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的法里亚(1 / 2)
没有天日的夜晚,爱德蒙像往常一样木讷地倚在砖墙的角落。
无事可做,无风可放。除去战斗之外,他一直是处于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不知何时,他突然感到身下的石砖传来敲击的声音。久居这般残酷的环境中磨炼了他过人的反应力,惊吓之时早已赶忙移开了这动静的角落。
黑暗中,身下这块砖被悄悄地挪开,意识到不对劲的爱德蒙立即亮出了图拉真锈刃,做出对敌的架势。
“咦?这谁挖的洞啊,怎么还是看不到月亮?”
“什么人?来我这里做什么!”爱德蒙厉声喝道。
这样的态度相当情有可原。连续受到几个星期的虐待,他在这里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
“!”
下方的声音好像意识到这里仍然是另一间牢房,急促地轻声道:
“小哥,冷静一下!别把守卫招来了!”
“666,又在大吼大叫什么!?”
“做噩梦!”
提灯过来,守卫瞪着爱德蒙愤懑的眼睛竟感到一丝胆寒。他自己也没有相到,只是迈出几步就开始忏悔起自己的作风起来。一时间萎靡得像焉了的茄子。
“彳亍。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如果你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估计也帮不上晚上保重。”
“这帮混蛋,估计躲在哪个角落看我打了几场架。自己怕了。”
“哇,这些守卫听起来好像很敬重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准备堵门
“诶别别别!别急着堵呀!我和你一样,是被抓来关在这里的!!”
“和我一样?”爱德蒙心想。“也是,他要真是某些贵族派来杀我的,没必要特地挖一条地道进来。”
“进来吧。但在你交代清楚自己的来路之前,我是不会信任你的。”
“我明白,毕竟是在这种地方天啊,小哥,你这里可真黑啊!”
任对方探出身子,爱德蒙只能依稀看见对方的轮廓。听男性的声音能判断出对方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还夹杂着一些外国口音。
“难道你那里比我这里条件好得多么?”
“嗯也不至于吧,但起码我那里是能看到月亮的”
“真好。你这条地道是怎么来的?”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上个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他正好就挖到你的牢房下面,而他本人,听守卫们说,发心脏病猝死了。”
“真就这么猝死了?”
“据说他死的时候嘴唇发乌呢。”
不像假话。据母亲的口述,这确实像是心脏有问题的人。
“我了解了。那你是”
“现在时间晚了,守卫们都睡觉了。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才会来巡夜,不如到我那去说话吧?”
“你”
“啊!我明白的。不是有什么坏心眼!关进来之后一直被这帮贵族们当作牲口般赶出去厮杀,难得认识一位狱友,只因我那边有光,想好好认识一下而已呢。我走前面!你要是愿意的话跟着我就好了,可以吗?”
“走吧。我跟着你。”
“谢谢你。”
在阴湿拥挤的小道爬行了数十米,爱德蒙跟着对方一起来到了对方所在的牢房。与他所言一致,牢房上的铁栅栏透着许久不见的月光。其下是一位黑发黑瞳的少年,清秀但沧桑,活像自己一样。
“是月亮!现在有信任我一点了吗?金发朋友?”
“嗯。”
爱德蒙点点头。
“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真令人感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卡利普托斯·君士坦丁堡利忒斯,十五岁。名字可能有些难记,我想想叫我卡尔就好了!你呢你呢!”
“卡尔对吧?不过卡利普托斯我是能念出来的。幸会(希腊语,卡尔。我是爱德蒙·菲尔科,正好比你大一岁。”
“哇!你会说希腊语!!爱德蒙!很高兴认识你!”
“只会一点点啦。卡尔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果然,以“斯”结尾的名字,是巴尔干周边出身的人不错。爱德蒙想。
“我?我是在反抗奥斯曼人的途中败阵被俘,被当作奴隶卖到这边来的。我一直被押在马车里,只记得是一路往西,但看样子这里是德意志人的领地吧?具体属于哪个贵族我就不知道了。”
“在他们都说德语的前提下,你的结论是正确的。和你一样,我也不知道这里具体是哪儿。但你说,奥斯曼?卡尔你是哪里人?”
“无论我的家园如何变换,我都会对外宣称,我是讲希腊语的罗马人。”
“罗马不过你会说德语?”
“不会不行啊一路摸爬滚打学出来的。爱德蒙呢?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在和青梅竹马的婚礼上,被不知道哪儿来的厨子摆了一盘子kebab。这些年不太平,奥斯曼人让教会对任何与他们有关的东西都忌讳了起来。说巧不巧,出现这种怪事的时候我正好被闯入的宗教裁判所抓走。然后也像你一样,被押到了这里。”
“天哪!太痛苦了吧!这可是神圣的婚礼上啊!再怎么对奥斯曼人忌惮,也不能这么随便拿自己人开刀啊!”
“可不是嘛。唉。对自己人开刀,总是能安抚无头苍蝇般愤怒的民众。”
“咱们先来交换一下关于这座角斗场的情报吧。一定要逃出这里才行。爱德蒙,他们也把你拉去角斗了吗?”
“是啊。你看我这身衣服,都破破烂烂的了。”
“都是些什么样的对手呢?”
“三头比成年男子还大的野狼。”
“???吕卡翁狼??”
“一头小山一样的野猪,獠牙比卫兵用的佩剑还要长。”
“卡吕冬野猪!?????”
“目前就这两个。”
“oc,你这你到底打的是什么样的东西啊!你难道是有阿瑞斯的加护吗?不,应该说是有阿尔忒弥斯的庇佑吗?”
“你说的人,我都不懂啊?”
“不是人!是神!是神!”
“你说的是上帝?”
“哎呀不是,上古的神话里不是有很多神吗!”
“啥神话啊?俺不道啊”
“算了算了不纠结这个了。但是他们给你安排的怎么听着都不是人的对手啊??”
“那他们给你安排的是什么呢?”
“也是人啊!而且要么是罪犯,要么是被教会打压的可怜蛋,要么是流寇土匪我以前参过军,所以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那他们都死了?”
“他们都死了,没有别的办法。谁都是为了活下去,被逼迫着自相残杀,也没有办法对不起谁。诶,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狼和野猪解决掉的?”
于是爱德蒙绘声绘色地讲述起自己与两种野兽对战的过程。
“我用长枪劈盖击穿了头狼的脑壳,一次贯穿了两头狼的心脏。”
“好家伙!这功夫相当了得!”
“我用断裂的剑刃撑开了大野猪的喉咙,一击刺穿了它的脑髓。”
“好战法!这斗得惊心动魄!”
而爱德蒙刻意没有提到爱德蒙之眼的事情,他认为这是一定要保守的秘密。
“我一开始还有些怀疑,但听闻你描述的话语,怎么都不像假的。我真的很佩服你!感觉比起我这样的人,上面的家伙有刻意想要你的命呢。”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听你这么说,这里的人类都不是特别擅长角斗。”
“正是,说的一点不错。就像是特地为你去找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