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胎中之谜(1 / 2)
随着仙妖两界大战落幕,由于妖界的落败,妖族地位一落千丈,并且逐渐开始被人类所取代。
“灵气”乃是天地日月之精华所凝,人又是万物之灵长,在人族诞生之初,一些天资卓越的先祖便隐约感觉到了灵气的存在。
只是,他们虽能隐约感知到灵气的存在,却并没有吸纳修行的法门,就犹如盲人,虽知日月之大光明,但却莫能见之。
盖其愚昧引得圣人垂怜,出玄都紫府,下三十三重天,化身人间,立天之道、地之道、人之道,创立“人教”渡世渡人,著道德五千言,宣清静无为之思想,广传道法,开化执迷。
自此,修炼的玄门也彻底向凡人敞开,天地间万道争锋,而作为主角的人族们,也迎来了独属于他们的修炼盛世!
无数代人在修炼一途上摸着黑,一路上摸爬滚打,留下注解经验无数,承蒙前人福泽,灵气的修炼逐渐步入正轨,直至发展到了巅峰地步;并且而且由于修士们的不断繁衍迁徙,修炼法门逐渐扩散到了民间之中,这也导致了灵气与人们的日常生活,变得息息相关了起来。
如此一来,在这片天地间,能够修炼与否,更是变得至关重要!
当然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执,而修士作为人,自然也不例外。
一番争执打斗之下,他们发现,虽说皆为修士,但其实力却参差不齐。
于是,修士们根据自身实力强弱,将修炼境界由高至低划分为:淬体、山河、养气、元丹、凝神、练虚、归真、合道,八个境界,每个境界又有九重之分。
随着修士们的开枝散叶,人族地位也是日益剧增,但各门各派的修行功法皆是不同,这也导致了,从“道”这条修炼主线中延伸出了无数脉络。而那些散落民间的修炼功法,经由不同修士注解简化,开始逐渐偏离最初的“道”,至于这些简化后的修炼之法,自然也有了高低之分。
经过无数先辈的归纳统计,修士们将大陆上的功法,由低到高分为五级十二阶:凡、灵、宗、仙、道,每品又分为上,中,下三个阶段。
虽说所修功法的等级高低不能直接代表日后上限,但却对灵气修炼的速度尤为关键!
比如有两个同等级的修士,一个修炼下阶灵级功法,另一个哪怕修炼上阶凡级功法,不出数月,两人之间的修炼差距便会初现雏形。
若是再过个一年半载,两人之间没准就已经隔着一个大境界的差距!
不仅如此,在比试决斗时,经由高阶功法转换而来的灵力对比低阶功法,无论是在攻击力还是持久力上也都会更占优势。
当然了,除了功法品阶的高低之外,主导一场战斗胜负的关键,便是武学。
武学的等级划分,相较功法来说倒是显得比较简洁一些,从低至高被分为三乘九流。
一至三流为下乘武学,四至六流为中乘武学,七至九品流上乘武学。下乘武学一般都是最常见的武学,所以一般流传至民间的大众武学,绝大多数都是下乘的一二流武学,其主要目的,都是为了让修炼者先打好自身武学基础。
虽说根据品阶高低,境界深浅程度不同,武学被划分成了三六九等,但影响一场对局最直接的因素还是修士自身的实力。
修炼者本身实力越强,所施展的武学威力自然也是越强,若是实力差距过大,哪怕是拥有上乘九品武学,也会因无法发挥出其全部作用而落败,换言之,哪怕是寻常的一品入门武学,在一些实力强悍者,亦是能够伤人性命。
所谓一力降十会,正是如此。
因此,若是两个实力相仿的修士比试决斗,其自身有用的功法与武学品阶,将直接决定他们之间的胜负,甚至是,生死!
不过,品质高级的修炼功法常人很难得到,流传在普通阶层的功法,大多都是最为常见的凡级功法,一些实力底蕴比较强大的家族,或许有灵级修炼之法。
灵级之上,便是宗级功法了,不过像这种高深的功法,一般只有那些地位超然的庞大宗门方可拥有。而作为除道级功法外最强的仙级功法……或许只有那些所谓的仙人方才知晓一二。
至于那最为神秘的道级功法……可以说人人都有,但又不一定能够真正拥有。
原因很简单,当你悟出独属于自己的“道”,并且实力达到了合道境界后,只要将自身的感悟融汇上大道之力,便能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功法。
简而言之,最强的功法,唯有合道大能者,方能创造。
总之,这是一个灵气富饶的修炼世界,万物皆有望修行成真的世界。
在这里,只要你足够强大,什么东西都可以拥有!
……
一条流速迟缓的河流载着艘小木筏,蜿蜒延伸至那望不到边界的远方。
“我…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既明身体呈半透明状,孤身一人呆坐在木筏之上,他双眸空洞,并不清楚自己是谁,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茫然的望向四周,就见天地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河流之上,朵朵好似浪花般的祥云环绕在木筏周围。
既明并非没有尝试过挣扎,只是无论他再怎么驱动自己的身体,都动弹不了分毫,就好像自己只是个旁观者,这种失去自我的感觉与源自灵魂深处的迷惘,不由得令他心头感到一阵无力跟恐惧。
可随着祥云每翻涌一下,木筏每前行一寸,既明脑海中的记忆,甚至是情绪都会洗刷去大半,不过片刻,所有的记忆与情绪便如过眼云烟般在他心中消失殆尽,归于迷惘的他就这么乘着木筏,静静地驶向远方。
这便是传说中,能够让人忘却了自己前世身份目的的“胎中之谜”。
不知过了多久,两座山峰的出现,打破了这片白茫空间的单调,高耸的山峰巍然矗立,河水从它们中间流淌而过,少时,一道耀眼的光芒盖过了空间内的雪白,刺得他一时间睁不开双眼。
未能破解胎中之谜的他便这样茫然降世,这一世的“既明”,七岁修行,二十岁踏入山河境,四十五岁步入凝神境,是宗门内倾心栽培的重点对象,偶然一次带弟子外出历练,与另一敌对宗门产生冲突,为掩护宗门弟子撤退,就此陨落。
死去后的他,几经周转,又再度回到了这条代表着往生轮回的河流之中。
第二世,父亲是家族中一个年少有为的练气士,母亲却是一个没有修炼根骨的普通婢女。
自既明记事起,自己便跟着母亲相依为命,母子俩流离失所不说,日子过的也十分清贫,可任由命运摧残,母亲始终没有放弃年幼的既明,独自抚养着他长大。
本以为,这一世就这样了。
一次意外,家族得知了父亲在外有个私生子,追查而来之后发现了既明的修炼资质,并将其接回家族,但碍于两人身份地位悬殊,父亲对母亲的态度极其恶劣,而既明也因为私生子这层身份,在族中也常常遭受欺凌,饱受族人白眼。
可母亲却将这一切不幸归咎于自己身上,趁着一次家族祭典,母亲偷偷离开家族,独自在外忍辱偷生,时不时会冒着被侍卫打死的风险,偷偷潜进家族就为了看儿子一眼,但怕耽误了孩子前途,始终没敢跟他主动说过一句话。
母子俩最后一次相见,是在一个落叶纷飞的深秋,当时的既明刚练完功,一转身就对上了熟悉的慈祥目光,两人相距二十余步,相视无言,心中万千思绪翻涌,可当话真的到嘴边,脱口而出的,却是只剩下一句简短的“珍重”。
彼时的既明还不知道,这一别,将使两人彻底天人永隔。
那时的既明虽还只是凡人身,但从小到大的经历造就了他远超常人的心性,所以在得知母亲死讯后,既明并未流下一滴眼泪,只是默默将自己与母亲所遭遇的种种不幸,统统归究到父亲还有家族身上,忍辱负重的修炼了几十年光阴,熬死了家族中一个又一个主心骨,趁着一次月黑风高,举族上下五百八十余条性命,无一生还。
……
第三世,出生那天,母亲就因难产而死,父亲只能请来奶娘照顾我,这笔不菲的费用让得本就不是很好的家境日渐衰败,直至走向贫寒。
这种生活既明虽无所谓,可爹却看得特别重,别人家孩子过年换新衣,买糖人,他宁可不吃饭也要给我买来备着,生怕我冻着饿着,受半点委屈。一年春节前夕,为了给我包守岁钱,父亲卖掉了家中原本准备过冬的木炭,无奈之下,父亲只能冒雪上山收集柴火以备过冬,可却正因此摔下了山崖。
或许父亲到死也不知道,我其实无所谓的……
……
第四世,这次的既明终于不再受亲情干扰,成了个孤儿,无亲无故,以吃百家饭为生,无忧无虑,当真快活!
时间的齿轮缓缓转动,走到了十六岁那年,按理来说,以既明这比狗还穷的条件,娶妻生子对他而言已然是个奢望,可不知怎的,偏偏就有一女子喜欢上了他。那女子一袭红衣,生得明眸皓齿,父亲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商,上门提亲的人能从城头排到城尾,是城中有名的大家闺秀。
不知是命运捉弄,还是自尊心作祟,一贫如洗的既明并不甘心当那吃天鹅的癞蛤蟆,一直对那袭红衣避而不见。
这种如同浮萍般了无牵挂的生活,也使得既明心中愈加迷惘。
在一个阳光和煦午后,既明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自己,家境富裕,双亲安在,年仅二十岁便成了最年轻的秀才,在父母的催促,以及媒婆的介绍下,二十二岁便成了家,当然,这回的自己没有辜负那袭红衣。
先中举人,后中进士,官位越爬越高,产业越做越大,家境也越来越富裕,一时间风光无限,不想却遭到了当朝宰相的嫉恨,宰相先是故意散布流言蜚语,致使他被贬官,后又诬陷他与敌国使臣勾结,被关进监狱听候发落。抄家那天,既明眼睁睁看着穷极一生攒下的偌大家业付之东流,心中悔恨交加。经此之后,既明渐渐老了,身体也越来越差,不过五六十岁就离开了人世。
直到他伸了个懒腰再次醒来,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还在那熟悉的茅草屋里,意识到先前种种不过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既明不由得惆怅了好一会,后知后觉,明白了人生所谓的辉煌,也不过如此!
明白了人生荣辱、得失、生与死的意义,既明顿时明白,人生在世不能被欲望所左右,遂萌发了修道出家的想法。
也正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初春上午,对于少女声嘶力竭的挽留,既明不管不顾,孤身一人踏上了属于自己的修炼之路,等到后面得知的,是她因不满爹娘给她安排的婚事,选择自缢的死讯,心中百感交集,既明深知自己无法,也不愿斩断情丝,道心深陷情关,至死,修为也无法再进一步。
……
接下来的几世,“既明”都成了一位修士,但每当其在宗门内地位稳固之际,便会有各种意外接踵而至,而他每回也都会死在一次次意外之下,无一例外!
从始至终未能破解胎中之谜的他,就这么一遍遍经历着生死轮回,每回记忆也都会像最初那般被往生长河洗刷得一干二净。
不知外界距离仙妖大战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既明深陷入混沌之中轮回了多久。
不同以往,这一世的“既明”并非修士,仅是个没有修炼资质的普通人,这一世的他,没爹,娘亲更是个下九流的妓女,而自己身为娼妓之子,一出生就受尽了冷眼,但这些对生性薄情的既明而言,都没什么所谓,他只想搞清自己究竟是为何而活。
只可惜,娘亲魏红儿本来就不算年轻,长的也不是很好看,再加上生育产子的缘故,更是变得面容蜡黄,身材走样,可为了养活自己唯一的儿子,刚坐完月子不久的魏红儿就得上街拉客。
有一回,魏红儿一如既往上街拉客,可那人却嫌魏红儿长得丑陋,抬手打了她不说,甚至还出言嘲讽,都人老珠黄不值钱了还出来拉什么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