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2 / 2）

门外露出半个小脑瓜，懵懂的眼睛试图理解自己看到的景象：“爷爷……？”

身披龙皮和盔甲的男人转身，他脸上溅的血还温热着，眼神却冰冷无情：

“你看见了……死吧。”

他举起剑，比他动作更快的是身上披的龙皮，龙眼精光大盛，龙皮骤然张开包住男子，男子倒地挣扎，体型不断膨胀直至撑裂这栋三层小楼，随砖瓦碎墙坠到街上，当它重新爬起时，已是恶龙之姿。

女巫颇感意外，以手掩嘴：“哎哟，还以为只是“勇者斗恶龙”，居然还应验了“屠龙者终将成为龙”！”她嘴角翘起，像天真的孩童发现了新玩具，“这可真是……太好玩了！再多做些实验吧～”

“……生？花生？花生！”有谁在遥远的地方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

呲啦。

“穿这么磕碜真给我丢人！我给你买的那双皮鞋呢？”这是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那可是你爸爸特意给你买的，别不懂得珍惜，你以前不是挺喜欢的吗？”这是一个女性的声音。

“不是的，我现在也很喜欢它！可是……可是我长大了，穿它挤得我脚疼……”花生努力解释着，泪水淌过面颊，脚部的疼痛也无法掩盖心中的委屈。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脚怎么这么大……”

“花生！醒醒！花生！”青蛙拼尽全力的大喊终于传到她的耳中。

“……嗯？”

就像打盹儿直到惊醒才能意识到自己刚刚睡着了一样，花生也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去了意识，幸好她脚上没停，神奇地做到了边跑边走神，并没有犯下龟兔赛跑里兔子的错误。

“我刚才……看见了屠龙勇士！原来恶龙是他变的！女巫也在旁边……她其实都知道！”花生如梦方醒，明白了为什么她提出找屠龙勇士解决恶龙时，女巫是那个表情。

“够了，扔掉戒指！”青蛙急切道，“这样下去太危险了，扔掉戒指吧！”

“咦，可是，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花生疼得满头大汗，但因为跑得快，汗水不用她擦就被风甩到头发里。

“污染已经体现在你身上了，就像屠龙勇士变成恶龙一样，你的鞋子很可能正在变成“红舞鞋”！”

“红舞鞋？就是那个主角丢下生病的亲人穿着漂亮鞋子跳舞结果跳得停不下来的童话吧？我……在保护大家的房子不被恶龙破坏，我在做的是好事，我不怕！我现在要的就是不停地跑！”花生大喊，她脚上的红鞋子用白色的牙齿死死咬着脚背和脚腕，白色半透明的蝴蝶结已经像软胶管一样融入进小腿的血管，整个鞋子呈现出新鲜肌肉的光泽与弹性，咋一看女孩的两只脚就像剥掉皮肤露出红肉和白筋似的。

青蛙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地闭紧眼睛：“你还是个小孩子，没必要承担这么多……”

“小孩子又怎样！小孩子也有能做到的事情，我能行的，因为……”她直视前方，眼中有星星在闪烁，“因为，我桃乐丝能去任何地方！”

月光温柔地照亮女孩的前路，而恶龙已经被远远抛到身后，原本富有威压的脚步声越来越轻，它就像一个正在漏气的气球，越来越撑不起巨大的身躯。

青蛙一时间百感交集：“……虽然你我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根据我的观察，我认为你的芯不是逃跑，而是“奔赴”——纵有艰难险阻也要跨越过去向着目的地前进。花生，我很敬佩你。”

身后传来一声低鸣，那个庞大的身影终于被拖到了极限，崩碎消散。

女孩手中的核也开始分化成细碎的光点，飞向市区，飞向那些被恶龙破坏过的楼房、门窗、路面，填补缺失的，抹平多余的，修复扭曲破裂的。还有一小部分绕着女孩的脚飞了几圈，融入其中，让那利齿松开，胶管缩回，血色消退。

龙巢的财宝也纷纷褪去幻想插画般的华丽外表，变回纸钞、手表、字画等，倦鸟归巢般回归自己原本呆的地方。

花生缓缓放慢速度，踉跄着找了棵树靠着，大口喘着气：“所以，我们，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