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白芸和李天明去了医院，看望受伤的张副所长。

这个姜成武要么不惹事，一惹事就一个接一个。看完张副所长，白芸心里就一直想笑，活该，谁叫你们随便打人了，又碰上姜成武这样的豹脾气。

就连李天明都说：这小子也够很的，差一点就给废了，如果踢成太监，看人家老婆找不找你，连医生都说，大半年不能同房，出院回家后慢慢地化瘀消肿。

白芸和李天明又回到了看守所。李天明还有工作要处理，不能在陪着她，让她自己去看看，下面都安排好了。

白芸知道，李天明的人情她是欠定了。李天明这个人在上学时，白芸就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虽然是刚转到她们班，在班里竟欺负人还爱打架，听说李天明在原来的学校就是捣蛋分子，估计是名声不太好，才转学的，也杖着他老爸是派出所所长，老公安。

那时，刚改革开放。他们班第一个处对象的就是李天明，而且公开化，学校请他爸好几回，可就是管不了李天明。

学校让其退学，他爸急了，找到教育局的人说好了，怎么说也要混个毕业证，就差这二个月了这都是他李天明在班级里对他们说的，那个牛啊！张狂啊！高兴时还来上上课，有时说不来就不来，连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都没有像他这样的。

七九年那会儿。她白芸好像还没有长开，在全班女生里只能算一小般化，也不起眼，也不出众，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衣服。

那年代，有一套干净的衣服穿就很不错了。每个家庭的孩子都不少，谁家也不比谁家富裕多少。白芸就是从小到大都是捡她姐白芝的衣服穿，母亲是带着姐姐白芝和她嫁给这个后爸，母亲跟后爸给她们生了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毕业，李天明就上了市警察学校。听说是他爸找人照顾才让他上的。她们这一届的同学都说李天明那样的还能当警察，对社会很是不理解，那时她们毕竟是太年轻，像她这样学习中不中，下不下的，有个毕业证也就到头。

人家不都说：学好数理化，不如一个好爸爸吗？随着李天明他爸调到市局机关，好像十七八年都没有联系，白芸都把这人给忘了。

毕业的她在家等待着街道办的厂子或是国营工厂招工，好像那年下乡的知青反城的也多，待业青年也特别的多，城市里一天到晚乱哄哄的，大家都在找人托关系，打破脑袋的往工厂里进。当然这都是一些有门路的人。像她这样普普通通的家庭，是没有任何关系和门路，只有等待大批的招工机会。

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白芸陪张丽去国营理发店烫发，发现烫发的人这么多，还要排号等着，十几位师傅都忙不过来。这不是往理发店送钱吗？这让她心动不已，如果自己学会了这门技术，那就不愁自己挣不到钱，如果在家等待国营企业招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再说后爸看着她在家净吃白饭，也不是个事，嘴上不说，那眼神很让白芸难受，现在自己不是有时间吗

从此以后，她就天天来这里，看那些师傅怎样理发，怎样做头，怎样烫发，怎样给人修面刮胡子。渐渐地跟这些师傅混熟了，经常给师傅递这个拿那个，经常扫地到水洗毛巾，她人也勤快会来事，渐渐地这些男女师傅都喜欢上这个女孩。

白芸就在这里不知不觉地就学会了，当时那年代的发型和各种各样的上海大卷烫，小波浪。好像她天生就悟这行，只要每个师傅稍微指点她一下，她都能做的很好。她刚开始是拿弟弟练理发，母亲，姐姐练卷烫。然后就是左邻右舍的大爷大叔，还有上学的小学生，渐渐地她的理发烫发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一年之后，她就开始了自己的理发事业，开了一家自己的天资发屋，干上了当时大家都认为丢脸的个体户。她不是没有机会走进工厂走进车间，不是没有机会走进国营企业当一名工人。她也经历过思想斗争，思考来思考去还是选择她的理发行业，虽然当一名工人有固定的收入，在单位也可以和大家一样混大锅饭吃，可工资却很少，学徒工的工资更少，还要学徒三年后才能转正为正式的工人。她要是没有记错话，当年他后爸一个月才挣六十几块钱，母亲没有工作，只能靠在街道打点零时工挣些钱用。

只要自己努力肯吃苦肯流汗，一个月挣个二三百块钱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比当一名工人强太多，再说街道也鼓励待业青年搞个体，靠双手挣钱并不磕碜，其实她白芸是赶上好年代，正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期，谁都想过上好的生活，富裕生活是大家共同向往的，也是大家共同追求的。她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了，她没有被压趴下，一直就这么走过来，到结婚，到生孩子，到天资中心开业，风风雨雨的走过来。

前年同学聚会，全班五十几个同学，她连一半人的名字都没有说上来，人都变了样，走了形。除了和张丽最好，好像也没有谁了。

再说，她白芸在班里学习成绩只能算中下等，连什么课代表都不是。更不要说什么长什么委员了，好像在班里说话也不多，也不爱吱声，她只能算是丑小鸭那一伙的。

那次聚会白芸觉得挺没有意思，那时她正跟她丈夫闹离婚，心情也不好。很自然她白芸成了焦点，就连她们班的班花李娜要是跟她比的话，现在是李娜比她差远了。虽然还有些姿色，但已经臃肿的没有了体形，说白了就是太丰满了。

也许上学时李娜发育的早，成熟的早，能说会道。自然是男生愿意接近的。可现在她白芸竟不知道跟她们说些什么？除了一些客气的话，家常话。她还能说什么？她烦聚会，她也不愿意回想起从前和过去。

白芸第一眼看见雪儿时，就被她那娇好的脸庞吸引住了，多么清秀是姑娘，真没有想到两人相见竟是在看守所。

白芸早就想见见雪儿，只是没有机会。这个女孩竟愿意死心塌地跟着不遭边际的姜成武，这也是一种缘分吧，想到这白芸鼻子不禁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