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小意气（1 / 2）

“你自己喜欢就喜欢，不能因为我不喜欢就生气。虽说我很感激你让我搭便车，可也不会任你编排些没得的事。宋巡检使是很好的女子，而我不过是个前程不明的鳏夫，本就配不上她。”九衣侯也是急了，本就在烦心刚刚看到的女子，总觉得马车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如今又被凌非蝶挤兑，自然是有些生气。

凌非蝶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看问题的，虽说这个时代对鳏夫并无太多偏见，反而不是似新寡那般易招流言非议。可有些重情的，还是会很在意自己的身份。

“呵，你这读书人脾性还挺大啊！不是说读圣贤书，立言立行立德吗？可我为何却看不出来。”虽不免诧异，但凌非蝶还是非常想刺他几句，似乎这样做是件很有趣的事。

“读圣贤书，是为修身治国平天下。君子当器，器之以公，以利万民。此君子并非只有男子可为，女子亦可为之。那宋巡检使便是此间代表，而非你这样的庸人可比。我本意觉得你是好人，可如今看来你也非好人。单是这马车内就偷偷摸摸藏着女子，还遮遮掩掩不敢示，岂有说他人的道理。我看咱们道不同，也不必再同车了！”说到激烈处，九衣侯直接从行进中的马车上跳下来。结果他高估自己的身手，直接摔倒在地上，吃了一嘴的尘土。

车上三人此时也被九衣侯的糗态惹笑，却又不敢太放肆，怕更进一步惹得他大怒。只是觉得，常常听闻书生意气，今日所见果然如此。但细想也或能明白，若非对世间万物那般敏感，又怎能写出如此之多的锦绣文章。

九衣侯从地上爬起来，先是心痛的检查手中提着的竹篾灯笼，见没摔坏才放心。结果看到马车并没等他，而他的竹笈书箱还在马车上，又吓得撒腿狂追，也顾不得身上传来的疼痛。

“我的书，我的笈，你停下，你停下啊！”

“蝶儿妹妹，你别耍他了，停下吧！”婼凝秋也是掩嘴轻笑，却还是出言劝阻。虽说逗弄读书人很是有趣，可也不想惹得太急。

凌非蝶这才依言将马车慢慢停下，看着追上来气喘吁吁的九衣侯。

“你不是说我这马车里藏着女子吗！现在你可以自己看，可有藏女子！”凌非蝶故意很生气的样子，撩开车帘让路得衣冠不整的九衣侯看车厢内的情景。

车厢内依旧还是坐着两个中年男子，正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他，也不出声。看起来似乎确有蹊跷，可偏又说不出原委。可就在凌非蝶松手，车帘将要完全掩上的刹那，九衣侯却是眼前一花，仿佛车厢里坐着的是两位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其中就有他此前一瞥惊鸿的绝美少女，正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那一刻九衣侯只觉得脑中轰鸣，差点就站不稳脚步。此时他已不知是自己的原因，还是马车内确有古怪，否则为何会出现如此诡异的变化。冷静了有一息，九衣侯还是伸手撩开车帘，结果又是看到两名男子在车里，正有些愠怒的看向他。

此时凌非蝶反而不再取笑他，而是很严肃的表情。

九衣侯取下竹笈，然后头也不回的往皇城赶去。

“算了，我还是捎你一程吧！”凌非蝶终究还是不忍心，如是将马车停在他旁边。

九衣侯却已经铁了心不搭理她，而是冷着一张脸继续往前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