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晓山青（2 / 2）

柳直抬手甩出一道灵光遍布在房间的四周，压低着声音：“六道寰宇功是你师傅意外得到的，足够你修到入道了，但是不论怎样你都不能将此功泄露出去，记住不论怎样，以后这件事都不能从你的嘴中说出。”

看着师傅这严肃的模样，李钰清抿着嘴点了点头。

“外面的日子不比家中，天方国的名号同样是你不能提起的名讳；如今的天方国不过是败亡之后保留的片瓦，守着过去的辉煌不肯撒手。

李钰清知道师傅这是在告诉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

“天方国是在灵祖的庇护下苟活下来的，外面的人想进来，或者我们里面的人想出去都需要皇都的玉晶，但是外界依然在寻找这我们这些余孽。你不能提起我的名号，不能提起你在天方国所知道的所有地名。知道吗？”

“知道了，师傅。我会隐藏好的。”

“现在开始你修习的就是你师傅创的御风决。”说完后柳直起身去往里屋，拿出了之前为李钰清准备好的护腕，黑色的护腕延伸到了手掌处，内侧是柳直用蛮犀的皮革制成，外侧带有铁背牛那比金属还坚硬的铁背，掌心处有软甲，方便活动时，也防止被刀划伤。

李钰清从师傅手中将护腕接下，当即就带到了左手上，发现刚刚好，特别的称手。仔细的观察后发现背部还带有一块小小的凹槽，于是抬头看向师傅：“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凹槽啊！”

柳直只是笑了笑，卖了关子没有答复。只是自顾自的说：“你师傅没有做的这个护腕没有那么精细，以后你小子一定要找个手艺好的姑娘，让她给你的护腕做的好看点。”

“哪里，师傅做的护腕最好了。”

柳直眉目慈祥的看着长大后的李钰清感叹着时光的流逝：“以后找个对你好的姑娘，有机会也要给师傅上香啊！”

李钰清红着眼眶，连声答应。

“好啦，师傅的刀也一并传给你了，出去吧！”

“师傅”

“好了，去把你二师兄找来，刚刚有事忘记说了。”柳直不愿看到李钰清那悲伤的模样。

李钰清揉着眼睛，推门而去。

不多时，安昙就轻声敲门进来了，看着师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嘴里哼着奇怪的歌谣。哼唱了几分钟后，柳直睁开双眼，看着安昙：“你去趟郡城吧！将那大鹏鸟借来，我们明天就要去皇城了。”

安昙咬着嘴唇，即使知道了师傅大限将至，可真正到了这一天悲伤还是抑制不住的从心底涌出。强忍着泪水出了房门，什么话也没说，一路直直地冲下山去。

柳直起身缓缓的走去房门，沿着廊道走过厢房，穿过前厅，走到风雨殿，越过山门，走到了山边。

柳直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张开自己的双臂，缓缓地闭上眼睛，一道道青绿色的光点从柳直身上透出，本来平静的地方，慢慢刮起了风，随着风声越来越大，那光点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柳直收拢双手，平静的吐出一口气，身旁涌动的风随着这口气向远处飘去：“让我在感受一次天方国的景吧！”

距离普阳镇不远的村子里，青梅跟着自己的父母，在杨梅树上采摘杨梅，树下还站着一个五，六岁的男童。青梅抬手抹去自己额头上的汗珠，一道清风袭来，卷起四周的燥热继续向前飘去。像是有所感应般，青梅望了望远处的高山。

那清风一路前行，掠过骑着驭风马的安昙，穿过层峦叠嶂的山岭，拂过波光粼粼的湖泊，来到了皇都里的某处殿堂，那里摆放着一代代柳家仙人的灵牌，轻轻的环绕在居于上方的牌位。“柳氏灵祖——柳真。”

柳直慢慢地睁开双眼，远远的眺望远方，晓山青，云山明。笑着捋了捋自己那短短的山羊胡，转身走到风雨观的门前，沧桑的不止是自己，还有这山门，原本朱红色的漆也都斑驳，推着这吱呀作响的门，就像是将垂垂老矣的腰杆重新挺直；绕着墙慢慢地走着，用手拂过蜕皮的墙，就像是摸着自己布满皱纹的脸颊；走进风雨殿，看着依然亮堂的风雨神像，就像是自己依然深邃明亮的双眼。慢慢的走过生活了许多年的风雨观，兜兜转转来到自己的房门前，那里还有着李钰清小时候拿刀雕刻的画像，怪模怪样的众人，小小的李钰清牵着师傅的手，旁边还站着柳禾，安昙，以及那三位道童，安迹清还没嫁给柳禾。湿润的眼眶，映刻着众人的样子。

柳直的后半生都藏在了这风雨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