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皇长孙嬴城代为监国(求订阅)(1 / 2)
开局,是成功的!
虽然的确在民间是一个广泛被承认和喜爱的戏剧形式。
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百姓来说,是陌生的。
也因此。
开场就尤为重要。
是吸引一个人们沉浸式观看的重要前提。
然而。
大乐司所有的故事在嬴城编排之下,全程高能,根本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剧情。
就在所有人沉浸之中,一声如恶吏爆呵的声音突然从戏台的后方传来。
“韩王安出行,前面的花轿,还不速速让路!”
紧跟着。
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出现了一顶私人抬的华丽娇子,轿子的上面,数着一杆大旗,旗子上面写着‘韩王安,三个大字。
轿子前有两名护卫,总共六个人。
四个抬轿子的人将娇子抬到戏台上面之后,就迅速的离场。
一个身着暗绿色龙袍的中年男子。
而怒斥的声音,正是其中一名带刀护卫,刀都是真刀真抢。
“吾王?”
“这是要演吾王?”
“额滴个神咧!”
就在戏台上这道身影出现之后,人群之中有人忍不住呢喃自语,原本事不关己的样子瞬间眸光一变,心底渐渐产生一丝的不安。
张良都懵逼了!
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戏台上的身影。
怎么也想不到。
自家君王,韩国君王韩王安,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戏台上。
人,他敢百分之百保证是假的。
但是,这个龙袍,让他两眼呆滞,他同样敢保证,这就是韩国君王的服饰,是真的!
可这,可这!
一个普通农户的成婚,怎么就跟韩王安安排在了一起了?
这是要干什么?
张良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再也没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了。
旁边的陆贾也是忍不住的眉头紧皱。
他不是韩国人。
但是他却清楚韩国的历史。
昔日。
韩魏赵三家分晋,而韩国的由来,正是晋国大夫韩武子后代。
也不怪张良紧张,张氏一族在韩国的地位已经到了与国同休的地步了。
五代宰相贵族让张良从骨子里都认定自己是韩国人,在儒家众多重要首领之中,张良的复国情绪最高。
现在竟然出现韩王安,不紧张才奇怪。
“子房,我有一种预感,待会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不要闹事,不简单啊,不简单啊,不简单啊!”陆贾忍不住的拽住了张良的胳膊。
美好的爱情故事,遇到一个君王,而这场,却是由灭掉韩国的秦国编排而成。
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嗯!”张良在陆贾的安抚之下稍微冷静了下来,思虑也是极速的转动了起来。
可就在此时。
一声爆呵突然在张良所在的戏台下响起。
“大胆,怎可扮演我韩国君王,滚下去,还有没有君王威严了,君王,岂是你能扮演的。”…
“滚下去!”
张良眉头一皱,抬头向着四周寻找了过去,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韩昭侯第七子韩迁一脉,玄孙韩离,继承韩安侯之位。
当然,现在是咸阳城一个普通的氏族。
自从秦国大举迁徙王室一脉,昔日在燕国地位崇高,久负名望的王室之后,被大规模的迁徙到了咸阳城定居。
他非常清楚,自从韩王安一脉被斩杀殆尽,韩安侯一脉就成为了王室一脉的顶梁柱。
他不止熟悉,在他的复国大计中,如果有朝一日他可以光复韩国,他会从韩安候一脉寻找一位胸有韬略的君王。
实在是韩王安之后,他苦寻多年,都没有找到一个。
而能够代表王室,有拥有足够的威望的,只有韩安候一脉了。
而这个韩离,正是他物色之中的君王之一。
当然,这个韩离并没有什么才能,但是其儿子韩襄,却是颇具才学。
一旦秦始皇身死,他就将会将物色之中的目标救出咸阳,再举复国大旗。
可就在张良这愣神之中。
又一声爆呵冷不丁的出现,不知何时,廷尉的府兵出现,冷漠的怒斥道:“坐下,不要吵闹!”
韩离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人了,也是激愤,见到韩王安被人如此肆意的扮演,努不可言的惊道:“这不合礼制,纵然韩国灭亡,可我韩国君王怎能被肆意扮演。”
廷尉府兵并没有多余的话,直接挤进人群要抓人。
韩离见廷尉府兵追来,撒腿就跑,在人群里面连滚带爬的跑了起来。
“不要啊!”张良双目欲裂的惊叫了一声。
他猜到了,也想到了。
心底掀起了无边的惊涛骇浪,口干舌燥,忍不住的提醒。
这一提醒,吸引了韩离的目光,韩离也是惊喜道:“子房!”
说着,韩离就匆匆忙忙的向着张良所在跑了过来。
张良内心焦急,对心中产生的想法的遏制不住,忍不住的要起身相迎。
“别动!”
“情况不对,非常不对。”
陆贾知道情形不对,一把将张良拉住,倾尽全力的将张良压制了下来。
张良心底惊骇,双目几近要裂开的盯着韩离。
嗖!
就在此时,一声爆射声骤然响起。
就在张良的面前,一支弩箭射在了韩离的背后,韩离的身影轰然倒在了人群之中。
这已经在人群之中产生了巨大的躁动。
“都别动,你们都和此事无关,廷尉射杀者,是昔日韩王室余孽,乃是判秦者!”
见到躁动之声,咸阳府衙的吏员急忙出声安抚。
“爹,暴秦,暴秦,你们不得好死!”
“我杀了你们!”
可在人群之中又想起了一声怒吼,韩离的儿子韩襄暴起怒吼,手无寸铁的杀向了廷尉府兵。
廷尉府兵冷漠的盯着韩襄,手中的弩箭抬起,毫不犹豫的爆射而出。…
五十步之内,弩箭百发百中。
“闭嘴,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戏曲只是手段,最终的目的,是找到反秦者!”
“你还看不明白吗,韩王安杀死雀儿送亲的父亲杨青,强抢要出嫁的雀儿,他将韩王演到这种程度,对韩国依旧抱有念想的人会做何感想。”
“而那些与韩国没有关系的人又如何想?”
“如此大规模,在郡县的主持下,聚拢如此之多的人观看,目的何在?”
“若是韩国昔日的王室真有敢为韩国牺牲的胆气,何至于亡国,何至于被秦国不远万里迁徙至此。”
“冷静啊,这是阴谋啊,彻头彻尾的阴谋啊!”
陆贾死死的将张良压在身子底下,一遍一遍的在张良耳边劝说。
什么韩国韩国王室被射杀,与他没有关系,可他不能看着亦师亦友的张良因这些废物而丧命在此。
台下躁动。
而台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在推进剧情。
此时已经推进到韩王安杀杨青,抢雀儿的剧情。
“阴谋,陆兄,这是阴谋啊,一个要彻底泯灭六国余威的阴谋啊,好狠的毒计,好彻底的肃清啊,颠覆君王形象,离间王室与民众的关系,良,不寒而粟,难以想象,这样的戏份在颍川郡上演,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张良极其不甘的沙哑嘶吼,声音放的很轻。
然而。
就在此时,张良陆贾一行人旁边,一个穿着褥袄的男子,突然站起来举报道:“我要举报,我旁边的这伙人,刚刚说我秦国的坏话,定然也是韩人余孽!”
“大人,我也举报,我旁边这伙人也是,我甚至听到暴秦无人道这样的话。”
“我也要举报,我也要举报!”
瞬间。
这让陆贾,张良几人紧张了起来。
陆贾甚至不敢相信的盯着旁边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秦人。
怎么也想不到。
一个平民,竟然在如此紧张血腥残忍的时刻,站起来举报他们。
廷尉府兵并没有妄动,冷漠道:“都闭嘴,是不是韩国余孽,不是你们说了算,坐着看戏。”
说着,廷尉不管举报的人,来到了射杀的两人的尸体旁,抬着扔出了人群,被外面的人拖走。
而站气来举报的男子不满的撇嘴,不乐意的坐下来,看到陆贾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自己,不满怒道:“看什么看,真是的,就你们刚刚说的话,咱敢保证,你们一定是叛贼!”
“可恶,这廷尉的官差真的是瞎了眼了,竟然不理你们。”
“怎么,不服吗,要打架还是干仗,怕你不成,信不信老子一句话,招呼人灭了你们这帮叛贼。”
男子说着,撸起来袖子准备招呼人干架。
陆贾都懵逼了。
张良都安静下来眼睛瞪直了。
可就在此时。
‘彭,的一声,一只飞鞋从人群之中冒了出来,结结实实的砸在了男子的头上,男子刚要发怒,定眼一看,赔着笑脸道:“七叔!”…
七叔是个双鬓发白的老年人,只澹澹的说道:“闭嘴,坐下看戏,把鞋子给我传过来!”
顿时。
男子不满的都着嘴,却是目光在地面上搜寻,找到了砸自己的头的鞋子,乖乖的递给前面的人道:“把鞋子传给七叔,真是郁闷死了,白挨了一顿打,还没领到赏钱!”
“你就造吧,府衙的毒打还没有挨够还是怎么着!”前面的人笑了笑,接过鞋子,继续传递,却是回头又看向陆贾,道:“不过这大兄弟,你是要怎么着,讲理呢还是干仗啊,划个道出来呗!”
陆贾见状,急忙赔礼道歉道:“抱歉,抱歉,是在下鲁莽了!”
说着。
陆贾从胸口逃出来了几枚铜钱,直接给旁边的几人一人递了一枚,并笑道:“不过在下实在好奇,向几位打听点事,还望相告!”
“可别,无功不受禄,这平白的好处,咱可不能拿,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吧!”男子却断然拒绝了陆贾的贿赂之意。
陆贾的举动也吸引了张良的目光,张良忍不住的凑了过来,问道:“你刚刚举报,难道就不怕我们真的是恶人,叛贼,祸及你们?”
实在是好奇,要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临淄,别说举报了,恐怕周围的民众都避之不及。
着实没想到,在咸阳城,竟然真有人举报。
“快来快来,要不是我没有掌握你们是叛贼的实证,你们还能活到现在?”男子却吧呵呵的道:“我巴不得你们来祸及我呢,正好杀两个,不不不,一二三四五六七……你们有十七个人,杀了你们在十七个叛贼,虽然比不上上阵杀敌的功劳,但加上我之前宰了的七八个山贼,咱都能升四等爵了。”
“哎,无奈啊,咱整天闻风而动,为了杀贼都跑断腿了,才累积了七个,这升到四等爵,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咕噜!
不管是张良,还是陆贾,亦或者随行的儒家弟子,都忍不住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秦风彪悍人尽皆知,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秦风,竟然彪悍到如此程度。
昔日赵国集五国之兵进攻函谷关,赵国名将庞煖统领瞒天过海,令五国兵力陈兵函谷关,吸引秦国兵力,自己则带着赵国兵力绕过函谷关,渡过黄河天险,攻打咸阳,甚至一度攻打到霸桥。
秦国内部空虚,想要从函谷关回援已经来不及,若是直取咸阳,便是一场大胜。
然而。
率三十万赵兵,又军士谋略皆在顶尖之列的庞煖,却在咸阳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
秦王披甲上阵,借助雍城城防,硬是撑了三个月,支撑到了王翦击败联军回援,夹击庞煖令赵国兵力损失惨重。
这是记录在兵书上的经典之战。
然而也是非常具有争议的一战。
因为毫无疑问,庞煖的谋略是非常正确的,甚至可以称之为经典的瞒天过海兵法,而那个时候的咸阳根本没有防守的力量。…
秦王在面对三十万兵力的时候,依靠着咸阳民众支撑了三个月。
这是令所有学兵法的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然而现在。
张良心中却产生一种秦国赢的理所当然的想法。
秦风之彪悍程度,不亲眼所见,仅从传闻听说,根本无法理解,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现在他倒是有点理解,廷尉的府兵在如此之多的人群之中杀人,却没有发生大的躁动的原因了。
因为这些人,根本就不怕。
陆贾也是恍然,忍不住的问道:“那这位仁兄,这戏曲,你又作何感想?”
男子眼珠子乱撞,伸手要道:“一个问题一钱,我刚刚回答了你们一个问题,给钱给钱,这就是我卖消息的价格,想听就给钱。”
“为何你现在又要拿钱了?”陆贾更加疑惑的问道。
“废话,咱那里知道你们要问什么,要是问一些叛逆的话,咱可不敢说,钱更不敢要,但是我发现你们问的问题,还是挺可爱的,继续问吧,快快快!”
可就在此时。
戏台上面!
突然发生大乱,韩王安强上雀儿。
因为戏台只面向一面,视角的问题,韩王安解开腰带,裤子半拉,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在强上雀儿。
而雀儿嚎啕大哭着奋力的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就在台上的韩王安娇子的旁边,大槐被两个韩王护卫按倒在地上,被揪着头发抬头,强制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被韩王安强上。
泪水都快成河了,却没有用。
“他娘的,***韩王安,你在干什么,老子弄死你这个王八,什么王,干他。”
正要回答的陆贾问题的男子,突然怒吼了起来,说话不耽误看戏,男子也是一直在看戏,这突然转变的一幕,让男子暴跳如雷的怒吼起来,甚至已经再次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干倒韩王安。
太逼真了,太逼真了。
虽然是借位,视觉错觉,可在台下看去,就如真实发生的一幕。
“彭!”
此时,不止男子一人,不少人已经站起来,逃出来身上的硬物往台上扔,其中鞋子居多的密密麻麻的砸向了戏台上面。
“灭了韩王安这个狗ri的,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
“我ri他娘咯,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君王,冲啊,这要是能忍,那还是我秦人吗?”
“灭了韩王安这个王八蛋!”
整个戏台下糙话一大堆,甚至不少热血的青年已经呼丫丫的一片从地上站起来,往戏台上冲。
“都坐下,都坐下,这是演戏,这是演戏!”
负责维持秩序的府衙吏员急忙出声阻止。
可轰隆的一声,有人已经疯狂的冲向戏台,而一个个群情激愤的青年少年们,也是暴怒无比的向着戏台上冲去。
“打死韩王安,打死韩王安,打死韩王安!”…
“韩国暴虐,灭了韩王,灭了韩国,为韩人大槐雀儿讨回公道,为枉死的杨青乡民讨回公道,为韩人大槐雀儿讨回公道,为枉死的杨青乡民讨回公道!”
不知道是谁喊出来的,也不知道这道声音是怎么出现的。
突然之间,一声声的浪潮在人群之中响起,随后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开始传播。
而所传播之处,一个又一个观看的乡民跟着怒吼了起来。
这掀起了讨伐韩王安的无尽声浪。
惊天动地!
咸阳原上,足有四五十万人在看戏。
然而在此时。
这四五十万人一起怒吼着声讨了起来。
突的一下!
在安静的百官戏台处。
冯去疾,太仆令,奉常令,少府令,治粟内史令等众多的三公九卿朝臣们,原地惊起,一个个目光扫视向四周,看着漆黑的夜空,听着恐怖的声讨声,忍不住的倒吞了一口凉气。
“冯公,要不咱们先撤!”
太仆令忍不住的后退,实在是,这几十万人要是乱起来,恐怕会闹出大乱,而他们现在,就在这几十万的边缘位置,一旦生乱,就收拾不住了。
“大律令这是在搞什么啊,这是要一锅端了整个朝堂吗,这要是生乱,朝堂大半的官员就直接被他给送没了!”
少府令也是忍不住的惊叫,被吓到了,这一声声的声浪,要超过几十万大军齐声嘶喊的声音了。
尤其是现在。
群情激愤。
掀起的恐怖浪潮,不要说这些个戏台了,要是生乱,咸阳城都有可能被攻破!
“老夫是看过白毛女故事的演戏的,看的时候虽然新奇,也认为肯定有用,可是!”冯去疾也是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已经足够高估大乐司的此次行动了。
可是见到这一幕。
听着这一声声的浪潮,他还是忍不住的惊道:“恐怕不止是老夫,恐怕陛下也严重低估了戏曲对民意的影响程度。”
“这,将在天下真正的掀起一股声讨昔齐楚赵魏韩燕六国的浪潮啊,这股浪潮,将对六国复国之声,进行恐怖的,灭绝式的打击啊!”
“嬴城,李斯,他们二人这是要联手颠覆这天地啊!”
“好一个李斯,好一个李斯,老夫与你共事几十年,到现在才明白,你李斯对人心的掌握,老夫提鞋不及啊!”
冯去疾略有激动。
有些事情,即便是在场的九卿正位的官员都不清楚。
内朝议事,始皇陛下经常召见他,李斯,蒙毅三人碰面商议。
而他非常清楚。
自从嬴城提出五等九流,新立十三司,并阐述十三司的职权,闹到最后十三司司正不知所措的去找陛下,李斯就开始一改风向的大转变,开始对嬴城前所未有的支持。
也因此,才有了在大朝会上,李斯将次子李瞻直接剥离出廷尉,以吏员的身份在大律府重新做起。…
他此前认为那是因为李斯不想放弃大律府的立法权柄,因此让李瞻这个亲子参与进去。
但他此时才发现。
李斯在那个时候,似乎就已经窥探到了今日这般场景。
那不是掌权柄,而是要掀起一场远胜于废分封立郡县的局势。
所以李斯在陛下面前,直言点破了江东局势,贵族局势,始皇帝这才下定决心南巡。
陛下南巡五次,李斯跟了四次,却在这一次,以推行立法局势动荡,要居于中央掌控局势为由,拒绝了同陛下一起南巡。
李斯压根就不想去南巡,而是要支开陛下,和嬴城一起放开手脚的干大事。
“一个小疯子,一个老疯子!”
冯去疾忍不住的摇头,此时想明白,已经迟了。
陛下南巡,而明日朝会……
冯去疾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个模湖的思绪。
‘或许,这才是陛下抽调咸阳近七成兵力南下的真正原因吧!,
冯去疾思绪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