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以念作法入鬼幡(2 / 2)
此人打量着刘正阳,嘴唇微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一个筑基道士,也敢与某家交易?”
刘正阳险些被此声震倒,他定下心神,对着黑影作揖道:“阁下可是鬼手道人?”
黑影道:“不错。某家交易的规矩,想来你应该知道,我无暇与你废话,需要什么,你自己说罢!”
刘正阳道:“魂木。”
鬼手道人顿现疑色,道:“有趣!”
说罢鬼幡一震,登时抖出一颗硕大魂木来。
刘正阳抱起魂木,鬼手道人右手手指微动,登时一股无形气劲闪来,刘正阳浑身一颤,登时瘫倒在地,毫无气力。
鬼手道人搓着手指,啧啧叹道:“可惜你筑基的魂魄不足以支付这魂木。”
鬼手道人忽的血眼怒睁,鬼幡中放出八道天雷打来,喝道:“先用天雷净化魂魄,打杀人念,凝为魂精,再食之!”
眼见天雷打来,刘正阳浑身瘫痪,根本无法撑起护体法术。
“且慢!”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飞来,罩住刘正阳全身,挡下八道天雷,随即破裂。
刘正阳见那金光来处,大惊。
但见那人也与刘正阳一样,浑身泛着幽幽蓝光,身着白袍,带个太极冠,长须及胸。
刘正阳立马稽首道:“师父!”
此人竟是张天济。
他双手背后,白须飘动,大笑道:“鬼手兄,别来无恙。”
刘正阳脑中一片混乱,更不知道已经在龙虎山被杀的张天济又是为何出现在此处的。
天空上血眼微眯:“某家留你性命已是大恩大德,还敢坏我好事!”
张天济笑道:“这事情我还真得插手了,此人乃是我徒弟,焉有不救之理?”
鬼手道人哼了一声:“尔等如此无赖,某家便不必耐着性子了!”
他鬼幡一震,登时天地为之撼动,刘正阳脚下不断裂开道道大沟,险些失足。张天济则撑起金光,四处腾挪,躲避裂沟。
他抱着魂木向前疾奔,跑到中途,却轰的似是撞到了什么物事,摔倒在地,但见眼前万道血红色符文升起,俨然形成了一道墙,再看四周,皆是如此。
鬼手道人哈哈大笑:“你们现在魂魄所在的地方,便是某家手中鬼幡。我若真想杀你二人,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如今某家放你二人一条活路,这魂念交或不交,这交易做或不做,尔等看着办!”
说罢他血眼大睁,瞳孔中红光凝聚,一时间整个地方皆被血红色笼罩。
张天济见形势危急,朗声道:“且慢!我徒儿此行是为魂木而来,是否?”
血眼上下晃了晃,似是点头。
张天济道:“我修为已至灵元期,魂魄凝实,魂念自然也比筑基道士要多,以我的魂念换来魂木,放他走罢。”
刘正阳大惊,还未说话,鬼手道人又是一阵大笑:“好,好!那你呢?”
张天济白袍一挥:“自是继续遵守之前的一年之约,我将身上八件法宝予你,在一年内打熬出足够的魂念,以换融血铸身丹,放我离去。”
鬼手道人将手中幡子晃了几晃:“只是换魂木一事,还需取个折中之法。”
未等二人开口,鬼手道人动动手指,二人登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不断吸食自己魂魄,过了片刻,方才止歇。
刘正阳看看自己与师父,身上的灵光皆是暗淡许多。
鬼手道人道:“我鬼手难得仁慈一回,”他手中鬼幡一震,四周血红符文登时消失,“去罢!”
刘正阳手中抱着魂木,望着四周渐没的符文,几乎不敢相信,张天济朝他笑了笑,刘正阳躬身作揖:“师父,鬼手道长,再会了!”
而后转身走出符文之地,刘正阳登时感觉脑中一阵眩晕,四周黑暗渐渐褪去,他搓揉眼睛,已然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之中。
刘正阳看了看作为祭物的玄光绝龙剑,剑身竟已被阴气腐蚀,锈迹斑斑。
但他同时也发现,剑身竟还散发着煞气。
煞气一物,虽道人皆是极为排斥,但除了天煞庭道人以煞修行外,还能增强法宝的实力。
煞气一物本就凶猛,如最初天师府被煞气包围之时,若不佩戴符咒便会立时丧命,如今鬼手道人所留下的煞气附着在了玄光绝龙剑上,自然此剑法力大增。
刘正阳微微欣喜,此行不仅有惊无险,增强了剑器实力,还知道了自己的师父尚还活着。
而张天济方才说来找鬼手乃是为了以魂念换融血铸身丹,此丹在修行界极为稀有,可帮助肉身被杀者重铸肉身,让阳神有了归所,显然,张天济在天师府一战中肉身因降神术而死,但其魂魄尚存,由此脱出。
而张天济为灵元期修士,早已能搬出阳神,以阳神行走,与肉身无异。
而至于为何也被压在鬼幡中,多半是与刘正阳一样魂念不足,因而抵下自己八件法宝,留一年之命修炼,待魂念修炼足够,再兑换离开。
但刘正阳不禁又想到一事,对于筑基道士来说,魂念的多少几乎无甚差别,因此刘正阳才会毅然决然的与鬼手作交易,筑基以淬炼肉身真气为主,不炼魂魄,而到了张天济的灵元期,则以魂魄修炼为主,魂念至关重要,少了多少魂念就相当于少了多少修为,而鬼手道人取折中之法,将魂木所需魂念平摊给二人,降低了张天济的魂念损失,而对刘正阳也无甚坏处。
“莫看此人行事诡异,倒也不是什么大恶人。”
想到这里,刘正阳不禁起了感激之情。
他再番收拾了洞府中的灵物,筑起阵法,接下来,他便要去寻人斩杀,收其魂魄了。
结丹,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