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无措(1 / 1)
陆语瑄在生日前回到学校,回学校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刚回来的夏明拉到图书馆给她恶补一些关于考古方面的专业知识,这次被严王带到项目锻炼了一圈回来,她骨子里(潜意识的一丝优越感被打击的一干二净,她以为自己对自己的定位是非常清晰而准确的,事实证明她还是高估了她自己,得到这个认知后陆语瑄明白了严王行事作风那么随心是有资本的。
面对被打击到怀疑自己人生的女朋友夏明想了又想,在陆语瑄结束一小阶段学习后握住了她伸向另一本书的手,没有意外入手一片冰凉,她四肢末梢循环差,只要天气一冷四肢就没有什么温度,夏明觉得还是要把陆语瑄带到外公面前让外公亲自给她看看。拉过陆语瑄的另外一只手夏明一边给陆语瑄捂着手一边说:“你这是钻牛角尖里了,首先你选的参照对象就不对,严教授你可以作为榜样但不可作为现阶段的目标,你不能拿你现在的水平和严教授做比较,这好比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跟百米冲刺运动员比速度;你现在受了刺激看自己觉得哪都不行,等你冷静下来后你就知道自己走进误区了,现在我们换个场地去放松下心情。”
看着对面电视台大楼陆语瑄用眼神询问夏明什么意思,夏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两张票说:“你生日是周二,我看了你的课程安排,那天全天你都有事,而且严教授通常都是学业和技能一起抓,正常上课的时间大概是你唯一可以最大程度上自由支配的时间了,为了留出你自己支配的时间,我只能提前给你庆祝生日了。”夏明一边揽着陆语瑄的胳膊往里走一边说:“今天晚上有个关于历史类的节目,有讲说也有舞台演出,省里和n市博物馆合作办的,我想你可能也有兴趣就跟我姐夫多要了一张票。”
陆语瑄停下来上上下下扫过夏明,故意啧啧了两声说:“想不到夏明同志的后台不少啊!”“不用意外,只要小语同志愿意,我的就是你的。”随着夏明话音落下,原本美好的约会气氛猛然尴尬起来,从十一假期参加婚礼后,陆语瑄就隐隐约约感觉到夏明想让两人关系更近一步的想法,她也一直是能避就避,也许夏明察觉到她的逃避,他们保持的原来的样子。
陆语瑄知道平衡一旦被打破就必须有一个结果,不是继续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了,她缓了几口气平静地说:“是现在找个地方谈谈还是看完节目再找个地方谈?”夏明走过来握住陆语瑄的手用同样平静的声音回答:“不急在这一会,晚上吃完饭后再聊吧,现在我们什么都不想,放空大脑去看节目吧。”
节目很不错可就是看节目的时机不对,两个小时的节目看下来两人心思各异,走出电视台大门陆语瑄停住对正在打车的夏明说:“先别打车,我们就近找个能聊天的地方把该谈的谈了吧!”
十几分钟后两人在一家面包店的藤椅上相对而坐,陆语瑄把玩着桌上的杯垫不说话,夏明盯着她把玩杯垫的手也不说话,直到服务员送上甜品后夏明才开口,“元旦跟我一起回家吃饭吧,上次我表姐的婚礼我爸出差了没见到你他觉得很可惜,让我元旦带你一起回家吃饭,我觉得可以,正好也让我外公给你看看四肢末梢循环差的原因,他是中医大的老教授,最擅长就是治这些症状了。”
陆语瑄直视夏明的眼睛说:“我觉得这个节奏是不是太快了?我们现在还没到这个地步,可以缓缓,等再相处一段时间感情更稳定点后考虑这个问题。”
“我觉得现在这个时期刚好,我们相处了一年,彼此什么性格脾气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也一起出去玩过,两人的专业也相似,能相处这么久也从侧面说明我们的三观有一定程度的相符,两人感情也一直稳步发展中,综合上面所有,我不觉得我的提议是很唐突的!”
这是认识夏明以来第一次看见他咄咄逼人的样子,而陆语瑄一时间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气氛再次僵住,许久之后陆语瑄缓缓地说:“夏明,我们还年轻,交往也不算久,可以再对彼此多些了解,对于见家长的事真的不用这么着急。”
夏明盯着陆语瑄看了很久,他想说:其实你说这么多真正的理由就是你不想跟我去见家人,你拒绝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他想问: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将来,所以拒绝所有关于我们的未来计划;但他知道这些不能说也不能问,不然他们的关系就要结束了,他不想就这么结束,他还想再争取一下,可能他做的还不够好不能让她放心,他想再做的更好一点,让她能放心和他一起走向未来。
最终夏明只说了句送她回宿舍,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陆语瑄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她知道夏明不开心,但她不想勉强自己,她不知道遇到这样的情况更好的处理方法是什么,她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所以只能沉默。
回宿舍后刘柳和李双都不在,直升班级顺利直升后就没有换宿舍,除了钱思思搬走了以外她们三人还是住在一起,宿舍也没有新人分进来,看着空寂的宿舍陆语瑄突然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拿上包就往实验室走去。
推开门才发现严王竟然在实验室里,看着严王只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就继续手上的工作,没有问她来实验室干嘛陆语瑄松了口气,拿过之前修复一直进行不下去的玉饰继续琢磨着,时不时拿铅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那认真钻研的程度比平时更甚,惹得严王都不得不侧目。
严王离开实验室的时候见陆语瑄还在跟玉饰较劲,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下他确定她这是受刺激了,开车的时候严王打了个电话,“喂,你今天看到陆语瑄了吗?没,那就不是你,陆语瑄现在在实验室跟一个文物较劲呢,看着那架势估计不是和男朋友分手就是和她好朋友吵架了。没说你要管啊,只是问下你是不是刺激源,我不得不说陆语瑄挺会挑地方的,实验室本来就是一个能让人冷静的好地方,我当然回家了,我们学校挺安全的,常规实验室没啥危险品……”
陆语瑄从实验室里出来天已经很黑了,呼出的气体在冬夜里凝成白雾在路灯照耀下出现又消失,她把双手插进大衣的口袋里,微微仰着头看着夜空,天空中漆黑一片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她想不管怎么样,她已经尽力做了她能做的,不能勉强的就是不能勉强,结果顺其自然吧。
陆语瑄在阵阵寒风里加快了步伐,她的背影在冬夜里消失后,在实验楼旁边停了一晚上的车也发动开走了,如风过无痕般没在这个冬夜留下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