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合法的报复（1 / 2）

乔纳森从医院出来，去了车管所，交了2美元的拖车费，然后更新了驾照，注册信息和保险卡。他开着他的白色本田思域进入凤凰街时，已经十一点多了。这个时间点，正是用餐时间。由于巡警的工作性质，他的一日三餐基本上都在外面解决。如果休假，或者因为局内调查的需要停职，他独自一人，也不会在家里犒劳自己，挺多下碗面，打个荷包蛋，一般都是在凤凰街的某家餐馆就餐。

相比喜欢在休假时做一手好菜的男人，他实在是一个无趣之人。工作时恪尽职守，勤奋不懈，下班后是一个只想舒舒服服宅在家里的懒人。甚至有时候因为女友的电话而烦燥，更让他烦燥的是女友不能理解他工作的辛苦和压力，总与他争个不休。于是，他觉得女人是一种麻烦的生物。

上帝没有辜负他，他从警的第两年末，她在警校时谈的一个华裔女孩指责他没有按时回来跟她一起吹灭蜡烛后，绝然地离他而去。那时他没怎么伤心，正如丹妮莉·刘所说的，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之后的两年他都是单身一人，没有女友的日子，脱下警服，带着巡逻了十二个小时的疲惫，回到租住的小屋——啊，无比的惬意。什么爱情啊？这个世界还有比美美的睡一觉更好的吗？

时间转眼过了两年，一个明媚的下午，他和丹·维利热在把一个拒绝配合出示证件的超速白人男子薅下车，跪压在地上上铐时，被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白人女性拍到。车主朝女人喊救命。女人就举着手机冲过来，质问他们为什么对市民如此暴力。维利热不耐烦地让她走开，少少管闲事。

为了不使事态升级，他对女人解释了车主遭到这样的暴力对待是其咎由自取，而且法律也赋予警方这样对待咎由自取的公民，这叫合理使用暴力，不叫滥用暴力。

“你的意思是你们就是喜欢使用暴力对吧？”女人一副不准备讲道理的架势。

“任何国家，警察都属于暴力机构。动用暴力，是警察的职能的一部分。不然，你指望那些无视道德底线，社会秩序，公众安全的人自己进警局吗？”他抑扬顿挫地反问道。

“美国是一个文明国家，你们的行为已经超过了文明的范畴，挑战了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的底线。”女人脱口而出。

他知道不可能跟她说清楚了，压着怒气说：“你赶快跟我走开！”

“不然呢？你要逮捕我吗？”女人喊道，“因为你们拒绝一个正义的公民的监督。”

“你这不是监督，是妨碍警察……”

乔纳森话音刚说完，就听到维利热喊道：“他跑了！”

他转身一看，见车主两条腿撒得飞快，由于双手铐在背后，看上去就像一只被斩了翅膀的公鸡，撒腿狂奔。

乔纳森赶紧追上去。

车主在远处摔了一跤，跑在前面的维利热一下子扑上去，压住了慌乱挣扎的车主。他跑过去，和维利热一起把车主拉起来。在他把车主塞进警车后座时，发现女人早已不见踪影了。

翌日，他和维利热暴力逮捕车主的视频在网上疯传，标题还挺耸人：警察暴力执法遭市民质疑，叫嚣我们就爱用暴力！

跟所有这类视频一样，警方毫不例外地陷入了舆论漩涡，扑天盖地“正义”的口水很快淹没了警局的官博，愤怒的网民们要求警局开除暴力逮捕市民的两位警官。

乔纳森和丹·维利热也因此被停职调查。但他并没有多紧张，倒不是他认为自己的行为完全符合法律，警局会坚定地保护他和维利热，而是相信胸前的执法记录仪会给他们公正。不出所料，警局在公布了他和丹·维利热的执法视频后，舆论很快翻转，指责拍摄者为了流量混淆是非，颠倒黑暗，无数人开始为警察的工作点赞。

好巧不巧，在他恢复工作的第一天，在傍晚橘色的阳光下拦停了一辆超速的红色雪佛兰。车窗内是一张熟悉的脸，只是这次，这张脸带着羞涩的笑容，仿佛天边的云霞映在了她脸上，娇羞红润。

“我们拦停你是因为你在这条限速8公里的路段以1公里的速度行驶。”乔纳森以专业的口吻说，“所以按照法律，我们要求你出示驾照，保险卡和车辆注册信息。”

“我超速了吗？”她用一种疑惑的口吻说，还飞快地抛了下媚眼。

“你可以去看我们的雷达测速。”

“我刚刚跟男朋友分手了……”

“所以你也喝酒了？”乔纳森说，但她并没有闻到车内散发出来的酒味。

“我酒精过敏。”

“所以你选择在公路上狂飙吗？”丹·维利热问。

“好吧，我给你们证件。非常幸庆，你们还在。这座城市太缺乏好警察了。”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手套箱翻找。

——莫琳·唐纳莉。

驾驶证，保险卡，车辆注册信息上都写着这一名字。

“你从哪里来呢？”乔纳森问。

“为什么问这个？”

“这是例行询问。”丹·维利热进一步解释道，“所有被拦下的车我们都会问他们从哪来，到哪去。”

“还有你是谁？”莫琳·唐纳莉补充道。

“没错。”维利热笑了。

“你们一直在问人们这个永恒的问题。”莫琳·唐纳莉耸耸肩说。

“是的，但我们从不解决这个问题。”维利热说。

“只解决回答这些问题的人。”莫琳·唐纳莉咬着唇，嘴角泛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