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解毒(1 / 2)
京墨端着药碗走进独寻居,瞧见祁誉已吃完饭,搬了个矮凳坐在药榻旁翻看医书。
京墨咳了声走上前去,瞥见枕边的湿帕和桌上的茶杯,面上更难看了,小声嘀咕道:“对自己个儿都没这么上心过。”
扶起马文才把药碗放在嘴边,祁誉在一旁说道:“他现在还在昏迷,意识不清怕是喝不了,我去拿个汤匙来。”
京墨皱眉道:“哪儿需要什么汤匙,看我的。”
说着把药碗递给祁誉,一手扶着马文才一手将他的头微仰起来捏着他的脸,让祁誉直接灌药。祁誉摇摇头连说不行,到底是去拿了个勺子一勺一勺喂了下去。
京墨将马文才放回药榻,对祁誉说道:“他没事了,你快去睡觉,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在这里守着就行。”
祁誉有些担忧地望向马文才,又搭了脉才放心。马统在一旁说道:“您二位都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行。”
京墨摇头不允:“不行,你俩和阿誉同一屋我不放心,我得在这里看着!”
祁誉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马统睡在诊药处外间的长茶榻上,京墨睡在了祁誉内屋屏风外的罗汉床上。
南星见他们都睡在独寻居,自己一个人也不敢住观崇居。
祁誉拉拉南星的衣袖:“那你晚上跟我睡,我去帮你抱被子枕头!”
南星兴奋地点点头:“好!”
因为祁誉有夜盲症,平时独寻居内在夜间所有灯盏也是要一直亮着的,祁誉从小如此也就习惯了,可是除了昏迷的马文才其他几位都不习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好不容易到了后半夜几位都睡着了,祁誉却醒了,仍不放心,裹着被子准备去看一眼马文才。
轻手轻脚走出内屋,看见京墨未除外衣怀中抱剑,皱着眉头靠在罗汉床上也睡着了。
祁誉帮京墨盖上被子,然后穿过大堂走到诊药处。马统倒是睡得香甜,祁誉小心翼翼走到里面药榻处,探手摸了摸马文才的额头,高热还是未退。
祁誉一搭脉发现情况并未好转,火热之邪偏盛,陷于心包则出现神昏,正气虚弱。
祁誉轻扒开伤口,发现肩颈处的伤口也有溃烂的迹象,原以为是高热的原因他到现在才没醒,看来是自己大意了。
翻出银针又在八风穴和八邪穴放了血,又在合谷、曲池、血海等穴位施针,效果甚微。
祁誉取出自己下午吃的解毒丸,本想刮下来些粉末喂予他吃,又担心他受不得这苦痛。
忽然眼前一亮,取出书桌抽屉里的匕首,在手中转动刀柄,灯火映着匕首的寒光。
祁誉割开左手食指挤出血来,再把指头放在了马文才的唇边,慢慢探进口腔,确保血液滴进了他的喉咙。
算着大概有十滴左右才抽出手,祁誉拿出锦帕裹住手指,回头一看马统正揉着眼睛望向自己。
祁誉伸出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用锦帕一角擦去马文才唇边的血液,拉了个矮凳坐在药榻旁,时刻注意马文才的身体变化。
京墨是屋中最先醒的,跳下床伸了个懒腰,在院中先抬腿伸展打了套拳,然后回自己屋里洗漱。完毕后习惯性去叫南星起床,忽然想起来祁誉早上不喜欢被人打扰,站在屏风外也不敢喊叫,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去诊药处看一眼马文才。
京墨被药榻旁边趴着的人吓了一跳,回头看马统好好地睡在茶榻上,那这个是谁?!
京墨走过去把被子一扒拉,露出祁誉的小脑袋。
“小祖宗你怎么睡这儿了!”京墨推了几下,祁誉闭着眼睛不耐烦地嘟囔着:“谁啊?烦不烦人。”
京墨不敢再叫,也不敢碰她,只能跑到院中撬开祁誉内屋的窗户,叫着床上的南星。
南星闻声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看着窗外有个黑影,拿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京墨眼疾手快稳稳接住:“你干嘛呢!”
南星这才看清是京墨,刚放下警惕,忽然意识到什么,钻进被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流氓!”
京墨慌忙把头别开,耳根红了起来,嘴也不听使唤结巴道:“那…那个……阿誉在诊药处趴着,你把她扶进屋吧,我……我去做早饭。”说完关上窗一溜儿烟跑开了。
南星拍拍脸冷静下来,起身穿好了衣服,走到药诊处扒开被子轻轻喊着祁誉。
祁誉又把被子蒙上转头换个方向趴下继续睡觉。南星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换个方式整治这个臭小孩了。
南星扒开被子佯装惊讶:“哎呀!马文才怎么又起高热了?”然后给她盖上被子心中默数一二三四五。
刚数到四祁誉就猛地坐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又起高热了?”朦胧着双眼在药榻上摸索着马文才的手腕在哪儿。
祁誉把脉后发现无碍松了口气,这时也清醒过来,抬头看见南星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祁誉裹紧被子嘴中嘟囔着:“南星你骗我。”
刚睡醒的少女撒起娇来声音软糯,南星赶紧捂上她的嘴又往马统的方向瞧看,看见他还在睡才松开手:“别在这儿睡啊,回里屋床上睡去。”
说着扶起祁誉走向里屋,祁誉刚走两步又折回来扯开马文才的衣服,看肩颈处已经没有继续溃烂的迹象,又探手摸了摸额头,也没不再滚烫,这才安心回去睡觉了。
祁誉只睡了半个时辰就被饿醒,实在是京墨做的饭菜太香了,那味道飘进内屋勾着人就起床了。祁誉裹着被子走到大堂伸手就要拿虾仁煎包,被南星一手拍开:“先洗漱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