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井(1 / 2)
新井挖到第二级台阶后,松古叔让大家伙在台阶的侧壁削了斜坡,原先预留的毛竹一端斜削
成了尖面,另一端锯平,并垫上了麻垫。
沿着选定的井址一圈打下了6根竹桩,长度约齐腰深的样子。锤竹桩的工具也很原始,四根
麻绳绑上了石墩子,四个人站在井坑上方,拉提到一定高度,松手让石墩子掉落锤击毛竹
逐渐配合熟练以后效率就越来越高,不等两天时间,碗口粗的竹桩打了6根,围成一圈,
象梅花桩一样。
随着松古叔的一声令下,开始挖第三层。第三层开挖,每圈挖的深度约为一个胳膊深,形状
似倒八字;挖成型后用砖先筑出一个内圈,坑壁与砖圈之间用红毛灰配砂石加水搅拌后填
灌。等上两天以后,红毛灰干硬后,再进行第二圈。
松古叔领着茶伢子带着砍刀、镰刀上了河滩,河滩上成片的芦苇一丛一丛的,河岸上一阵风
吹过来,芦苇的叶子簌簌的作响,头顶上成串的芦苇花稍稍弯成一点弧线,随着河岸上的阵
风一会儿扫过来,一会儿扫过去;芦苇花,白花花的。
芦苇丛中并没有路,长着些杂草;有的地方还有点积水,还有点淤泥;有的芦苇丛的底部还
挂着些河流上游冲下来的水葫芦。水葫芦的根须黑黑的,象头发、象胡须,葫芦缺了水份,
蔫蔫的,没了青绿颜色,象晾在河岸上抽离了灵魂的死鱼。
冷不丁的,一阵扑棱扑棱声音,茶伢子吓了一跳,松古叔笑了:“没事,野鸭子,要不就是
野兔;运气好的话还能捡上野鸭蛋哩。”
“倒是要注意点蛇,银环蛇胆小,自己会先被吓跑,就怕五步蛇。”
松古叔停了下来:“茶伢子,不往前了,就在这一丛砍吧。”
两人砍下了几十根,没等上茶伢子问怎么弄,松古叔剃下了芦苇叶子,又搓又拧地变出了绳
子,往围拢的芦苇杆子头上扎了一道,尾上扎了一道,就成了捆。
茶伢子蹲下身,一甩胳膊,芦苇便抡上了肩膀。
松古叔也没和他争,跟在后边,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茶伢子问他,砍这些个芦苇要干什么,松古叔也不回答,说是到时候就知道了。
到了新井后,松古叔让阿茶生了一堆火,然后将芦苇杆子按浇灌红毛灰位置的尺寸慢慢煨
弯,等全部煨好以后,熄灭了火堆的明火,将煨弯圆圈的芦苇圈埋进了余灰里。
第二天,当第二圈挖到位置后,砌一层红砖围模后,放两个芦苇圈,再灌红毛灰拌料;再砌
一层,再放两个,一直到第三圈灌完。
松古叔给大家的解释是:“相当于是给木桶加了箍,增加刚度,放心点。”
就这样,当挖好第五圈;第六圈刚开始挖,井沿上的大家伙就听见,在井底挖土的旺财大
喊:“来水啦,来水啦…”
大家呜哦一声,纷纷抢到井口,探头望去,只见旺财两脚之间咕噜咕噜的嘟嘟往上冒,就像
是锅里的水烧开了似的。
没一会功夫,就没了旺财的膝盖,大家伙急忙的将旺财扯上了井口。
大家伙正高兴着,阿凤却急匆匆地走了。没过一会,她便带了一串鞭炮回来,一手还拿着洋
火柴盒,往松古叔的手上递:“松古叔,来个响,高兴高兴!”
松古叔没接,往水伯方向招手:“水伯主事,水伯来点。”
水伯正想推辞,大家伙都着急了:“哎呀,别推了,快放吧,也好让乡亲们知道我们挖成了。”
顺利挖出水后,新井的各项事宜越干越顺,大家伙干活干出了兴致,每天天黑了都舍不得回
家似的。
第二天一早,早早的就又都忙开了;填土的填土,平整的平整,砌井壁的,抹灰面的;似乎
是都恨不得立刻大功告成似的。
族长也很高兴,要求管理上仍是设盖上锁,但不设专人管这事,钥匙挂在福堂进门的墙上,
每日的第一个使用之人自行取开;下午最后一个使用后盖好井盖并上锁,钥匙仍挂到福堂墙上。
新井挖成,最高兴的还是阿凤,在阿凤眼中就没有不好的:位置好,不像老井挨着大街吵的
很;井沿的井台用的是红毛灰抹的面,又平整又不滑;使用上又自由的很,你洗衣服想洗到
什么时候都行。
看着新井,阿凤的眼中好像又可以抠出水来…
…
松古叔要阿茶开始准备的时候,阿茶终于下了决心,他要自己告诉阿妹走番的事情。
阿妹是童养媳,打小一起长大,阿妹粘他粘得很;怎么和她说,阿茶有点担心。
阿茶绕过池塘,穿行在龙眼树林下的小路上;小路通向河套边上的渡口,在渡口边上的河滩
上,阿妹应该在那里割猪草。
呼兰河从凤栖村的西面悠悠而来,撞上村庄西侧的凤首山后分成两股;大股的绕向村庄北
侧,绕成了太极中的弧弯,贴着拐弯的地方便冲积成了河滩;拐进来的河弯处设了渡口码
头。
码头两侧是护岸,右侧的河岸上长了几棵柳树;柳树的枝条长长的,垂到了河面上,河里的
鱼儿时不时的会啄着枝条,一顿一顿的。
小股的呼兰河水贴着奶岩山脚,绕过村庄南侧后,又和北侧的河水合流成了一股,向东流
去。远远望去,呼兰河成了村庄的玉腰带。
村庄南侧的奶岩山东西走向,山势不高,略带弧形;东侧有岩似乳,故名奶岩;
奶岩山就像是母亲的怀抱,将形似栖息着的凤鸟一样的村庄拥入怀中。与奶岩山遥遥相对的
是龟仙峰,挺拔、险峻,高耸入云。
早有诗云:奶岩奶岩,兰水绕前;龟仙峰下,有凤来栖。村庄名凤栖,属灵秀之地。
然而,几百年的聚居,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土地有限的矛盾越来越突出。当有着多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