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朋友观(1 / 2)
分析的再多,也不如实地考察。
趁着周末临近,陆迟经过一系列软磨硬泡,成功说服余甘一同前往乌城。
自上一次来到青山,还是高考前夕与陆平晖来这里爬山。
经过半山腰时,陆迟去那家养老院看望了下李奶奶,并代两位女孩向其问好,一番寒暄后跟余甘继续朝山顶走去。
以往只知余甘一副柔弱书生模样,没想到体力倒很好。
当一路不停歇的来到山顶,大气也不带喘。
“这里就是我与父亲相识的地方。”
往下眺望,远处有炊烟升起,一派乡间田野景象。
陆迟闻言扫了眼四周,很普通的地方,没什么特别之处。
“你也是乌城人?”
无他,也只有乌城人才会习惯称作后山。
余甘很坦然,“土生土长。”
“我从小便在这里长大,两岁那年父亲才带我离开家乡,这些年来一直跟在父亲身边,还是第一次回来。”
语气中带着些许感叹,跨越了十几年故地重游难免会生出不一样的感触。
“可据我所知,他给其他人都找了收养家庭,为什么唯独没有抛下你?”
不论是赵今辞李吱吱等人,或是才接触的苏朗朗,应该无一例外。
余甘闻言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不懂父亲内心想法,只知父亲待我极好。”
陆迟也认同般地感叹了句,他对你的确偏心。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伴随时间流逝,几乎走遍了山顶的每一个角落。
每踏过一块熟悉的土地,余甘心中感触益深,闲庭信步间又不自觉说起。
“你看,现在人烟兴旺了不少,十几年前就只有几家零散住户。”
“他也是这里的人?”
“不是,当年父亲是突然来到此地”
余甘抬手指向一块区域,十几年过去,浅滩旁的石块早已浸上岁月的洪流。
“父亲当时就坐在那里,垂钓了半年,也从不与人交流。”
似想到什么,又补充了句。
“但那是一条死河,是无鱼的。”
陆迟闻言愣了下,望向不远处的一条河水,清澈见底。
“既然这条河无鱼,那他在钓什么?还钓了半年时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瞬间唤醒了余甘的记忆回廊。
“这句话后来我也曾问过父亲。”
“他说什么了?”
“父亲没有告诉我原因,但随着人生阅历增加我也许能明白一点,父亲是在磨炼自己的心境,将这看似无用之举转变为有用。”
说话间,白衣少年满面崇敬,近乎虔诚。
陆迟闻言神色却有点古怪,不适时宜地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但你有没有想过他压根就不知道这条河没鱼?你这本地人也没提醒他啊。”
余甘:“”
“也许当你告诉他迟来的真相之后,他自觉脸上无光,干脆就装成世外高人的样子,以掩盖自身的傻缺行径。”
余甘:“”
“好你个余甘,有你这么坑爹的?”
余甘差点吐血。
玩笑也开过了,陆迟敛了神色,“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会有生命活动的轨迹。”
“人的鞋底,鸟的粪便,都能为这潭死水带来生机。”
“也许以前真的没有,但并不代表现在没有,其中关联你可明白?”
听着听着,余甘心有所悟,竟转身朝陆迟鞠了个躬,“受教了。”
陆迟却为这动作愣了好半响,若是做作,大可不必。
视线中,那干净整洁的白衬衫一尘不染,一如最初。
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眼前人并不如最初所想的那般心思深沉,反倒纯真得宛如一张白纸。
若不是两人站在对立面,他还真喜欢跟这类尤其干净的人交朋友。
“去年如果我晚去一步,何晚会死。”
即便现在再相谈甚欢,摆在两人中间的也是不争的事实。
但陆迟心里想的是,有没有可能把父亲的人全都策反过来。
若能把对手全部拉到己方阵营,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战而胜。
“关于何晚的事我很抱歉。”
“不过你可能对父亲有些误会,父亲他并不想伤害何晚。”
听出语气中的十足诚恳,陆迟只是不置可否。
他带着前世记忆而来,自然知道何晚上辈子的结局。
归根结底,他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余甘说话,那也是因为后者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即便立场不同。
“虽然我还没搞清楚他针对何晚的目的,但跟你没关系。”
“余甘,我俩了解是不多,但我想你应该是个很干净的人,不要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好好念书给他脸上长光才是你该做的事。”
抛开其他不谈,陆迟倒真希望这样子的人永远干净下去,心如净海,尘埃不染。
“我不想用助纣为虐这个词,也不想劝你回头是岸,但你是个独立的个体,我也相信他应该不会希望你这样子的人沾上不干净的东西,你应该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不是有句话吗,为中华崛起而读书,你天资聪颖,应该努力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这番话情真意切,让余甘很难不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