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缸中之脑（1 / 1）

216年夏，临海的小城，微风正好，阳光不燥，翠绿的树林随风摇摆，树叶的缝隙间洒下斑驳的光点，千百片在地上摇曳。天空的白云缓缓流动，几只麻雀追逐而过，穿过横截半空的电线，飞向远远的他方，也打乱了这个夏空的宁静。

黄远同学怀揣着对未来无限畅想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了，只要下午考完最后一门英语，他就可以彻底解放。高三这操蛋的一年可算是坑苦了他，从去年开始基本上告别了各种娱乐活动，包括他最爱的电脑游戏，只有在偶尔需要换换脑子的时候才会看上几章小说或者周末回家了才能看看最新一集的动漫。

他一点电脑游戏的不敢碰，怕自己好不容易坚持一年，一旦开荤就会不可收拾。本来他的成绩就一般，但经过这一年苦刑僧式的努力成绩已经有明显的提高，几次模拟考都能过一本线。

按着这两天已经考完的科目来看，黄远自我感觉一本线以上应该是问题不大，最后的英语这一科，算是黄远最有信心的，绝对不会考差。黄远对语言类科目挺有天赋，只需要看看动漫，他就能跟着学上一些日语。只要是能考上一本黄远觉得对父母、对老师都算是有交代了，自己也就万事大吉了。

黄远已经想好了，今天考试一完他就和几个兄弟去网吧包宿，把这一年多没碰过的dota、lol、cf、dnf挨个换着玩一晚上。

“美好的毕业生活我来了”黄远不由的叫出了声，都已经到最后一科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了，心情愉悦地走在人行道上往学校赶去，看着自己的备考袋，2b铅笔，写字笔，准考证等考试工具全都在里面，时间也刚刚2点半，离开考还有半小时，在走1分钟就能到学校，估计刚到学校就是放考生入考场的时间，一切都是刚刚好。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黄远唱起了《蓝莲花》，此时此刻的他怎么可能会想到只要再过1分钟，他的命运就将彻底改写。他对未来的所有向往都将变成梦幻泡影。

拐角街边一个4-5岁的小孩正在拍着皮球，突然皮球脱手而出滚向马路。小孩也跟着跑过去想把球捡回来，却没注意一辆小轿车正往这边开来，高考路段车速并不太快，但如果被撞到了，这样一个小孩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黄远就在边上一眼就看见了小轿车真在开过来，大声对小孩喊了一声“小心车”便不假思索地冲了上去想把小孩推开，跳起浮空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如果多给他2秒钟想想，可能他就不会跳出来了，可惜没如果。

“嘭”的一声，黄远虽然如愿的把小孩推了出去，可能是跳起的角度的问题，黄远的头正好与车头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剩下的他在听见小孩的哭声，车的刹车声后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悠悠的感觉自己在醒来又感觉好像是在做梦，只有一些片段记忆游离根本连不起来。

自己的意识好像醒了，但是什么也控制不了，也挣不开眼睛。好像有人在自己耳边呢喃着，但是自己什么听不清，就像灵魂在浑浑噩噩飘荡着没有找到着陆点。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好像能组织起自我了，知道自己是黄远，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意识到自己可能成了植物人，因为自己的四感什么都也感觉不到，好像只有听觉有一点动静。爸爸、妈妈、妹妹好像在耳边说着话，听得不是很清楚，“见义勇为”“半年了”“小孩家长有钱”“好好治疗”“你为什么这么傻”这几天的意识好像总结出了几个词。但是也不知道听没听错，意识是飘着的，清楚不了几分钟。

渐渐地意识恢复的越来越好，但总是在做着各种各样的梦，自我疫情意识也渐渐清楚，他已经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被活埋在身体里了，周围是无尽的黑暗，不，不是黑暗，黑暗也是被感知的一种颜色，自己周围的是虚无、寂灭。

这剩余的听觉可能是唯一的幸运，但也许是一种诅咒。可能正是有了这种知觉的对比才让自己恢复出自我意识了，如果没有这点听觉也许就可以一直沉沦下去，自己也不用感受这种灵魂被躯壳囚禁的滋味。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醒来的时间越来长了。

听得也越来越来多，知道自己出车祸已经2年了，父母与妹妹每个星期都会来看我，说着一些家长里短、家里的钱和那个孩子家长给的钱足够维持着我的治疗、希望儿子赶快清醒等等。

黄远每次听到这些就想着自己可以赶快死去，这无尽的幽闭太痛苦，而且也听医生说过自己就算能醒来也是全身瘫痪。活着对自己压根就是受罪，自己就像是一个缸中大脑一样，周围的营养物质维持至自己的生命，还连接着听觉让自己可以感知自己还活着，这是一种恶毒的惩罚。

黄远每次做着各种各样凌乱的梦，有自我意识时，只想着“我什么时候才能死”。他也曾渴望振作起来、渴望着醒来再次看见光明、父母，但很快就被这无尽的幽闭折磨得放弃了，每天只能活在以往的回忆中，自己好像已经无法再创造新的记忆，只能一遍一遍回忆着过往的记忆在这无尽的幽闭中苟且着，他连自己是不是在呼吸都感觉不太到，同时却还要听父母述说着对他的爱与希望，他们也得不到解脱。

这个噩梦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每天都这样问着，无比的渴望光明。他就这样痛苦地又过了八年，现在黄远的意识越来越飘忽，也渐渐听不到什么声音了，也许他的大限将到了吧，他欣慰的想着终于可以解脱了，对自己，对父母都是解脱。

希望他们能和妹妹好好地继续生活，不要沉浸在失去儿子的痛苦中。1年了，耳边听着他们说自己昏迷1年了，但是自己感觉已经在这黑无天日里活过几个世纪了，时间真的好漫长啊，自己终于要解脱了吗?

飘忽着的意识突然感觉到前面有一束光，在照亮他的意识空间，“那是什么”难道我要醒来了？自己还能醒来？他不由自主的跟着光走，想着自己如果能够醒来一定好好孝敬父母，好好生活再也不浪费每一天，好好看看自己看过的动漫是不是已经更新完了，他胡思乱想的跟着光，感觉到前方一片光芒。

他终于出来了，但还不是很适应，手脚无力，感觉被一个女人抱了起来，拍了拍后背，他终于能感觉自己在呼吸着空气了，这种实实在在的感觉好久未能拥有，于是感动的苦了几声，然后累晕了过去。晕之前突然意识到“咦，抱起来，老妈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抱起来我了”

位于巴拉克王国内最富饶的立马平原中央，有着巴拉克粮仓之称的索托城，出城往北走5多里有一座海拔不到8米的小山，立马平原能有这样的山已经是少见了，山脚下有一个村庄，叫龙兴村，大概有3来户人家。

世世代代住在这片土地的龙兴村村民已经繁衍2多的人口，村里有传闻这座山就是一个龙形魂兽的埋骨之地，不知道多少年前这里叫龙寝山，后来几百年前先辈村民们觉得不好听，所以改名叫龙兴山，村庄也叫了龙兴村，并不是星罗帝国的龙兴城。

这天村长家的二儿子媳妇即将临盆，稳婆费了半天劲终于帮孕妇接生了个6斤重的小胖小子，要是再不生出来了，可能就要一尸两命了。稳婆剪了脐带，拍了拍孩子后背，听道孩子哭了几声便睡去了。这孩子的母亲也累晕了，不过呼吸还顺畅，还好母子平安，大吉大利，自己跟村长家也有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