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行山下屋行村（1 / 1）

幽幽山间，应是荒无人烟，此间虽是夜晚，屋行山下却不失点点烟火气息，屋行屋行，应是王屋太行两山，有人说，这两山原就是一山，有人说，这是当年愚者所为。山下有个屋行村，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靠山吃山，有些老者还会念叨这么一手词：王屋王屋，爱屋及乌。太行太行，不顾两旁。屋行屋行，在吾心旁。见了人间太岁神，看了君王长生路。未见太岁眷人间，未看君王弃长生。

屋行村这代人少的可怜，东拼西凑也不足百人，倒也乐得安宁。从山上到山下的泥泞小路上，有一少年大步而行，背上背着比人还大的柴火，少年臂膀倒是有着不符同龄人的粗犷，脸蛋上虽然不是富贵人家的唇红齿白，但也颇为英俊，俊中不足的是少年的脖子向着脸的方向有道略不轻视的疤，倒也平添了几道肃然之气。踏过溪流，越过小丘，下了屋行山，进了屋行村，少年轻车熟路的走向家中。

“哥。”熟悉的声音引动着他。

“嗯，阿生，老瘸子还没回来吗？”他应了声并问道。

“没。”阿生简短的答到。

许是知道他的性格，少年也不多聊，寒暄几句后也走了。那人叫金生。话少得可怜，只有和他才会讲上几句。金生与他同生同长，早就拜了靶子，立了牌位。学着大人嚷嚷着不求同富同贵，但求同生同死。

“爹！你儿砍柴归！”少年走到家喊了一声。半晌，屋里应了一句“儿！你爹盼你回！”随着声音落下，一人拿着锅勺就兴冲冲的出来。看样还要抱自己的宝贝儿子一手，少年一闪躲过接着笑骂到：“你家有儿初长成，帅帅气气有人疼”。那人也不恼，回到：“既然我儿有人疼，找个儿媳把事成。”“得了吧，照顾您老都费劲，还真以为多双筷子的事呢。”少年摇摇头跟着老爹走进了屋。“我儿如此聪慧，咋能和老爹困着穷乡僻壤里哩！”说来也怪，少年有着不符年龄的谈吐与见识。可老汉也是看着他大的，没花钱请什么教书先生与启蒙老师啊。少年仿佛有着慧根一般机巧，什么事都难不住他，十三四的年纪就早已帮上家里许多。许是难得自家老汉亲自下厨，少年撇了一眼，悠悠哉道：“少与我道外面花花世界，我还没在这一方善土享够清福。你啊，还是少扯约摸些花花肠子，乘早替我寻个娘亲，让你儿我看看你老来再得一子吧。”说着少年放下柴火，径直走到桌边自顾自倒了杯茶水。

“混球！老子养你一个还不费劲，净给我添堵！去去去，叫阿生也过来吃饭，那老瘸子也是，扔下阿生这么些天，也不怕孩子饿死”男人在锅边一边舀着边说到，说着又看了少年一眼，倒是有一番其他意思。

“行，我回来时见过他了，我去知会声”。说着少年便向外头走去。男人看着少年走去，轻笑一声后又叹气一声继续舀着锅里。

屋行村就雨点般大，脚前是村头，眼前是村尾。屋行山山重水复，屋行村柳暗花明。其间柳树，桃树交杂相种，到也可称人间仙境，饿可摘林间润果，渴则饮村中灵溪。少年眼过屋舍，脚过黄土来到了阿生家中，也不客气，推门而入，就看见阿生在收拾行李。

“嘛呢？”

“跟你走。”

……

“阿生……”少年顿了顿接着说到“害，我还没走呢，就算我要走你也没必要跟着我，你还是好好惦记你老爹吧。”少年拿着他的行李又放下说。

阿生看了他一眼正经的说“不行，你马上就要十五了。”说着又拿起行李。

许是知道他的不善言辞，少年四周望了望，瞧见桌上的纸，忙拿起看了一遍，顷刻火丈四起骂道“这死瘸子！”言罢便拉着阿生往家里跑。

“啪！”少年赌气似的将那纸摁在桌上，眼睛却是瞪着眼前的老汉。“你俩商量好的？我说了多少次我不信那些生死天定，善恶神罚！多大人了还来这套。趁早叫那瘸子回来！这都什么事。”大概是说到什么，老汉也硬气起来“你也别贫，趁早给老子滚蛋，让我也清净清净，别逼老子和那瘸子一样躲起来，你不走我们就不回。”说完还狠狠地瞪了眼少年。言罢，许是感觉自己颇为强硬又道“你也别闹，爹也就是怕，万一是万一，爹悔都来不及！听话，就当出去玩三年，见见世面也好啊。”少年见状不屑的嗤了声，拿起碗筷就到锅边夹面，还不忘给阿生一碗，边夹边道“你们也就是给那牛鼻子吓破了胆，哄破了天。我给你算算下半生估计你也信。”男人不言，就是吃面的时候一直看着少年，好像想拼命记住一般。

好说歹说把阿生劝了回去，待到第二日东方鱼沫吐白，少年像往常般去拿背篓和刀，忽的看见背篓也有张纸，看完后急急忙忙去敲老汉的门，见无人答推了进去，却是空空如也。“完蛋！”少年愤愤说道，接着又叹了口气，出门寻阿生去了。

少年与阿生二人站村前，想着以后变化，恋着十多载的土木，背上背着沉甸甸莫须有的乡愁，转身入世……

有道云：应是大意惹神怒，平添怒火绕灵身。百思何故离乡去，却是因缘惹尘埃。天道人心痛地心，我道人心暖我意。该是骄傲抬头去，敢叫天地换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