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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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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杨家烧锅的房子,正在上房盖的时候。叫人喊让停下来,官家来人了,不许再继续盖。王秀峰带着保董和警员,坐一辆马车来的。保董是民国政府地方管事儿的,也和过去的里正差不多,负责一个屯子的事物,它的上司则是保长。由于三姓乡下农户居住不集中,形不成屯子,保董是按大致户数设置。王秀峰来到杨家烧锅,责令所有的人,都要停下手里的活。房上的人赶紧下来,并找掌柜的出来说话。一见官家有人来,腿快的人立刻去找六奶奶。杨宗受伤后,在丽秋精心地照顾下,已经大为好转,只是偶尔会头痛。盖房子基本都是亲家白伦库带东,白伦库一见警察他就害怕,特别是去年那一档子事儿,把他吓得骨头都酥了。今天王秀峰一来,他还认出来了,以为是找他来的,从房子后坡出溜下去,找地方藏起来。

六奶奶没让杨宗出来,自己过来见王秀峰,想看看盖房子怎么还有说法?六奶奶一见王秀峰,感觉这个人不是正派人,但人家穿着那身衣服,她一个平头百姓也惹不起。只好应承着:“这位官爷,是打哪来呀?快屋里喝茶,一会儿在家里吃个便饭。”

王秀峰随意地问:“请问,你是杨家什么人?”

六奶奶说:“俺是杨家掌柜屋里的,掌柜的病了,俺过来招待官爷。”

王秀峰说:“真不巧,杨东家还身体有恙,那我和内掌柜说吧。我是六区警察所的区长王秀峰,这位是你们的赵保董。”

六奶奶说:“哎呀,你们都是俺的父母官。俺家刚刚来落户,还没来得及上门拜访,反让官爷们劳驾了。都是俺做事不周,你们都是稀客,想请都请不来,快进屋抽烟喝茶。”

“多谢,多谢!还是不进屋了,公事繁忙,咱们还是把正事儿办了吧。”王秀峰一本正经地对六奶奶说。

六奶奶说:“王区长请讲,有什么需要俺们承担的,一定照办,去年的税,杨家已经一文不少地交了。”

王秀峰打着官腔说:“你家房子不能盖了,民国政府规定,凡私人不经允许,不得擅自开采林木,这是其一。这其二嘛,盖房子前,没有向政府交教育捐、修建捐。不仅仅是新盖的,去年你盖的那一栋,也是分毫未交吧?”

六奶奶一听他的说法,有点蒙。新政府的说法,她一直也没有听过。不解地问:“王区长,俺在自己家的地里盖房子,也要交钱?自古以来也没听过呀?”

跟随王秀峰来的那个警员不满地说:“你没听说过的多着呢,现在是新政府,用的是新法。别天天自古、自古的,康熙古不古?他见过火车没?孔圣人古不古?他看过报纸吗?你那老黄历都翻篇了,现在是民国,用的是西历。满清的法律不适应了,得用民国的。废话少说,让你停你停就完了。”

六奶奶被他教训一顿,心里很不满,但还不能硬顶。不温不火地问:“那得多少钱呀?你看俺的帮工都上来了,一停工,将来也不好找人啊。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俺先干着,俺给你交税,行吧?”

警员说:“通融?,怎么通融?家家户户都像你家一样,想盖房子就盖?谁都不把政府放眼里,那还得了?现在想起来给钱了,早干嘛去了?你也没有把我们警察所放眼里。今天不治你,你也不知道警察所的厉害。”

六奶奶陪着笑脸:“看看官爷说的,俺一个种地的老百姓。是个官就比俺大,带个官帽的都管着俺,哪敢不放眼里?俺不是不懂嘛,只是问问,把那个什么捐了?给您们补上,不就完了嘛。”

王秀峰听说能给钱,装作教训警员:“老魏,怎么跟内掌柜说话呢?咱们是新政府,要有教化民众之责,新法律百姓不懂,我们要耐心地宣讲。让每一个人知法、懂法,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新国家国民。杨家已经知道有过错了,咱们还是要给改过的机会,他们又是初犯,我们可不能一棒子打死。”然后又对六奶奶说:“你们杨家的确做得不对,也不要怪我们警员说话不好听。如果都像杨家一样,我们还咋管别人?刚才说得很清楚,你家的工得停几天,不然将来其他人家都效仿,我们也不好管不是?等过些天你补缴税捐,再通知你再盖。”

六奶奶最怕的是停工,因为有帮工的邻居,过几天开始种地,家家都忙,谁还有时间出来帮工?另外,还雇了一些短工,留在家里不干活,天天也要开工钱。又不知道警察所什么时候让她开工,如果把短工打发回去,过些时日种地以后,用人的地方多,再想雇人就不好找了。再说房子也不能等,现在这个季节没有雨,上了房盖,披上房草才行。不然等雨来了,一场雨把墙打湿,墙会粉的,受雨的房子没有挺头,使用寿命不长。其实,王秀峰也懂其中道理,所以他不急,目的是让杨家烧锅停工。然后杨家着急的时候,才肯痛痛快快地掏钱,出大钱。

六奶奶恳求说:“王区长啊,俺找雇工不好找,大老远地从依兰拉来。你看,先让俺慢慢干着。你说说得多少钱,俺们一定交。”

王秀峰沉吟着:“这,这事儿不好办啊,至于多少钱……”然后又对韩保董说:“老韩,她家的情况,得多少钱?”

那个韩保董是道台桥的一个地主乡绅,以前与前任区长关系好,委任他为保董。王秀峰来了以后,他请王秀峰去家里吃几顿饭。二人一见如故,很是投机。加上韩家的小妾很会来事儿,把个王秀峰伺候得很开心。所以,他这个保董接着干。今天他来,是被王秀峰叫来的,跟着帮腔作势。韩保董深明其意,晃着脑袋说:“现在不好说,还需要查核,咋的也需要几天时间。起码要查清用了多少木料,特别是去年盖的那栋。”

六奶奶一听真地急了:“查核?查核什么?俺盖的几间房子摆在这里,又没有掖藏起来。别人给你们多少钱,俺就给你们多少钱,难道非要给俺停工不可?你们是不是诚心难为俺啊?”

韩保董狐假虎威地说:“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我总不能凭空管你要钱吧?你盖的房子,用了多少木料?都什么材质的?椽子用了多少棵,檩子用了多少,柱脚有多少,房梁呢?你新盖这栋好算,那栋又咋算?你一个娘们,别跟着参合,叫你家掌柜的出来。哼,不说别的,你家一年烧柴用了多少木头?”

六奶奶彻底被他惹火了,反击到:“听你一说,俺房子也别盖了,还俺家烧柴?俺家烧啥你看见啦,俺们天天烧豆杆儿、秸秆儿不行吗?今天你们不就是诚心想找茬吗?大不了俺不盖了,你一文钱都别想得,俺还不交了呢。”

韩保董也不示弱:“你想造反吗?还敢对抗政府,区长,把他掌柜的抓起来,把他家房子都扒了。让她炸刺儿,反天了不成?”

六奶奶毫不示弱:“房子你随便扒,俺大不了回城,你们这穷山恶水的地方,俺还不呆了呢。你想带人?小点动静,敢动俺掌柜的一根毫毛你试试,俺房子你都扒了,还想带人?你想得美。”

王秀峰一看,韩保董把六奶奶说翻了,把事儿办砸了。马上到手的钱要飞,立刻把话往回拉:“老韩,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民众不了解新法是正常的,你要耐心地宣讲,怎么上来就要扒房子?那是损祖宗阴德的事儿,咱可不能干。小家小户的,盖几间屋子不容易,我们要体会民众的心,民国政府是要为百姓谋利益的。”然后又对六奶奶说:“内掌柜的不要着急嘛,我们也都是上旨下派,执行的是政府法律,一切都要按章程办事。韩保董说核查也是为你们好,不能多收你们的钱。你们又是初犯,不会罚得太重,能让我们交上差就行。我看咱们还是好说好商量,别把事情闹大,不然我们不管了,报县政府说你抗税不交,县府发下官兵,那可就不好说了。”

话里赤裸裸地带威胁,六奶奶现在可是狠下心了,让她停工肯定不行,轻蔑地哼一声。对王秀峰说:“你也不用吓唬俺,六奶奶俺走南闯北啥没见过?你尽管派人来抓,俺房子盖定了,想要钱,门儿都没有。”接着对干活的人说:“都动起来,该干啥干啥,别看热闹。”

王秀峰一看压不住,给警员使个眼神儿。警员明白了,高喊:“谁敢动,谁敢干活,谁和他杨家一样,属于抗税的同党,将来一起法办。”那些干活的,干也不是,不干也不是。

正在僵持当中,一辆马车进了院。杨树森和娴儿从车上跳下来,娴儿一见到六奶奶,撒娇卖萌地扑六奶奶怀里。六奶奶虽然生气呢,但看见孩子和她撒娇,口气缓和一些。搂着娴儿问:“你们俩咋回来了?”

娴儿笑着说:“想你了呗,顺便把秋姨接回去。”

六奶奶说:“是想你秋姨了吧?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

韩保董这人,也看不出个眉眼高低。一旁喊:“说正事儿呢,小孩子家家的跟着掺和什么?”

听有人在喊,娴儿一愣,松开手。问:“赵姨,他是谁啊?要干啥?”

六奶奶说:“官家来了,不让咱盖房子。”

娴儿一听官家,又不让盖房子。胡子窝里出来的,哪惯着他那个。一眼看见地上扔的铁锨,一猫腰操起来,一个转身狠狠地拍下去。嘴里还骂着:“你奶奶个孙的,你谁都敢来欺负,俺家房子盖不盖和你有啥关系。你一个小喀啦米1也敢支棱2毛?小姑奶奶今天就治治你。”注释1小喀啦米:方言;小喽啰。2支棱:方言;竖立。这里指出来管事。

韩保董也没有料到这一手,实实在在地挨了一铁锨,虽然小姑娘没有那么大的劲儿,但一下子打得他也挺痛:“哎呀,你这孩子……”

还没等说完,娴儿的铁锨又扬起来,吓得韩保董赶紧跑。嘴里嚷着:“都看见了吧?老杨家造反啦……”谁也没有料到,娴儿会真敢下手,惹得看热闹的雇工、邻居都哄堂大笑。

杨树森和王秀峰正在说话,杨树森告诉王秀峰,杨家烧锅是自己家。王秀峰表示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二人正在寒暄,不想那面打起来了,娴儿正拎着铁锨在追韩保董,连忙喊娴儿住手。娴儿追打韩保董的时候,已经把六奶奶弄愣了,她也没料到小丫头会动手,自己英勇半辈子,也没小丫头棱茬1。听杨树森喊娴儿住手,她才缓过神儿来,赶紧叫娴儿住手。心里想:可坏事儿了,乱子闹大啦。注释1棱茬:方言;敢干。

娴儿听六奶奶叫她停下来,她才收了手,拽着铁锨回来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王秀峰赶紧叫警员赶车快走,杨树森往外送,客气道:“三叔,别急着走啊?留下来咱爷俩整两盅。”

王秀峰头都没回:“不啦,不啦,我还有事儿,改日,改日。”

杨树森还喊:“三叔,别急着走,拿两坛酒回去喝。”

王秀峰往车上爬,回他道:“不麻烦了,你们忙,你们忙。”

杨树森说:“三叔慢走,改日我去拜访。”

王秀峰回他:“好说,好说。”

娴儿可没有惯着他,高声骂道:“老王八盖子你听着,以后你们谁再敢来杨家捣乱,我端了你那王八窝。掀了你那王八盖子,让你知道我迟德贤也长着三只眼,操你血奶奶的。”

王秀峰一声不敢吭,催促警员快点走。追赶上韩保董,让他爬上车,一溜烟儿往道台桥跑。心里十分恼怒,第一次出来弄钱,还让人给撅了。弄了一个烧鸡大窝脖,寻思着,等回去抓白世宝出出气,怎么给我找这样一个人家。

看热闹都看傻眼了,这样的大戏百年不遇。竟然小丫头敢拿铁锨拍官府的人,而且撵得嗷嗷跑。不仅如此,骂得警察头都不敢回,小丫头是什么人?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有来头。干活的人不用六奶奶喊了,都不声不响地各自干各自的活去了。六奶奶拉着娴儿的手:“娴儿啊?你好大的胆子,真敢下手,打官府的人能行吗?”

娴儿还在气愤中:“打他,那是给他脸了。惹急了我带几个人,砸他那王八窑。几个小跳子也敢支棱毛?”她说得非常轻松,事实也是如此。如果她回山上,不用说找她爹妈,找任何一个叔叔、大爷、舅舅、姨,说自己挨欺负了。那些长辈都能带上几个人,血洗一遍道台桥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不用说回山,即使是回依兰,聚几十个线头子1、暗线子2,都是简简单单的。注释1线头子:土匪黑话;侦查人员。2暗线子:土匪黑话;坐探。

杨树森对六奶奶说:“妈,你不要管她,她想干啥让她干。那几个人都是喀啦瘪子1,打他们白打。不过也好,也应该教训他们一下,以后他们不敢再来了。再见到你,肯定会客客气气地。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注释1喀啦瘪子:方言;原指粮食中有土块、不饱满的粮食。这里指没用的人、啥都不是的人、无能力的人。

六奶奶有些哭笑不得,两个孩子是哪学来的。对杨树森说:“好好带着妹妹,在城里可别惹祸。”然后一手拉着一个,回东边的小房。

丽秋在屋里鼓捣药,杨宗靠在炕里的行李上,两个人唠闲嗑。六奶奶拉着两个孩子进屋,让丽秋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两个孩子来了。她其实也挺挂念他们的,操心他们有没有饭吃,出去能不能惹祸。如果不差杨宗还头痛,她早想回城里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撵到乡下来,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看这个瞧瞧那个,问东问西。六奶奶出去把白邬氏和白淑珍找来,给他们介绍,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面。白淑珍见到娴儿还挺喜欢,或许遇见同龄人了,平时她除了与白邬氏接触,很少与其他年轻女子有交往。冷丁来个姑娘,让她感到新奇,又沾着亲戚,感觉特别亲切。按照老规矩,她与杨树山定亲了,她已经是杨家的人。娴儿又是婆婆的干外甥女,自然是自己的小姑子,她得当起大嫂的样儿。忙前忙后张罗着点心、茶水,还一再邀请娴儿,晚上和她一起去她家睡。

杨家烧锅今天格外热闹,白邬氏和白淑珍特意多做了几个菜。雇工和长工们在院子里摆起桌子,好酒好菜的喝起来。东家也在小屋里摆上两桌,南炕是杨宗、白伦库领着几个小辈男人,北炕六奶奶、丽秋领着两个姑娘与媳妇儿。经过两次遭难,杨家终于挺过来了,没有啥损失,也算不幸中的万幸。所以,今天全家人都很高兴,围坐在一起,一定要好好喝一顿,庆祝一下。欢声笑语中,大家喝得都很尽兴。

晚饭后,天也不早了。杨树山赶上马车,送白家人回家。白淑珍极力邀请娴儿与她一起去,大家也觉得很不错。于是,把娴儿也带上,一同来到白家,白伦库爷几个下车,杨树山再去送邬姐姐。

等快到白世宝家的时候,邬姐姐提出,让杨树山把车赶到前些天停过的那片树林,去那棵老白桦树下。杨树山也不明白她的意思,认为她是不是酒喝过量了,劝她先回家睡一觉。但在邬姐姐的一再坚持下,他也只好照办,把车拐到白世宝家东侧的树林,那棵白桦树在路边,很容易找到。这些日子,白邬氏已经感觉自己病了,而且越来越重。每天睡不着觉,多数都是天要亮了,才能眯一会儿。一旦睡着了,就会做梦,梦里的场景非常的真实,又像没有睡着一样。尽管梦的内容不一样,但人物是同一个人,各种模样的杨树山,与她演绎着不同的故事。她喜欢这样的梦,不愿意自己醒来,哪怕是醒了,她都会闭着眼睛,努力去回想梦境中的故事,想用幻想去接续。更有几次,做的是让人面红耳赤、难以启齿的梦,她感觉到难以形容的快感。等醒来后,又会有一种莫名的罪恶感,认定自己是一个坏女人。可等下一刻,又有一种冲动,想真正地去做上一回,哪怕只有那么一次。就这样,她在幻想中左摇右摆,一会儿激动,一会儿沮丧。清晨的时候下决心,不再去杨家,不再去见杨树山。可到了上午,又给自己找合适的理由,去帮助杨家做饭。在痛苦的煎熬中,经常会出现自己发呆发愣,或者拿东忘西,哪怕最熟悉的事儿都有可能忘记。做菜不是忘记放油,就是多放一次盐。所以,这些日子做菜,都是白淑珍做,她只负责淘米洗菜烧火一类的活。不仅仅如此,她常常会听见一些声音,有时候是杨树山在叫她,或者在和她说话。还有一些不知道是谁在说着什么。等自己清醒的时候,也会发现她听见的根本不存在。她知道自己病了,但这病还不能和任何人说,自己又治不了。她很苦恼,也很彷徨,更是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过去,也有多次杨树山送她回家,她还是能够克制自己,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不想与他真地发生什么。因为她想保护杨树山,不能拖他进入泥潭污水中。可今晚,她吃饭的时候,没有控制住自己,同时也想让酒来麻醉自己。别人给她倒酒的时候,也没有拒绝。或许是在酒的支撑下,也可能是给自己找个理由,她又想好好的与杨树山多呆一会儿,想起来那天,让杨树山抱着她那个地方。

还是这个地方,人还是这两个人,只是车上没有了醉鬼,让她更加放松。车一停稳,邬姐姐用微弱颤抖的声音说:“好弟弟,姐姐都想死你了。”

杨树山傻傻地问:“姐姐,我们每天都能见得到呀,咋还说想呢?”

邬姐姐双手抱着双膝,告诉他:“你现在还不懂,等你结婚以后就懂了。”

杨树山还问:“那是为啥啊?”

“我也说不好,你喜欢姐姐不?”邬姐姐顾不得害羞,直接问道。

杨树山不假思索地说:“喜欢啊!”

邬姐姐也不再纠结了,问:“如果,如果我要是没有嫁人,你会不会娶我?”

杨树山对她提的问题弄懵了,咋回答呢?他沉默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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