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庄“雪落”(1 / 2)
“仙又出现了……”
“咚”
浩大的震荡声音犹如寂静山间坍塌的山体在风吟的脑海间回荡,亦如深山中猛然炸响的大钟,久久不能遗忘。
雪落庄内陷入到寂静中,天地间只剩下山间的风声在呼呼响起,那呼啸声是来自幽冥的呼唤,是雪原死神无情的镰刀又一次挥动,收割着擅入雪原的生命。
当冷风吹进山庄吹动风吟的发丝,破烂道袍之下的皮肤像是被染血的刀锋刮过,眉心脑海内无尽的黑暗来袭,漠然无情的眼眸包裹着血红色的瞳孔像是鲜血染红的星辰高挂在上方,俯视着蝼蚁般大小的风吟。
心中不自主生出慌乱,深入雪原以后即便是面对天灾雪崩都没有退缩的风吟第一次有了生命不由自己控制的错觉。
“亦如星辰的血色眼眸,冷若雪原绝壁的漠视,他眼中真的有生灵这个概念吗?”风吟心神骇然颤抖,被血色眼眸注视下的慌张感觉是从不曾有过的体验,闭上眼眸鼻孔缓慢扩张,冷厉的气流被吸入胸腔,压下颤抖的心。
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眸后,重新看到那站立在窗台内的青年,大氅包裹之下的修长身影,略显苍白的面孔宛如贵公子般的尊贵气质。
“玉京城中天上仙,十二琼楼组仙庭,最近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秦观嘴角轻捻发出的声音低沉冷清,是山间最清冷的风声,两人相隔十多米之远,那声音却能穿过冷风响荡在风吟的耳边。
“道宫传讯天下?那群缩在道宫几十年想成仙快发疯的老道也舍得将这么重要的消息放出来,不可思议,不可理解。”秦观想起了曾见到过的场景,世间最繁华美丽的地方所住的是最腐朽的生命,嘴角间划过一丝笑意,是极尽的讽刺。
道门无为,道宫却充斥着思想走入极端的疯子。
风吟沉默无言,一方面是对那青年的忌惮,另一方面他竟然觉得秦观所说并不错。
只是身为道门弟子本不应该擅自议论道宫这样圣地的是非,但这些年道宫行事准则越发让人疑惑不解了,以至于很多像风吟这般的道门弟子对于道宫的信任度越拉越拉胯。
对于秦观所说的话,风吟并没有选择无视,主动回答说道:“事发突然,三年前道宫不经商议便将玉京城即将现世的消息传讯中州各地,号令天下道门弟子做好准备,随时准备进入玉京城,只是……”
“只是?”
秦观被风吟所说的消息勾起了兴致,他对玉京城成仙之类的半点兴趣都提不起,反倒是道宫的行迹更让人琢磨不透。
“只是道宫前辈们在传讯天下后便擅自封闭了整个道宫境域,道宫山连带周边三百里疆域一天之内被浓雾笼罩,百丈高的阵法全天运转,从那以后再无任何消息从中传出过。”
一想到道宫的现状,风吟便失去了作为纯阳首席弟子的稳重,眼中的迷惑与不解从来不曾消减过。
“有趣,道宫虽然是天下道门公认的圣地,但绝对强大的道门前辈都很少选择留在道宫修行,更多的只是挂一个长老的名字,吕祖座下的纯阳宫也出了不少有名望的弟子,武当老神仙,全真道祖,青城山、龙虎山这些道门顶梁对此有过解释吗?”秦观一字一语的询问着风吟。
后者却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呵呵。”
“……”
“阁下何意?”风吟明白面前这位公子的不凡,同样也能从道宫的封闭与道门各门各派的态度中察觉到不寻常的地方,但他还是想从这位口中听到他对此事的看法。
“吕祖近来可好?”
秦观怀揣着双手答非所问,常年隐居在雪原绝壁对于外界的信息了解太过匮乏,不过以吕祖这样的陆地仙神在活个几十上百年都不成问题,寻常人家所担心的疾病伤痛并不会出现在他身上,故而秦观所说的问题中包含着更深层次的意义。
只是风吟不明深意,秦观口中的吕祖乃纯阳宫创始祖师,是所有纯阳一脉道士的师祖,身份地位在整个道门之中不可谓不高贵。
按理说这样的陆地仙神本应来无踪影去无痕迹,可吕祖的行踪从不遮掩,“师祖在华山纯阳宫修行数十载,三年前封存天道之剑于华山之巅后便对外宣称隐世闭关,当天下道门弟子拜见时师祖亦出门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