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红楼（1 / 2）
李公公在桃花园被夕阳公主训斥了一顿，心情变得十分复杂。他本想溜出黑石宫找个安静的地方安抚自己伤痛的心灵，怎奈在黑石广场碰到小牙门，听了小牙门一席话，便打消了寻找安静的地方安抚心灵的念头，他生怕夕阳公主一时找不着他，会怨上加怨杀了他。于是转身回自己的住宿去了。
夜幕时分，李公公独自坐在餐桌前，双眼凝望着窗外，他肚子很饿，却怎么也没有心思吃饭。想起今日众人在桃花园饮酒的场景，他真想喝上一口小酒，以作安抚自己身为阉人的余生。
早年国王安陵前者登基不久，为了最大限度提防阉人酒后壮胆与其他官员勾结谋权，即下令禁忌阉人饮酒，一旦触犯，立刻处死。从国王登基直至仙逝，已先后处死二十余名太监。夕阳公主继承皇权后，拨付路费遣散后宫佳丽，同时昭告宫内所有太监，谁人想回去的可以回去，想留下的也可以留下来，随太监意愿。不过选择留下的，必须遵从法令行事，不可违抗。
那时小牙门觉得在这个世上已无亲人，不知去何方安度余生，选择继续留在宫中。而李公公本想回故乡去安度余生，他已彻底厌倦宫廷生活，碍于早年他睡了友人的妻子，友人逼他自宫之后，顺便杀了他的妻儿，他没有脸面面对列祖列宗，也没有脸面面见乡亲父老，无奈选择继续留在宫中。至此，黑石宫内只有小牙门与李公公两个太监，其余太监已陆续回到他们的故乡去了。
李公公从入宫截至今日，未曾喝过一滴酒，他透过窗户仰望天边稀疏的星点，整个人倍感孤独与寂寞。不经意间，天边稀疏的星点唤起了他对自己的拷问，如今我改名换姓苟且偷生为的是什么，为了谁人而活？妻儿父母已不在，岳父岳母大舅小舅恨死我。家乡堂兄弟健在，却不敢回去面见他们，身为男人却不能饮酒，更可恨的是无法睡女人，还日日遭到别人冷眼对待，天天被骂是“特种人”
思虑一番之后，李公公似乎想通了什么，他看着天边皎洁的月光，逐放下手中的筷子，离开餐桌。至此，他手中的筷子未曾沾到面前的一粒米或者早已变凉的菜肉。他步出门外径直向黑石广场的方向走去，他想溜出黑石宫找个偏僻的地方饮酒释怀。
李公公慢悠悠地行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寻找合心意的酒家。走着走着，不远处的一家酒家映入他的眼帘，他不经思索直接向前走去。他来到酒家门前准备走进去时，看见包海城与彭湛坐在里面饮酒，看他俩的神情，貌似在谈论某些事儿。
观看片刻，李公公害怕包海城或者彭湛发现他，急忙离去，头也不回。
不知不觉，他已走到繁华街道的尽头。再往前走，只能拐进灯火昏暗的小巷。李公公停下脚步思索着，到底是往回走，还是拐进小巷子里。
思索片刻，李公公觉得灯火昏暗的小巷不会有什么好的酒家，想转身往回走。就在这时，有两名中年男子从巷子里走出来，李公公抬头一看，那两名男子身材一胖一瘦，胖的很矮，看着就像一个酒坛，瘦的很高，看着就像一根死木柴，听他俩聊的话题。李公公得知眼前这条昏暗巷子里的深处藏有一家不外露的酒家，不仅可以饮酒，还可以玩女人，说到底就是一座打着酒家旗号的青楼。
霎时，李公公的色心瞬间被点燃，未等那胖子与瘦子走远，他两步化作一步拐进巷子里，接着一直往前走去。
这条灯火昏暗的小巷子很深，也很长，似乎比深夜还要深，比黑夜还要长。李公公沿着小巷子走了很远的路，边走边喘着气，不停地在心里咒骂这条小巷子太深。他不停地走着，不多时，一家酒店若隐若现的映入他的眼帘。他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走到酒家门前，发现酒家的大门半开半闭，只留一条刚好容下一个人侧身进出的缝隙。
走到酒家门前，李公公却开始犹豫起来，不确定眼前这座外表是红色的小楼是否是一座青楼。观望许久，侧耳聆听，不时小楼里传来青楼女子卖艺演唱的曲儿，声音很模糊，不过可以辨别真假。
透过聆听模糊的曲儿，确定眼前这座红楼是青楼之后，李公公不再多想些什么，直接侧身穿过大门的缝隙。刚走进去，青楼的老鸨就挥着手巾娇声娇气过来招呼李公公：“客官，欢迎，欢迎！”说着又是用手巾拍打李公公的肩膀，又用自个肩膀轻轻撞李公公的肩膀，百般讨好。
为了掩盖自身是阉人，李公公不言语，只对老鸨微笑点头。之后随老鸨上二楼的雅间，还未坐下便从腰间处拿出一个银两递给老鸨，暗示老鸨温酒上菜，老鸨接过银两，连连点头，满心欢喜转身去安排随从上菜。全程李公公未曾说一句话，他害怕老鸨认出他是黑石宫的阉人，而夕阳公主曾下令禁止开设青楼，无论达官贵人或者黎民百姓，一经发现就地处决。
老鸨扭着屁股离开之后，李公公坐到桌子前倒茶喝。一会儿工夫，老鸨亲自带领三五仆人端菜走进来，待仆人放下酒菜，李公公对老鸨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叫仆人出去，他有话要说。老鸨领悟其意，挥手叫仆人出去。
李公公又掏出银两，想向老鸨提议要姑娘过来陪酒。却在这时，窗外传来青楼女子卖艺演唱的曲儿。
“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老鸨透过李公公的神情，觉得他有话要说，或是不好意思开口，试探说。其实老鸨心里清楚得很，奔红楼里来的男人无非就是为了姑娘而来，纯粹饮酒，根本不会跑到巷子深处里来。
“正在唱艺的女子是谁人？”李公公双眼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