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陈（2 / 2）

这番话，随从一头雾水，不解其意。

……

道士闭目养神，一改往日的姿态，高深莫测。

面前的算命摊位上摆放着一张黄色符纸，道士提笔悬浮之上，符纸上的符箓只画了一半，下半张空荡荡的，迟迟不下笔。

不多时，道士睁眼望向符箓，无奈苦笑，“当了这么多年的道士，熟知符箓万千，随手刻画，可没想到有这么一天，不知该如何落笔了。”

然而对他来说，这是意料之中的。

道士成道已久，知晓世间万事，可终有遗漏的，也是他不知道，他初心不变，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扰乱道心，只是一张符箓，今日画不出，明日再画，时间还很充裕，又何必强求。

道士放下笔，抚衣起身，走出一两步，面对古桥而立，一只手负后，一只手顺着那丁点儿的山羊胡。

脚下是清河水，面前是大道，直通小镇外，道途径路边坟，青草覆盖，杂草丛生，此坟落在这里，倒显得突兀，一到晚上更是瘆得慌。

小镇上的百姓不止一次提议要将路边坟迁移，埋入后山的坟岗，乱葬岗，可少年不愿，这是老东西最后的遗愿，即便是与小镇居民作对，也要让老东西葬在路边，有好几次都有人拿着农具想要刨坟，强行迁坟，少年阻拦，他们甚至要对少年动手，可被小镇德高望重的老人挡下，此事才作罢。

道士又开始自言自语，“飘飘落雪为薛，莫求富贵，碎碎平安为安，好意境。”

他回去摊位前，正襟危坐，提笔，然后落笔，符箓完整了。

陈！

这是符箓的下半张，这一个“陈”字占满。

道士拿起来细细端详，露出满意之色，“初日升于东山，暮日落于西海，夜冷孤寒，直至第二日，东日驱寒霜，终至山巅。”

符箓上的字在变化，融于其中，如旭日东升土阜之上，山岳之间。

他收起了符箓，思考何时交出去比较合适，却看到不远处龙王庙的牌坊下，少年与丑姑。

道士大笑，再度提笔，路过的人望来古怪的眼神。

少年进入了龙王庙内，丑姑跟在身后，瞥了一眼摊位处，不理会身后那些起哄的小孩子。

龙王庙的牌坊下，红色的线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可匾额上“上善若水”四字，在阳光下，波涛荡漾。

……

薛安没有直接回去陇西巷，既然已经来到这里，距离龙王庙也并不远，他便想着来了也是来了，不如去龙王庙看看也好，所以他就来了龙王庙。

说起来，薛安不像镇上的其他人，来这龙王庙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只是在面前经过，也不是说他不相信那些神鬼之事，只是觉得没必要来，小镇百姓来这里烧香跪拜，无非就是求得一放心安，他不同，他无欲无求，只想做个随波逐流的普通人，生死自安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