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无名、记名（1 / 2）

在这里学拳的人越来越少了。

刚来时，在这学拳的人有百人左右。

到次日，这里只有七八十人。

第三天，只剩下五十人。

第四天，三十人。

……

第七天，这里就只剩下九个人。

夏霁看着场中一个极显眼的男人，这人身量比所有人都要高大。男性初生者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女性在一米六五，而此人长相和初生者仿佛，但身高却至少一米九左右。

这人在打着一套最熟悉不过的浅息拳，但看此人的招式，已然纯熟之极，且每一招都和石人傀儡有些许差异，这是堪破人身，使得拳法更加贴合自己的造诣。

别人的拳再好也不是自己的，想要把拳练到登峰造极，就要让拳来适应自己，而不是自己去适应拳。

能有这番造诣，此人的浅息拳最少有lv4。

真是奇才！

夏霁看着此人，不知为何越看越眼熟，这人身上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气质。

有这种气质，这人不是庸俗之辈，会是谁呢？

蓦地，她想到一个人。

是他？

夜烬！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个声音打破了夏霁的沉思，说话人是个初生者，虽说长相相仿，但这人却有一项特征让人绝不会认错。许是他脸上经常挂着笑的缘故，在脸颊一侧有个浅浅的酒窝。这位是她在几天练拳过程中所认识的人，很有见识。

“是言兄，我拳法刚刚升了一级，正好休息。”

言绪真诚地笑道：“恭喜恭喜，你这么勤奋，拳法升级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哎，言兄可是在昨天就升级了，”

“不过侥幸而已。”言绪轻描淡写地说。

夏霁指着院子：“我有个疑惑，来这学拳的人怎么越来越少，到现在也不过只有九人，为什么那些人都走了？”

“你沉迷练拳，却是有所不知。”言绪放低了声音道，“在棚户区传道授法的人不止铁衣先生一处，而这传道授法里面水深着呢。”

“何意？”

言绪的声音更小了：“铁衣先生传授的是最粗浅的拳法，粗浅拳法自有粗浅拳法的好处，那就是没有后患。这类拳法不似别的技能，平铺直叙，但有问题，身体自会反应出来。那些离开之人目光短浅，嫌之浅薄，又无杀伐之能，自然都去别的传道人处学习厉害法门去了。”

他笑了一声，话中带着讥讽：“法不可轻授，天上又哪里会掉馅饼。那些传道人口口声声说是找弟子传承，可就算是找弟子也不会来这棚户区。天下之大，整个枯血杀场又算得了什么，不过一个屠户工厂罢了。”

夏霁立刻反应过来：“莫非，那些传道人所传授的技能都是……”

“都是找小白鼠来做实验的，那些技能皆有后患，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其中就以法术最为凶险。

“正统的弟子都是在门派里录名刻魂的，分属哪一代的弟子都清清楚楚，传承有序。除非叛门，否则生生死死都是这家的弟子，就算轮回转世尽消前愆，也有师长重新度入门下。即便是这样的弟子，传法之前都要再三考验，几位师长联名做保，才准许修行。

“那些传授法术的，既不拜师，也无恩情，随随便便就传法授道，到头来只是做了人家的试验品，最后走火入魔而死。即便是有侥幸得存的，那法术上也都留有暗手，一个念头之下，便是功行全消，记忆全忘。”

夏霁彻底明白了：“所以铁衣先生的拳法虽然浅薄，却安全无虞。”

“是了是了。”言绪左右看了一眼，声音细若蚊蚋，“你我结识一场，若铁衣先生传了更深奥的武功技能，切不可学。”

夏霁朝他深施一礼：“多谢言兄指教。”

言绪忙用两手托住她：“客气了客气了，我这人相信缘分，你我能在一处学艺，就是有缘，有缘就要惜缘。”

夏霁笑笑，心中感叹：言绪见识广博，又舍得分享机密，人缘绝不会差了。自己向来不与人交流，只顾埋头苦恋，他都能攀扯上关系，真是一个长袖善舞的人呐。

倒是那位夜烬，在第一天来这学技能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他言说这些传道人可都是品行高洁，来此找弟子传承的，是连半点风险也不曾提起。

想想倒也是，真有机缘，又岂会轻易落在他们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