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面试和辞职（1 / 2）

防剿局和麾下的侦探所绝不是对无形之术一无所知的组织，恰恰相反，看起来他们对此浸淫颇深，连一个外围人员都有块贵重的午之石挂件。

“冬妮娅小姐。夜深了，我建议你先回去，另约一个面试时间吧。”

“那就明天早上。新月侦探所在约克街，很好找。”冬妮娅浑浑噩噩地说，随后离开了这里。等走到门外，被凛冽的寒风一吹，她突然惊醒。

我这是在干什么？被那个家伙一番说辞下来，居然真的就乖乖出去了，万一他连夜提桶跑路怎么办？

越想越没有头绪的冬妮娅丧失以往执行委托时的聪明劲儿，此时，她无比怀念自己老师艾略特。

“要是艾略特老师在这里就好了。”她的心里，突然飞快冒出来这么一个软弱的想法，可片刻后，终究还是被强行压了下去。

说是这么说，可要是让她再回一次季白的居所，她又终究缺乏足够的勇气。她往回看了一眼，季白的居所房门紧闭，像是吃饱了的猛兽合上血盆大口在深深地沉睡。

进退维谷的冬妮娅干脆就在原地坐了下去。晚上寒风凛冽，户外还有人畜粪便的臭味，相当难熬。可是冬妮娅也狠下心：吹吹冷风和回去或进去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前者会让她成为委托者们口中的笑柄，后者她不确定再度被打扰的季白是否还有刚才的好脾气。

直到现在，她依旧记得季白背后的蓝色鬼影，令人毛骨悚然，血液结冰。

所以当第二天七点整季白吃完早饭，推开门，准备用自己一天宝贵的休假时间去物色新工作时，就看到了蹲在地上，冻得脸色青白的冬妮娅。

他不由得有些讶异，“冬妮娅小姐你……起得这么早啊？”

冬妮娅站起来，这个动作似乎带走了她剩余不多的热气，“还……还好，阿嚏……”

季白扬扬眉毛，回到房间里拿了瓶没开封了的白兰地，这是一位大主顾为了感谢他特意赠送给他的，价格高昂，以季白的工资他是肯定买不起的。

如果没意外，这位小姐就是自己以后的同事了。而自己昨天似乎把这位小姐吓得够呛。

自认为很懂人情世故的季白决定用这瓶昂贵的，自己都舍不得享用的好酒来堵住冬妮娅的嘴。

冬妮娅看着季白拿出的酒，本就青白的脸变得更白了，甚至白得透明起来，“我不要，谢谢你，我不要。”

季白自讨没趣，把酒放回去后，就出门，和冬妮娅一起坐地铁赶往约克街道的新月侦探所。

冬妮娅不时偷瞄一眼身旁戴着礼帽，穿着厚风衣，衬着米黄色羊毛背心，打着红色细领带的年轻绅士。仔细观察之下，她发现这位绅士打得居然还是个温莎结。他比绝大多数侦探显得更成功人士，毕竟侦探们的日常并不是抓密教徒和对抗会施展无形之术的教主，而是各种各样的鸡毛蒜皮的琐事。

譬如捉奸、找宠物、送信和排解困扰，被雇佣来刺探商业对手的机密的委托都算是惊心动魄的。而主要执行这些委托的侦探们自然更喜欢价格低廉、方便清洗且很不引人注目的各种衬衫和宽松的棉裤。

与他们相比，季白更像是一位绅士。如果不是昨晚他那可怕的表现的话。

两地离得并不算远，两人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新月侦探所从表面上看，和他的绝大多数同行一样，非常破旧、狭窄和冷清。毕竟每一个有求于侦探的人，肯定更希望这个地方越不引人注目越好。此时新月侦探所的门开着，能看到里面只有一位叼着海泡石烟斗看报纸的老年绅士，一旁的小圆桌上还放着一份没吃完的白面包和喝了一半的依旧热气腾腾的咖啡，

“艾略特老师！”冬妮娅看到老年绅士后完全放松下来，连语气都欢快不少，“我回来了，还……带着季白先生。”

艾略特抽烟斗的动作一顿，随后抬起眼睛。

从他的五官还能依稀看出，他年轻时一定是一位极其出众的美男子。他有一双敏锐而睿智的灰眼睛，蓄着漂亮的山羊胡，现在依然能让不少少女迷醉。

他站了起来，“季先生，请原谅冬妮娅的冒失。听起来可能是推脱，但侦探这一行就是这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保证，我的侦探所以后不会再以您为目标作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