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别离（1 / 2）

修复中，91%……99%……

许唯卿笑道：“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能让你记到现在……就是现在！”

他忽然挥臂扬手，早在他坐起身来的时候，他的指尖就挟着一粒漆黑的小珠子，此时他全力将其掷出，那粒珠子急速飞射，朝着那条仍在修补的术式链条飞去。

许唯卿提前在这粒小珠子上包裹了一层能量，这粒珠子被星辰之力与空间之力的屏障截住时，其上的能量外衣便就势脱离，屏障刚刚拦住珠子外围的能量，能量外衣内里的珠子趁机金蝉脱壳，继续飞入。

此时，术式链条已经修复到99%，无数细小链子融合缠绕，一道完整的全新术式链条就要诞生，恰好在这一关键时刻，那粒小珠子突飞而至，堪堪卡在链条的连接缺口处。

没有任何排斥反应，术式链条自然而然地将珠子当作了“术式的一部分”，无数链子生长，将珠子覆盖起来，裹进了术式链条之中。

修复中：1%！

术式链条修复已完成。

正在加载传送程序……

检测到上次的传送进度加载到93%……

继续传送中……93%……94%……95%……

许唯卿这一丢珠子的突然动作，却是让曦吃了一惊：“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许唯卿道，“我给那个传送人送了点东西过去。”

他说完话，重又躺回到地上去。刚刚这一下丢掷，把他好不容易恢复的气力又给耗得一干二净。

“可是……终焉的星辰之力有甄别外来异物的功能，空间之力也有过滤不明物体的功能……”

曦道：“如此一来，你的东西恐怕很难送到那个召唤人手中。”

“我钻了终焉规则的一些空子。”许唯卿直挺挺躺着，道，“终焉会帮我把东西送过去的。不过，那召唤人可能还是得费一些工夫才能拿到东西……”

“你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曦好奇道，“终焉的道具?装备?还是……食物?”

“是一粒树种。”

许唯卿道：“很难跟你解释它的功用，你只要知道，这玩意能提升那个召唤人的实力就是了……就算是我对他的一点补偿吧……希望他不要太快被债务拖垮……”

曦笑道：“那我先代他谢过你了。”

“当然了……”许唯卿低声道，“我其实也并不在乎那个召唤人能不能拿到树种……关键是这个树种‘始终在那儿’，这就足够了……”

传送中……96%……97%……98%……

少女曦感觉术式链条上的拉扯力越来越明显，她看向许唯卿，开口道：“魂契之力的流动速度越来越快，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在她说话的同时，她身下的王座快速分崩离析，化作细密的银色光尘，最后，那些游离的银尘汇聚，尽数附着在少女曼妙的身体上。

“真美……”

许唯卿侧头，看着沐浴在光尘中的少女，翩翩然如天上仙子，轻声道：

“再见。”

本是别离，却美若初见。

那年，许唯卿初见少女曦时也是这样，曦从漫天银光中飘摇而出，少女裙裾纷飞，缈如天仙，银华散逸，美如星光。

……

空间裂纹疯狂蔓延开来，将少女曦包裹起来，透过层层空间碎片，曦朝着许唯卿挥了挥手。

许唯卿看到曦的嘴巴开合，似乎说了什么话，但是他没有听到曦的声音……周围涌动的能量已经把曦的声音隔绝了。

曦在说完话后，盈盈一笑，笑颜映入许唯卿眼中，倩兮，美兮。

许唯卿虽然没听到声音，但是他读懂了曦的口型，曦说的是：

我走啦。

这一刻，让许唯卿想起了数年前，春波湖谷的那场大雨。

春波湖谷，因为本源破毁，正在一点一点消散于大雨之中的曦，与此时身处三力包围之中，同样身影在慢慢变淡的曦，两个影像在许唯卿的眼中逐渐重合到一起。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

一样的人。一样的分离。

许唯卿要比以前的自己强大得太多、太多了。可是，他似乎……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那时的眼神能给曦留下深刻印象了。

忧伤。

愤怒。

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