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科隆初遇（1 / 2）

皇帝死了，死在了和北方蛮族的战争中。

亚堡一战，无数的帝国精锐葬身在敌人的长矛之下。那场厮杀从白天持续到月亮升起，我至今还忘不掉，从军团左翼的山坡上鬼魅般地冒出一队队骑兵，他们深邃的眼窝中看不见眼睛，如同传说中的吸魂鬼，贪婪地渴求着生人的灵魂。在号角声吹响之后，他们像饿狼看到羊群，裹挟着漫天的尘土冲下山坡。我的血液早已凝固，最前排的同僚木讷地举着长矛，还未作出反应就成了马下亡魂。一瞬间，军团的阵型被无情地撕裂，伴随着嘶吼声、哀嚎声、祈祷声，鲜血浸染了大地，染红了夕阳。

当那骑兵杀到，我本能地想要挥舞手中的长矛，但却使不上力气，在猛烈的撞击下我坠入冥河，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战斗已经结束。敌人似乎来不及扫荡战场便匆匆离去，仿佛这场战争只是黄粱一梦，但斜插在战场上破烂的帝国鹰旗提醒着我，我们输掉了这场战争。

很幸运，我还活着。很不幸，我还活着。

……

“放屁！”

一声低吼打断了故事的讲述，讲故事的人朝着声音来源望去，蓄着厚重络腮胡的壮汉已经醉得手舞足蹈。

“你被那马那样撞了，还能活？我被我东家那畜生踹了一脚，两个月没下地。”

“那人家命大嘛~”

“别打断，听人家讲完!”

“哎，皇帝真的死了……”

一时间，店内像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讲故事的男人没有去和醉汉辩驳，他转动了几下脖子，显然是讲得太投入脖子都僵住了。

讲故事的人名为约翰，听说是来自希腊的帕岛。严格来说甚至不是基督徒，但这并不妨碍约翰成为一位知识渊博的人，他早年在亚历山里亚和安条克四处游学，后作为学者从事宗教研究，直到加入皇帝的军团。

入伍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实际上，帝国已经来到崩溃的边缘。约翰也并非躲在象牙塔里的弱书生，相反他格外健壮，麻布制成的灰褐色长袍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肌肉，这是早年四处游学的副产物。作为希腊人皮肤却是褐色，一头棕黑色的卷发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黑色眼睛，只是那络腮胡还没有仔细打理，显得有些邋遢，否则绝对是个帅小伙，作为希腊人的约翰反而更像他们对岸的波斯人。

“年轻人，你命真大，我的儿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约翰抬起头，望向角落里的老头，继续讲述他的故事。

“老先生，在那铁骑下我也并非毫发无伤。等我醒来后，我的下半身尤其是腹部火辣辣地疼，腹部被划出一道口子，幸好我们的人回来查看伤员，我才得救。听照顾我的护士说，当时我流了足足半桶的血才止住，医生死马当活马医给我输血，我才从死神手里捡回半条命。”

“上帝拯救了你，孩子。”老人忍不住捏了一下眼角，或许是触景生情又想到了他的儿子。

“救我的是个女医生。”约翰一回想起他在巴尔干养伤的日子就会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魅力非凡的女医生名为海伦，为了方便工作她总是把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盘在脑后，她的面容姣好，高挺的鼻梁、水汪汪的金色眼眸，高贵得像精灵一般。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却依旧无法遮掩住她傲人的身材，每当她卷起衣袖工作的时，无意中露出的雪白肌肤如同白瓷般散发出迷人的光泽。海伦从不穿裙子而是穿紧身裤，这无疑是女性中的异类，反而衬托出她的飒爽英姿。

“女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