃跑，想要叫喊，但他的躯体却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突然，一切归于寂静。

雾隐真人不再发出声音，只是慢慢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其余三位师兄也同样睁开眼睛，眼神中透着兴奋。

“哈哈哈，这小子的命也太大了！三个月都不死！竟然又愈合了！”大师兄说道，眼睛死死盯着宁渊。

“优秀的食物……”二师兄补充。

“我们应该挖出他的秘密……”三师兄已经没有了出尘的气质，仅剩下嘶哑的嗓音

“肃静！”雾隐真人再次挥动拂尘，声音冷漠，“进食吧。”

话音落下，雾隐真人的身形再次发生变化，消瘦的身躯开始膨胀，油脂布满皮肤，肥胖的身躯开始蠕动，瞬间就没了人样，乳白色的虫身不断扭曲，自皮肤中爬出，开始分裂。

与此同时，三位师兄的样子同样发生变化，似是化为无数的蠕虫。

只是眨眼间的工夫，密密麻麻的白色蠕虫就将整个大殿铺满，混着红色雾气，散发着恶臭。

宁渊想要逃离，却始终没法动弹，连开口呼救都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无尽的恐怖已经布满他的心房，脑海中一片混乱。

他只能睁着眼睛，张着嘴巴，眼睁睁地看着无数的虫子爬上自己的身躯。

那些虫子透过衣物，落在他的皮肤之上，开始啃食，连同着血液，不曾浪费分毫。

虫子钻进宁渊的耳朵，鼻孔，口腔，在其中蠕动扩散。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仿佛自他灵魂深处开始溢散。

许久之后，整个大殿内才恢复平静。

……

宁渊从正堂中出来，感觉神清气爽，衣物之下的血窟窿更大了一些，裤子摩擦着他的腿骨，麻衣抚摸着他的肚肠。

但宁渊似乎无所觉，只是微微轻叹。

“哎，这次讲经又讲了好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