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试箭(1 / 2)
才隔两天工匠们就到了医舍,或许是祁誉设计图画的精细,尺寸又精准,多半物件都已做好直接拉车运了进来。
七八天功夫,小院就已修葺一新。
祁誉站在观赏着小院,可惜道:“若是夏日时节乘凉饮茶最好,就是入冬了,只能看见园中凋零。”
南星给她披了件薄斗篷,笑着接过话:“有温泉就好了,要不明年在后院移几株腊梅怎样?”
祁誉低头系上斗篷:“好!把廊上的旧布帘扯下,我记得侧院仓库里还放着几卷湘竹帘。来年再在院中多置几个大缸,多养些合欢。对了咱屋中的纱帘我瞅着忒不顺眼,也换了吧。”
南星一一应下,问道:“屋内换成哪种?”祁誉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先这样吧。”
南星思忖片刻,提议道:“我记得库中还收着两挂珠帘,是你十二生辰时卫师兄送的,挂这个如何?”
祁誉立即摇头:“那是姑娘家闺房里用的,我用上不是暴露了嘛。”
南星有些苦恼:“确实,不过那么多大小一致颜色相近的明珠,找也要找上好几个年头吧!再加上人工钻孔穿线,可见卫师兄是真的有心了!”
祁誉忽然笑起来:“他?他本家就在海岛,莫说找两挂珠帘,就是造个菩萨像的量他也能拿的出来。肯定是要讨好哪家姑娘,还没来得及出手,刚巧我的生辰近了就送到我这儿了。”
南星一跺脚:“竟是这样!我上回还感动他给你做贝壳风铃,呸呸呸!恶心心!”
祁誉摇头笑着看向南星,却无意瞥见马文才向这边走过来,扯了一下南星衣角往身后指了指,南星赶紧捂住口侧身退开了。
“文才兄怎么有空来?”祁誉走过去问道。
马文才打量着修葺好的院子,转身说道:“这次修的仓促,还是差了些。”
“住不了几年,也不必修的太好。”
“你在书院待多久?”
“最多两年半。”
“正好,我在这里也就上三年学。”
祁誉转头问他:“不是问你嘛?找我作甚?”
“明天有箭术课,说是为来年春猎测评我们的身手,要不要一块来,带上你那把角端弓和武器。”马文才一提起这个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祁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搁这儿等我呢?行!等会儿我跟谢姐姐说一声,明天去蹭你们的课!”
“你身子这么单薄,能拉得开弓吗?”马文才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祁誉。
祁誉收起笑脸,一脸正经道:“瞧不起谁呢?我武艺虽然比不上你,那是我疏于练习。我那箭术可是大师兄教的,绝不逊色于你!”
马文才背手踱步走近,抬起一只手:“那明天靶场试试?”
祁誉伸出手和他击掌:“试试就试试,输得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马文才挑眉成竹在胸:“一言为定!”
翌日,祁誉被南星从床上拉起,打着哈欠裹紧被子嘴中嘟囔着:“要不你还是告诉文才兄我今天不去了,冷天起床也太难了。”
南星正帮她找着衣服,回头道:“要说你自己说去,他那臭脸我可不敢去。”
祁誉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南星拿着热帕给她擦脸,祁誉像个沾水的猫儿一般,浑身毛都炸起来,口中喊着:“我自己来自己来!”
南星满意得笑了笑,转身给她搭配衣服去了。如今是十一月底,按道理是该给祁誉穿得厚实些,可是杭城温度比中原暖些,加上今日又要练箭比武,南星挑了件墨绿暗纹织锦圆领袍,里面搭了件砖红丝绵圆领衫,像胡人那般卷起一边袖口,露出里面西域特有的混色印花。
见祁誉洗漱罢南星又紧忙给她穿戴,取出一条狻猊革带,下面扣着一排蹀躞小带束在她的腰间。
又将她拉到梳妆台边,所有头发往后梳,额前留下几撮碎发,南星沾了沾刨花水定出一个型来。从耳边的头发开始编起,学着图册上的胡人发型将两边头发固定好。除了身后的头发散着,两侧耳边的发丝编成几条小辫用金扣固定。
拉着祁誉转了两圈,又觉得缺了些什么,在窗口喊着:“京墨拿着你的佩剑过来!”
京墨拿起佩剑走到内屋,看着祁誉的打扮,吹了声长哨打趣道:“这哪儿来的西域小王爷?”
南星拿过他的佩剑递给祁誉,还是感觉不对味儿。京墨把佩剑抢了过来:“她这小身量耍不动我这个。”
南星翻出一个锦盒取出里面的玄铁扇,京墨挑眉道:“还是这个合适。”
南星正准备往里放毒针,被京墨一把按住:“习武之人比试最忌讳搞偷袭,不准放这些。”然后转身对祁誉道:“把你身上的暗器都拿出来,武艺比不过人家,输了就是输了,不准玩这些小把戏。”
祁誉听话的把飞镖都拿了出来:“喏,就这些了,但是银针我要收着,今天还有用。”说罢冲着他俩眨眨眼,京墨南星心领神会。收好后交代道:“在外遇险可以用,正大光明的比武不准用,记住了吗?”
见祁誉乖巧点头,京墨手一抬指着大堂:“去吃饭吧,今儿我陪你去,南星要去准备剩下的事情。”
吃罢早饭,京墨监督祁誉打了一套长拳,然后提着装角端弓的木盒跟她一起去了演练场。
演练场上学生多已聚集,几个人窝在一起取暖。祁誉刚打了一套拳也不觉寒冷,看见马文才站在靶场旁,身旁黏着秦京生和王蓝田,眉宇间多透烦扰之意。
“文才兄!”祁誉高喊了声。
马文才回头看是祁誉,面露喜色,甩开了身后二人走了过去。
上下打量了祁誉一番,饶有兴致地打趣道:“这演练场上又没姑娘,回回穿这么显眼给谁看呢?”
祁誉拿扇子杵了他一下:“小爷我长得好看,穿什么样都显眼!”
马文才笑了两声拿过她的扇子,看着就比寻常折扇长上一截,镶金嵌宝,握起来也是极有分量。扇叶看着硬挺捏起来却有弧度,薄薄数片锋利无比,就是不知交手时如何使用:“你今日比武用这个?”
祁誉点头:“今儿个让你开开眼,打十个王蓝田都不成问题。”
“下手轻点,别忘了今晚——”马文才望着远处拿着木剑吓唬同学的王蓝田,嘴中吐出这么一句话来,说罢和祁誉相视一笑。
等谢道韫到了演练场,众学子排排站好,马文才拉着祁誉站在了自己身边。
奈何这队伍是按身高排的,马文才个子高排在了首位,整个队伍看起来就像凭空出现了个坑,而且其他学子都穿着一件赭石黄的劲装校服,只有祁誉一身墨绿,站在里面尤为显眼,京墨站在远处捂嘴偷笑了起来。
谢道韫无奈冲祁誉招手:“来,站我这儿,一会帮我点名。”
祁誉朝着京墨方向瞪了一眼,转瞬变脸笑着走向谢道韫,接过名册一个个点名,然后递过去等谢道韫发号施令。
“上午咱们先测一下你们的程度,下午再按照能力分组比试,大家都先去靶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