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旅馆(2 / 2)
“怎,怎么回事?”接待员终于赶到,正扒着门框,气喘吁吁。他惊恐地注视身上带血的厄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好。眼前这位房客身下正趴着一个面朝地的男子,脑袋血流如注,已经一动也不动了。
而当厄舍抬起头时,接待员看到了一张极愤怒的脸。
“你怎么看的门?!”厄舍把研钵摔倒地上,冲他狂喊,“你——怎——么——看——的——门!怎么什么人都能放进来?我差点就死了!”
“他他,袭击您了吗?”被一顿狂吼,接待员战战兢兢,脸涨得比收到小费时还红。
“不然呢?是我叫的男妓吗?”厄舍继续大吼,“去叫警察!”
“啊,……喔?”
“去——叫——警——察!”作为一个优种人,厄舍此时把脸涨得比红种人还红。
接待员慌忙跑走了。见接待员的踉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厄舍才回看地上的尸体。当他转过身时,之前滔天的狂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是麻木的表情在脸上出现。他蹲下身,检查袭击的来犯。这个家伙的身影从他死掉的时候就逐渐从空气中显露出来,单是看他的夹克和头发,厄舍就确定了这位客人的身份。
把这具尸体翻过来,乌博那张已无生气的英俊脸庞映入眼帘。
而他脸上的那道长疤正闪着银光,光粒从里面一点点地往外爬出,就像一条条虫子。
“罪虫。”一个词语钻进厄舍的脑海。跟着,莫名的欲望突然在心中燃起,他鬼使神差地把左手递过去,那些四散的光虫仿佛受到吸引般改变了方向,朝他的左手背爬去。
厄舍默默地注视着这些光虫钻向自己的“旧伤疤”,但十条光虫里大约只有一条成功地融进去,其它的在停留一会后便自行消散在空气中。
在心里记录下疑点后,厄舍做一些必要的处理和检查。完事后,他带着一只怀表坐回床上,静静地等待警察的到来。
在火车上感受到乌博的巨力和身体素质时,他就意识到,仅仅把乌博丢下火车未必能结束其性命,那么自己就还处于危险之中。
如何对付这个异常的敌人呢?厄舍当即想到,乘务员说他已经把乌博赶下车这件事。
乘务员没必要说谎,那么什么可以骗过乘务员重新回到车上呢?可能性有很多种,也许是荒谬的事情最近遇多了,他直接往最离谱的几种去想,但不管是隐形,变身,穿墙,还是什么别的障眼法也好,一层地面上的白磷粉就应该足够对付了。
乌博下车再上车的目的大概是为了避免被追查,等尸体被发现,有谁会怀疑一个已经下车的家伙呢?从这个方面想,还是隐形的能力可能性更大。
厄舍怀疑从他下车到在车尾袭击自己之前,一直都保持隐形状态。而他杀死自己后,还可以重新隐形安然离开。之前就觉得奇怪,自己当时就站在最后一节车厢前,怎么会完全察觉不到里面抽烟的人呢?
“来得这么快,应该是在溪口镇直接扒上了在我之后到站的那班特快火车。”在查看莫雷纳的火车时间表后,厄舍决定从今晚就开始戒备。本来做好了长期提防,夜夜准备的打算,幸好第一天就结束了。
幸好吗?厄舍低下头,除了疲惫和麻木,他现在一点儿多余的感觉也没有。不管最后法庭怎么审判他,自己都是目的明确要杀死这个家伙的,这个时候怎样应该泛起点感觉吧。似乎在五年前被多段人生冲击过之后,他就剩下肉体的欲望相当敏感,而道德感之类的就相当麻木。
在酝酿了一会后,他终于能感觉到些许愧疚和恶心,于是便安心地思考更重要的问题,查看手上的怀表。
这是一个古铜制成的怀表,表壳上镶刻着一个小小的红色圆球,乌博死前手中一直紧紧死抓着这块表。直觉告诉自己,乌博能这么快找来旅馆的原因就在这块表上。但任凭他怎么拨弄,也找不出其特殊之处。
当乌博伤疤中的光虫钻进自己左手背时,厄舍的确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但他能肯定如果是这个家伙蹲在自己尸体前,一定有特别的操作。
外面越来越嘈杂,看来接待员已经叫警察来了。他暂时把种种思考压进心底,开始揣摩起一个受到袭击,惊魂未定的人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
结束了今晚的献祭之宴,肥胖的福图挺着肚子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表情来看,他此时的心情非常不好。他皱着眉,掏出一块怀表打算做些什么,却发现表壳上的红水晶已碎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