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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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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随着吱扭一声响,一架装着盘子、碗、花瓶,各种瓷器的货架。向一侧倾斜过去,接着一阵稀里哗啦的碎裂声。把公孙仲秋的思绪,从乱纷纷地苦想中拉回了现实。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轻轻地一碰,货架怎么会倒呢?

早上起来,发现又有人送到院子里,好多的年嚼咕。丽秋收拾完东西,把年货都拽下屋去了。他想问问丽秋,年货究竟是咋回事儿,是从哪里来的?可丽秋不让他管。咋能不让公孙仲秋担心,又是一笔价值不小的吃食,米面不算,那些肉食,就得值十几贯钱。送东西的人是谁?丽秋牙口缝都不欠。也不知道她在外面,认识了啥样的人,出手如此大方。一个姑娘家家的,如果结识了不良之人,那怎么得了?她总不会做出不检点的事吧,有些话他还不好问。只能怀着纠结的心情上了工,一边干活一边琢磨,那些来路不明的年货。不经意间,他一个转身,碰到那组货架子,架子上装的都是易碎瓷器。只是轻轻一碰,谁知道架子竟然倒了。如果不是另一排架子支撑,它会完全倒地。虽然没有完全落地,但架子上的瓷器大多数都掉落下来,摔个结实。此时,他一看自己惹祸了,也顾不得想其它的,尽全力将货架子扶正。一看架子上的器皿所剩无几了,瓷器大多数已经跌落到地上。等他一松手,货架子又要歪。只好用一只手去扶货架,另一只手把幸存的几件货物,一样、一样地往下拿。拿完剩下的几件货,发现货架好像出点毛病,不能独立稳定住,只好把架子依靠在墙壁。地上的货物,也来不及收拾,急急忙忙地去找权中恒。权掌柜还不在,让公孙仲秋心情忐忑地等了一上午,总算把掌柜的盼回来了。

也不知道权中恒在什么地方喝的酒,精神显得异常地兴奋,说话都不太利索了。踉踉跄跄地进了店门,公孙仲秋赶紧迎上去,扶着权中恒。小心翼翼地说:“掌柜的回来啦,小心门槛,你慢点走。”

权中恒喝得舌头都大了,瞪着眼珠子说:“没、没事儿,就这点酒、这点、酒不能把我怎么样。呵呵,能奈、我何?我操,你不去干活,在、在这嘎达扯什么……哩哏愣1?”注释1扯哩哏愣:方言;扯淡。

公孙仲秋不安地说:“掌柜的,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干、干什么?要请、请……我喝酒?你,有钱吗?去……你、家喝酒啊,我他妈……害怕。”权中恒大脑里还想着菜刀的事。

“掌柜的,不是喝酒的事儿,我是有事儿和你说。”公孙仲秋一时不知道与权中恒咋说这个事儿。

权中恒抹一把油乎乎的脸,轻蔑地说:“说、说鸡毛说?告、告诉你,钱啊,钱啊,钱的事儿免谈,你,还欠,欠我的呢。”把锃光瓦亮的大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

公孙仲秋十分为难地说:“掌柜的,我不是借钱。是我不小心,把东西碰坏了。”

听见有损失了,好像醒酒汤一样。权中恒清醒了许多,说话利索一些。急忙问:“你说什么?什么东西弄坏了?”

公孙仲秋不安地说:“掌柜的,你快过去看看吧,我把货架碰倒啦。”

权中恒好像是在意料之中,漫不经心地说:“倒了就扶起来嘛,那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公孙仲秋现在非常上火,嗓子都哑了。还是坚持说:“掌柜的,你还是去看看吧,上面的东西都摔碎了。”

“噢?都碎了啥东西啊?”权中恒嘴里说着,带着公孙仲秋奔后院来了。

公孙仲秋回答说:“一些盘子、碗,你看看值多少钱,我赔就是了。”

“咳,我以为多大事儿呢?几个盘子能值几个钱,小意思。”看权中恒的样子,真的不太在意。

二人边说边往库房里来,等到了那堆碎片前。权中恒脸色大变,一下子酒意全醒了。痛心疾首地直拍大腿,蹲在碎片旁,摆弄那些碎瓷片。还自言自语地说:“完了,完了,你可坑苦我啦,让我可咋好啊?你说你,干活咋不知道加小心?你让我咋交代啊?你可害死我了,哎呀,要血命啦。”

听他说得十分严重,把公孙仲秋吓懵了,他说话也不连贯了。结结巴巴地说:“掌、掌、掌柜的,这东西很贵重?我赔,我陪给你行不?”

权中恒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有些不屑一顾地说:“赔?行啊!那你赔吧,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吗?副都统府的葛总管,在我家单独订的货,说是给副都统庆祺大将军过年用的。明天副都统府来人取货,你让我拿啥给人家啊?啊?你说说吧。这事儿可咋整吧?”说话中都尿汤汤地带有哭腔。

公孙仲秋见权掌柜的痛苦样,知道祸闯大了,但还抱着一丝侥幸,小心翼翼地问:“那,那我去其它货栈、杂货铺去看看,有没有一样的,我买来赔给你!”

权中恒一声冷笑,嘲讽他说:“呵呵,买?你有钱吗?满三姓你找去,哪有和我买的是同款?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当是粗瓷大碗,三、二十个铜钱一个呢?这是名贵的哥窑、定窑瓷器,哪一个都值几两银子啊!”心疼得他顿足捶胸:“还你赔,你赔得起吗?就是你在我店里干十年,也抵不上我一架子货啊。”

公孙仲秋一听这样贵重,更傻了眼,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卖不了的秫秸杆——戳那里了。脑子一片空白,等着掌柜的发落。权中恒摸索着那几个好的,嘟嘟囔囔地连连数落,再夸赞他的货是多么、多么好,来得多么、多么地不容易,在三姓城是多么、多么的稀缺,语言中,还不时的给公孙仲秋施加压力。

他表现得十分痛苦,嘴里说得多严重,可在心里却暗自欢喜。为了今天的效果,他琢磨好几天,最后才想出这么个主意。趁着伙计们下工回家,他连夜将货架的一条腿锯短,弄成悬空。再找一些不常见的盘子、碗,轻轻的摆好,等着公孙仲秋去碰它。只要货架一倒,瓷器被砸碎,他的计划就成攻了一半。等公孙仲秋说出陪不起的时候,那时,他将逼迫公孙丽秋为妾。如今看来,一切都按照预计情况发展的,不由得他心中一阵窃喜,但表面上还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过了晌午,公孙仲秋被掌柜的放了工。告诉他先回家等着信儿,让账房汪朝奉给算算损失的价钱,然后再说赔偿的事儿。公孙仲秋一路愁眉苦脸,耷拉个脑袋回到家。一进屋,丽秋感到很诧异,哥哥大晌午的咋下工了?年节都是货栈最忙的时节,就算过年,也得要三十下午才能放工,到了正月初六再开工。可今天才二十五啊?再看哥哥神情不对,追问:“哥,咋回来这么早啊?”

公孙仲秋装作没事儿似的说:“没事儿,货栈没有活儿了,掌柜的让我回家,拾捯、拾捯过年的东西,缺啥少啥的去办置、办置!”

“不会吧?你们掌柜的会有那么好心?正忙的时候,会给你放工?”丽秋不太相信。

公孙仲秋心中焦虑,也有些不耐烦了。教导丽秋说:“你看看你,咋说人家呢?我一个扛大个的,把东西搬完就没事儿了呗,又不用我站柜台卖货。我说你一个小丫头,以后不要这样,背后说东家的长短。”

丽秋反驳他说:“那权掌柜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派的人,是我背后讲究他吗?杨哥哥的事儿,八成与他有关系,我说让你小心他,你咋不信呢?”

一句话说得公孙仲秋默不作声。砸瓷器的事,自己越想越蹊跷。平时好好的货架,今天轻轻一碰咋会倒呢?而且那架子还是杨安新打的,那做工没的挑啊?怎么想都不对劲,里面是否有啥猫腻呢?可如今,啥影儿都摸不着,自己再怀疑也没有办法。丽秋见她哥不出声,也没有再说啥。看看时间到下午了,吃两顿饭,也该做饭了。见哥哥好像心情不太好,特意做点好的,猪肉酸菜炖粉条、溜干豆腐,焖的粳米干饭。

饭菜端上桌,又把杨宗拿来的酒,倒上一碗。平时哥俩挺节省的,这样的饭菜,也是过年才能吃。公孙仲秋躺在炕上,两眼望着房笆,不知道在他想啥,反正是心事重重的。丽秋猜测是在货栈有啥事儿了,可他又不说。丽秋叫他两声,公孙仲秋才爬起来。酒也没有喝,把碗里的饭,拨出大半碗。泡了点温水,三五口喝完了。把碗一推,靠在炕头的墙。摸起烟袋,吧嗒、吧嗒地抽起蛤蟆头老烟叶。丽秋看着哥哥的样子,她也吃不下,干脆也不吃了,把桌子收拾下去。回来问哥哥:“哥,在这世上。是不是只有我,是你最亲的人了?”

公孙仲秋头也没有抬,应了一声:“嗯!”

丽秋问:“那你有事儿,咋不和我说?”

“没事儿,你小孩子不要打听。”公孙仲秋不想让她担心。

丽秋斩钉截铁地说:“你有事,而且不是小事儿,我能看得出来。再说我也不小了,不一定能给你分担啥忧愁,但起码我们还能商量商量吧?”

公孙仲秋说:“就咱家,能商量出啥?咳,咳咳咳……”或许是烟呛着了,一连咳嗽好几声。

“咱家咋了?是穷,但穷得有骨气,等我和先生学成了手艺,不信挣不来房子,挣不来车马店铺。到时候咱也开药铺、医馆,我坐堂你去进货,将来给我娶个嫂子,在家做饭带孩子。我咋还不信,咱的日子过不起来?再说了,没有过不去的河,我就不信那个邪了。”丽秋的几句话落地有声。

“唉,那是多远的事儿啊,眼下时节就过不去啊!”公孙仲秋没精打采地说。

“过去过不去,你得说吧?”丽秋继续在追问。

公孙仲秋让妹妹紧逼不过,就把今天的事儿说了一遍。还没等哥哥说完,丽秋现在已经明白了,今天的事情肯定不简单,而且应该和自己有关系。等哥哥说完,她反而不跟着担心了。镇定地说:“哥,不怕,是疖子总要出头的。咱们等着他来找咱,到那时候再说。咱该吃吃,该喝喝,你听妹妹的,不信他能剥了咱们的皮。”

说着麻溜地下了地,又把桌子、饭菜都搬了上来,还没等摆好。听见外面有人叫门:“公孙兄弟在家吗?”

丽秋在地上,应了一声:“在家,进屋吧!”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进来一个人,丽秋端一盏灯,出来给照个亮。公孙仲秋也起身来接,来人进屋后,摘下狐狸皮帽子,抖了抖雪花。公孙仲秋一看,是茂盛货栈的账房汪朝奉,汪朝奉原来一直站柜台,近几年年岁大了,搬个货、取个东西也不太利索了。正赶上账房出空缺,权中恒让他顶了缺。汪朝奉在账目、计算上都非常精通,买卖上张口就来,是权中恒的一根顶梁柱。不管权中恒在不在家,他都能给支应得头头是道。为此,权中恒宁可支出比别人多三成工钱,也不肯放他走。在远近的买卖家,都认识汪朝奉,也都很佩服他。于是,就送给他“朝奉”这个尊号。汪朝奉见公孙仲秋迎上来,赶紧说:“公孙兄弟,俺冒昧地打扰啦,抱歉、抱歉。”

公孙仲秋赶紧说:“哪里?哪里?朝奉可是请不到的贵客,你能来我的小寒窑,我迎接还来不及呢,你快请坐。”一看时辰,正是每天下工的时候,想朝奉一定是下工后,直接来他家里。

公孙仲秋赶紧让丽秋再添碗筷,多倒一碗酒。于是对汪朝奉说:“老朝奉,我家吃的粗茶淡饭,不知道能不能合你的口味,不嫌弃的话,你在我家对付一口。菜虽然不好,但我的酒可挺有味道,你老尝尝。”

汪朝奉还真好这一口,喜欢杯中之物。一听有酒,心里有点痒痒:“哎哟,这不好吧,咋能给你们添麻烦呢?”

公孙仲秋见汪朝奉有心思喝一口,继续邀请。说:“没啥不好,赶上家里的便饭,你不嫌弃就好。”

汪朝奉打着哈哈:“不嫌弃,不嫌弃,你这是说哪里话呢?”

公孙仲秋赶紧往炕里让:“来,来,你脱鞋上炕,上炕里。”然后又对丽秋说:“小秋,你再掂对两个菜!”

丽秋点上根蜡烛,放到桌上,自己端着豆油灯去了厨房。汪朝奉脱了鞋,盘腿坐在客座,公孙仲秋坐主座相陪。二人喝着酒,唠家常嗑。一会儿,聊到酒上,汪朝奉不断的夸赞。这酒如何好喝,过去咋没有喝过。公孙仲秋告诉他,酒是义弟烧的,如果喜欢,一会儿拿一坛回去。功夫不大,丽秋端着一盘炒豆芽,一盘蒸肉进来,放在桌上。然后拿起针线,坐在凳子上,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伺候酒桌,听着两个人唠嗑。

二人半碗酒下肚,汪朝奉的话也多起来。其实公孙哥俩也是心知肚明的,汪朝奉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凡上香敬佛的人,心里都有他的期盼,或者有事来求神明。就凭在平日里,公孙仲秋一个出苦力的,咋能与这账房先生攀交情。更何况,老人家下工天都黑了,还能出来串门子?说出来鬼都不信。哎?别管你信不信,他还真地来了,谁能说他与上午的事儿没有关系?更何况,权中恒说过让账房算一下糟损,现在账房汪朝奉不就来了。

公孙仲秋再也憋不住了,试探地问:“老朝奉,你登门可是向我下账单子的?”

汪朝奉正喝得有滋有味,不解地问:“账单子?啥账单子啊?”

“那你老不是掌柜的让来的?”公孙仲秋也纳闷,老朝奉咋明知故问。

汪朝奉也没有回避,说:“对呀,还真是东家的打发俺来的,你都知道了?那还让我来干什么啊。”

公孙仲秋回答说:“知道了,上午掌柜的已经说啦。让你老核一下糟损,看看多少钱,然后再让我照价赔。”

汪朝奉还糊涂了,问道:“钱?什么多少钱?你是想要多少彩礼钱?陪送多少嫁妆吗?”

公孙仲秋寻思着,老人家咋听三不听四呢?是不是喝糊涂了。于是说:“不是,我是说打碎的那些盘子碗,一共值多少钱?”

“什么盘子?什么碗?”汪朝奉问。

公孙仲秋反问道:“那你老不知道?”

“知道什么?”汪朝奉不解。

公孙仲秋回答:“盘子和碗啊!”

汪朝奉又问:“什么盘子,什么碗?”

地上的丽秋,听他们二人说着酒话。如果不是心里有事,能把她笑得肚子疼。

公孙仲秋以为老人家真地喝多了呢,解释说:“那你直接说,我赔多少钱呀?”

汪朝奉说:“主家不差钱,一个嫁妆,你想陪送多少就陪送多少。”

“假装?还能假装吗?不是你老合的价钱吗?”现在是公孙仲秋不解地问。

这回钱朝奉明白了:“你说什么价钱?”

“盘子和碗啊。”公孙仲秋无奈地说。

汪朝奉又问:“什么盘子什么碗?”

公孙仲秋说:“我打碎的呗。”

老头爱刨根问底:“啥时候打碎的?”

公孙仲秋忧愁地说:“上午呀,你不知道?”

汪朝奉干脆地告诉他:“俺不知道,一个盘子值几个子儿,有啥大惊小怪的。”

“那你老来的意思?”公孙仲秋有点糊涂了。

汪朝奉有点喝得兴奋,激动地说:“大兄弟,我来是说件好事啊。都说呀,一家女百家求,千里姻缘架线牵。东家的想与你轧1亲家,让俺给做个媒,过来和你商量商量,你看我该怎么回东家?”注释1轧:方言;音ga噶,结。

公孙仲秋吃惊地问:“你老是来保媒的?不是来下账单的?”

汪朝奉又喝了一口:“这酒真不赖,俺可不就是来保媒的吗?这不,东家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令妹贤惠,相中令妹了。让俺过来和你说,想与你攀亲,大兄弟你意下如何啊?”汪朝奉说到这里,地上的丽秋听明白了,用眼死死地盯着公孙仲秋。

可公孙仲秋还没绕过弯子,便问:“掌柜家的公子多大了?”

汪朝奉说:“东家哪有什么公子啊,只有两个小姐,掌柜的是给自己求的亲。”

公孙仲秋说:“掌柜的都那么大的年纪了,他都有家室了,莫不成要讨个小?这是要逼亲吗?”

“是啊,他可不就是想讨小么,也不是啥稀罕事,家大业大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同意就同意,咋还说逼亲呢?”汪朝奉不明就里,也被搅迷糊了。

公孙仲秋瞅瞅丽秋,看丽秋对他摇摇头。公孙仲秋便说:“朝奉啊,我家还没有到吃不上饭的地步,做妾的事儿,我看还是算了。你老给回了吧。”

“哎?东家走的时候还真地说了,别看你今天有饭吃,明天就不一定。听话音儿,他话说的是不是要辞了你啊?你同意不同意的,自己拿主意。俺也只是传个话儿,俺又不是那保媒拉纤的,不会花说柳说的。不过,东家也说了,你要同意呢?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拉个单子出来,俺去给你回复。如果你不同意呢?明天你也不要上工了,看样子要把你辞了。唉!到年关啦,找份活计不容易啊!”老头絮絮叨叨地说。

丽秋实在憋不住了,“噌”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刚要开口,被公孙仲秋的眼神给制止。然后对着汪朝奉说:“老朝奉啊,真是辛苦你了。这事儿咱们不说了,回去后,麻烦你给回了吧。告诉掌柜的,有账慢慢算吧,有啥事儿我接着。来,咱们今天就是喝酒,你老慢慢地喝。”

“中,中。放心啊,大兄弟,买卖不成仁义在。虽然这事儿不成,俺也回去和掌柜的求求情,十冬腊月的可不能把你辞了,回报你一杯酒之情。”汪朝奉热情地说。

公孙仲秋苦笑了一下,心想,你老人家看来是糊涂啦,这事儿有那么简单的吗?

汪朝奉酒足饭饱,虽然脚下有点不稳,但还能驾驭自己。见天色不早,便下地告辞。公孙仲秋心中有事儿,也有些上头。但还没忘答应给汪朝奉拿酒的事儿。于是,告诉丽秋把没有开封的那坛子酒,给汪朝奉带上。送走了汪朝奉,哥俩在家面面相觑,实在没想到,权中恒会来这么一手。然后丽秋把权中恒来过那几次,和哥哥说了。公孙仲秋恍然大悟,原来症结所在是这样。他不由得打心里憎恨起权中恒,老犊子原来是如此祸心。但刀把还在人家的手里,还不知道如何解套。借着酒劲还在想,如果权中恒再敢逼妹妹,自己一定去找他拼命,甚至灭他满门,老实人逼急了,更是不得了。不过,丽秋反而是挺冷静的,安慰哥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下没有过不去的河,咱也不去他那里上工,等着看他还使什么坏……

杨宗兴奋了一晚上,一夜几乎没有睡多少,折腾得六奶奶也睡不着。这是他独自做生意的第一单买卖,而且是一个大主顾,让他如何能够安眠。好不容易盼到天亮,爬起来,开始打扮自己。而且,一会儿让六奶奶看看这样行不行?穿那个可不可以?一会儿又埋怨,太阳咋不升得快点。六奶奶还是比较沉着,把买卖盘算一下。然后对杨宗说:“掌柜的,咱得稳着点。做大买卖,还要看咱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腰劲儿。能接就接,不能接不能硬撑,万万不能瘦驴拉硬屎。新主顾咱还不了解,可要仔细些。”杨宗连连应允。

总算盼到买卖家都开板的时候,杨宗早早地来到四合发,远远地等着。生怕去晚了,惹张掌柜的不高兴,做生意要有诚信要守时。四合发位于锡福胡同与北夹信子胡同中段交叉处,北当铺的西面,地处繁华地界儿。四合发饭店开办于大清光绪二十年。甲午战争那年,由来自山东的四个小伙——郝(郝焕庚、石、姚、张,在三姓西城区锡福胡同中段,凤鸣大戏院北侧。位于“大小圈里”东侧,集资开办了一座门面不是很大的小馆子,专营白肉血肠。因为四个人情投意合,把饭馆的字号叫“四合发”,意味着四个人齐心协力,和气生财。四合发因紧靠“大小圈里”、西小桥子、十八牌,南面又与凤鸣舞台相邻,处在娱乐圈的中间位置,生意十分兴隆。经过几年的经营,买卖红火得不得了,于是扩大了店面,办成一次可放十五桌的大饭馆。

等杨宗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平稳一下心情,不紧不慢地走进大堂。店小二正在抹桌子,见来了客人,急忙过来招待:“来啦,这位爷,你老这么早就用餐?请稍候,我们后厨刚刚生火,还得稍候片刻才好,我给你老倒杯茶,你先品着。”店小二还纳闷呢?咋有一大早来吃饭的?我们又不是包子铺,而且还是一个人。来我们大馆子都是呼朋唤友,一大帮子人呼天喊地的,一个人来的还真不多见。

杨宗赶紧说:“小二哥,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见张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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