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祖史(1)(1 / 2)
无常鬼城外星空一颗星辰上,宫南风安静的站立在此,此时仿佛一位老者,望着星空,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万里外,张若尘等人傲立星空,元笙、纪梵心、凤天等人均在此。
张若尘望着远处山坡上的一棵孤零零的枯树,感受那边吹过来的风,嘴里发出笑声,脸上却写满无奈。
显然这笑声,是苦笑。
他道:不用纠结了,大家都走不掉了!
就再元笙、元解一、苍芒疑惑不解之时,那棵枯树后面,走出一道混沌模糊的身影。
并不是他身体没有实态,而是他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使得空间失去定形,仿佛发生了破损和溶解。
他的双瞳,有着十二种色彩,对应命运十二相,生、死、祸、福、喜、怒、凶、吉、虚、实、过去、未来。执掌这十二种力量,也就包含了世间的一切因果联系。
只是眼神,就带给在场众人莫大的压迫气场,生不出出手的想法,也生不出逃走的念头,一切都被压制和掌控。
张若尘看见他的右手拿着吉祥如意,心不禁沉到谷底。
凤天他们终究没能逃过这一劫。
你是何人?
元笙终究是不灭无量,以强大的精神意志,破了对方的命运压制。
见对方一言不发,她抓起碧海混元枪,卷起无尽水波。
一枪直刺而去。
那道混沌模糊的身影,只是随意抬起吉祥如意,一片绚烂而神圣的云彩便诞生出来,将她包裹。
元笙的所有力量,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身体被禁锢在云彩中,无论怎么挣扎,也逃脱不出来。想要分解成天地规则形态,亦被命运光华压制。
元笙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存在,骨阎罗神力惊天动地,令人生畏。但眼前这人却是另一个极端,诡异绝伦,轻描淡写展现出来的手段,就能让人陷入绝望。
这是从精神意志上击垮对手。
元解一盒苍芒无不骇然,面对如此强敌,欲自爆神源都是妄想。
张若尘,你没有料到本祖会在这里拦截你吧?你施展《云梦十三篇》,欲要拉凤彩翼入梦的时候,已然暴露了天机。
混沌身影的声音如风,给人捉摸不透之感。
张若尘道:我知道会暴露,但我怎么可能不施展入梦大法?
是啊,像你这样的人,明知要死,明知有人要杀你,但该犯的错你依旧会犯。因为你不会给自己留对的选择,你只会选择自己不会后悔的事。混沌身影道。
张若尘道:你错了,人这一生,总是在做后悔的事,谁回首往事没有许多遗憾?能做的,无非是少后悔一些。我总是要赌的,赌你还没有对凤天下手,显然我输了!
这么快就认输了?
混沌身影语气中,似带有笑意。
张若尘道:不认
输又如何?以你的修为,连凤天都可以无声无息擒拿,我又怎么反抗得了?
混沌身影道:这你就错了!凤天并不是被我擒拿,而是束手就擒。因为她一旦与我交手,万佛阵中的修士,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你说奇不奇怪,冷酷无情的凤彩翼,竟然有一天会为了他人的性命,做出这样的事。是受你的影响吧?
张若尘出言试探,就是为了弄清楚,对方知不知道凤天没有死亡之门。
很显然,凤天为了帮他隐藏这个秘密,才选择束手就擒。
一旦出手,就暴露了!
张若尘摇头道:凤天可不只是想要做死亡神尊,而是要以命运证始祖大道。死亡她已修炼到极致,自然要体悟生命的真谛。我如何影响得到她?
你说的这些,她都听得见呢!我相信,她一定很感动。
混沌身影抬起手掌,掌心银色光华氤氲如雾。
雾中,生长着密密麻麻的须陀洹白银树,正是万佛阵。
张若尘,你知道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吗?他忽的道。
张若尘:愿闻其详。
混沌身影道:“那具骷髅,一定告诉你,十八天后就是我的元会劫难之日,我会选择在那个时候夺舍你。所以,你才放心大胆独自赶回无常鬼城,想要将藏在无常鬼城对应虚无世界的虚风尽请出来,而这恰恰是你落得如今下场的根本原因。
我会给你选择战场的机会吗?
且,想要提前引来元会劫难,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没有人会这么做而已,谁不想迟一些渡劫?
张若尘笑了起来,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创伤我的自信心?从你一现身,就再彰显自己的实力,以瓦解我与你对抗的精神意志,为接下来的夺舍铺平道路。这恰恰说明,你弟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
另外,我想问一句,我该称呼你命祖,还是宫南风?
……
骨阎罗这样的强者,也有纠结的时候。
他在纠结,到底该去骨神殿,还是该去无常鬼城。
去骨神殿的方向,自然是为了拦截命骨,夺取骨帝天道奥义。但命骨修为不弱,成功的机会不大。
去无常鬼城的方向,自然是截杀张若尘。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骨阎罗有十成十的把握。
他虽然不能杀了张若尘,与命祖起正面冲突,但却可以夺取张若尘身上的各种宝物,包括九鼎、黑手、摩尼珠等等,从而削弱命祖的实力。
命祖的修为,张若尘的一品神道和始祖潜力,加上这些宝物,才是天下最为可怕的事情。
最终,骨阎罗做出保守的选择,沿着三途河而下,往无常鬼城的方向追去。
但在经过一处河段的时候,出现了诡异之事。
只见,宽阔的河面上,弥漫着浓厚白雾,如缥缈薄纱。
以骨阎罗的修为,竟无法将白雾望穿,只得在水面上停了下来。
“哗啦!”
划船的水声响起。
渐渐的,一只十多米长的青木小船,从雾中行驶出来。
船虽小,但五脏俱全,桅杆、船帆、舱室、甲板一应俱全。
划船的,是一位身披黑袍的年轻女子,身材容貌皆是世间一品,身上那股神秘浩渺的气质,更给人无穷的求知欲。
更关键的是,她看向骨阎罗的眼神,毫无畏惧,哪怕眼神对视也能从容自然,彰显出非凡的修为和神魂强度。
只是这划船的女子,已经是堪比诸天一般的存在。
能让这样的人划船,船中之
人又是何等了不得?
骨阎罗望着河水长叹,道:我早该料到才对,三途河流域怎么可能没有人坐镇呢?你们早就将那位黑暗诡异镇压了吧?
小船的舱室中,响起一道悦耳至极的动听声音:我来这里,不是来回答你的问题。你也没有资格,向我提问。
骨阎罗眼眶中虽只有两团火焰,但却能让人清楚感应到他眼神变得无比凌厉,道:那你是来杀我的?就凭你一人,怕没有这个实力。
见船中之人没有回应,骨阎罗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来阻止我去对付张若尘。可惜啊,可惜,哪怕你是半祖,也不能一分为三。挡住了我,拿什么挡命祖和七十二品莲?
舱室中,那动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七十二品莲自然有该对付她的人去对付,我们所做的,并不是要阻止什么,而是提供给张若尘和命祖一个公平交手的机会。
你觉得,这是公平的交手?骨阎罗道。
你我都很清楚,相比于夺舍者,被夺舍者有着巨大优势。张若尘能修炼出一品神道,可见其心智和精神,所以,命祖夺舍成功的概率和两人同归于尽的概率一样大。
骨阎罗道:你的意思是,要么命祖夺舍成功,要么两人同归于尽。张若尘岂不是怎么都要死?
一旦夺舍开始,这是唯二的结局。
舱室中的声音,又道:不过,我对张若尘又信心,他若连这一关都闯不过去,将来如何能证道始祖?打不破命运,也就注定被命运吞噬。我们想不到的第三种结果,或许他可以找到。
骨阎罗笑而不语。
其实,我们的对手,从来不是命祖,或者你。而是你们背后的那位长生不死者,祂在何处,你可能告诉我?
骨阎罗讶然,道:你竟想去找祂?
祂不敢现身,我们自当去寻。舱室中的声音道。
骨阎罗道:你不会以为,祂不现身,是因为忌惮你们吧?老实说,我也不知道祂在哪里,同时我劝你尽早断了这个想法。不如让我先见一见,号称古往今来第一美人的石叽娘娘到底是什么样的绝色?是否可以让我这亡灵枯骨,也心动情迷?
话音未毕,骨阎罗已真身出手。
左手生命之气,右手死亡之气。
生命之气化为《生命天书》,死亡之气化为《死亡天书》。
两卷天书压得空间裂纹密布,吞噬了所有天地规则,只剩生命规则和死亡规则。
两种规则,两卷天书,从左右两个方向,向青色小船挤压而去。
他要试探,石叽娘娘来到这个时代,到底保存下半祖的几成实力?
哗!
生命规则和死亡规则,包括骨阎罗自己,在进入青色小船百丈内,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前进一分。
一只大手印,从舱室中探出,拍在了骨阎罗身上,将其打得撞破时空,坠入离恨天,继而又进入真实世界……
嘭嘭。
他身体不受控制,在离恨天和真实世界反复穿梭数次,不断撞破空间壁障。
石叽,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这一掌付出代价。
骨阎罗深刻认识到自己和石叽娘娘的差距,趁此机会,立即远遁,生怕那艘青色小船追上来。
混沌身影沉默了片刻,气场内收,显现出真容。
一身白袍,外罩紫色袖花大氅,头上木簪束发,洒脱不羁的笑容,难掩高贵气质。
多久开始怀疑的?宫南风问道。
张若尘道:是灵燕子告诉我的。
哦!难怪,她在哪?宫南风道。
张若尘摇了摇头,道:当初太师父送我去须弥庙,你是故意跟着一路去的?
没错。
宫南风道: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看到了命运的痕迹,总要亲眼看看结果吧?你没有让我失望。
张若尘道:你真的是天枢针的器灵?
真的。
宫南风很坦然,很真诚,眼神还带有笑意:除了命祖残魂这个身份相关的一切,别的我没有骗你任何事。
张若尘道:那我就很好奇了,大冥山鸿蒙族,应该有你的后代吧?你为何不选择一个更好的夺舍体,而选择了一件神器?
听张若尘提到“鸿蒙族”,在场的几位太古生物,皆露出震惊神色,难以置信的望向对面那个年轻人。
那可是大冥山,那可是鸿蒙族。我残魂而已,闯入黑暗之渊,还要过三河七岭,还要夺舍一位鸿蒙族修士,做不到。
宫南风笑着摇头,道:夺舍一件神器的器灵,就容易多了!
不,不叫夺舍。叫吞噬和融合吧!
张若尘,你见过熄盏,他能够吞噬你的神魂,从而夺舍你。我当然也可以吞噬融合天枢针曾经的器灵,获得一次重修的机会。因为,噬魂灯本就是我炼制的,是我赐予了它噬魂融合的能力。
熄盏,是噬魂灯上一代器灵,精神力修士,是第二儒祖时代的强者。
张若尘道:天枢针并不算多么厉害的神器,也不是你理想的夺舍体。我猜,这只是你用来过渡的方式!
宫南风点了点头,道:正如你心中猜测的,我以天枢针为躯体,修为有成后,便回了一次大冥山。并且,成为了大冥山的山主。
你是山主?这不可能!元笙惊道。
元解一和苍芒亦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拜眼前这个男子。
须知,大冥山山主一直是他们敬畏的神秘存在,可谓太古十二族的精神领袖。
三位太古生物不信,但张若尘却信了,心中更加好奇,道:“既然你能成为大冥山的山主,可见你当时的修为已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为何没有舍弃器身,从鸿蒙族中挑选出合适的夺舍体?
宫南风眼中不无郁闷,叹道:人算不如天算!那个时代,上界出现了一位天资纵横的人物,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
你说的是大尊?张若尘道。
宫南风点了点头,道:上界但凡有超然强者出世,必是要将黑暗之渊清扫一番。我自感,不是夺舍时机,只得重修做出布置。硬碰硬,肯定不是不动明王大尊的对手,只得以柔克刚。
于是,灵燕子在我的精心培养下诞生了!
不动明王大尊和大魔神那张冷酷霸道的狠人不同,并非铁石心肠,他和你有相同的弱点,吃软不吃硬,对生命充满热爱和尊重,并非看蝼蚁一般看待世间万物。
所以,必须有人去告诉他,太古生物的悲惨遭遇与无奈,历史的恩怨和因果,去激发他的怜悯之心。只有这样,太古生物才不至于落得乱古时的下场。
提到乱古,宫南风眼中闪烁寒光。
乱古时,大魔神、巴尔、盖灭等魔神,杀入黑暗之渊,打得太古十二族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俯首称臣。男性皇族沦
为诡兽坐骑,女性皇族沦为魔妃奴仆。
已经过去一千多万年,但这一页的耻辱,高贵的太古生物怎么都翻不过去。
宫南风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但作为曾经太古生物领袖的鸿蒙族族皇,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宫南风心绪平复,继续道: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连我都没有料到,灵燕子竟然与不动明王大尊相爱了!
大尊就没有洞察,你死命祖残魂回归?张若尘道。
我就没有与他见过面,也不敢嘛!从那以后,便以神器天枢针的形式,潜藏到了命运神殿,本命神魂根本不敢离开神器内世界。此后,找上了郁郁不得志的罗参,也就是当初的福禄神尊,将他培养成了替我来往大冥山的使者。再后面的事,也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一边讲着,宫南风已是走到张若尘面前,身上没有任何杀意,脸上笑容淡淡,仿佛老友在讲述陈年往事。
张若尘道:若故事这么简单,大尊当年为何踏破命运神殿四处寻你?另外,量组织是你组建的吗?
宫南风道:女人嘛,就是这么不可靠。她既可以是你手中最好用的武器,但当她动了真情,往往也是反噬你最厉害的。
我想,应该就是她背叛了我。不动明王大尊以为我这个残魂归来的命祖,就是长生不死者,是发动枯死绝的罪魁祸首,所以才到处找我。
你要知道,那个时候,天地规则才刚刚开始松动,残魂归来的仅我一人。有这样的误会,也就正常了!
至于你所说的量组织,倒是与我有些关系,但……没什么好提的。
宫南风显然言不由衷。
他的眼神,骗不了张若尘。
那是一种复杂的眼神,在恨意、恐惧、斗志中变换,最后,竟变成了茫然。
这是张若尘首次在他身上看到弱点,于是,毫不留情的反击,道:“是冥祖吗?”
宫南风以异样的眼神看向张若尘,收敛所有负面情绪,风淡云轻的道:或许是吧!
张若尘道:我听闻,冥祖是首位攻破黑暗之渊的始祖,用太古生物的尸骨堆积成了一座宏伟大山,大冥山。在大冥山,冥祖踩着累累尸骨,接受十二族族皇的跪拜,并且册封十二族皇为十二冥子
那一战,打断了所以太古生物的脊梁,打碎了他们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再也抬不起头来。
元笙早已泪流满面,以冷狠的眼神瞪着张若尘。
元解一和苍芒亦眼眶赤红,紧捏双拳。
太古生物的伤口,一次又一次的被扒开,令他们难受得想仰天长啸,恨不能生在冥古,战死在大冥山。
恨不能生在乱古,自爆神源与大魔神玉石俱焚。
唯有宫南风依旧平静。
他知道,这是张若尘的反击,要用他内心最不愿提及的屈辱,创收他的精神。
他本可以不给张若尘开口的机会,但他孤独了太多年,压抑了太多年,实在太想找个人,将内心的一切都讲出来。
若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那么,心魔就永远存在。
命祖道“冥祖确实惊艳绝伦,自灵长之战以来,不止一位始祖陨落在黑暗之渊,但是冥祖却打破了黑暗之渊,若不是当初鸿蒙族那位至高遗留的底蕴破损,不然太古生灵的半祖凭借底蕴,冥祖也不可能攻破!”
张若尘诧异了一下,但继续道:我还听说,命祖就是当时的十二族皇之一,是冥祖册封的冥子之一。不知,传言是不是真的?
真的!往事历历在目,就像发生在昨日。
宫南风再次笑了出来,道:我本以为,我是有机会超越冥祖,将他击败,找回太古十二族被打断的脊梁和双腿。但达到始祖之境后,才发现冥祖还在另一座高山之上。我穷其一生,也只能远远的望着他,无法追上,无法超越,在他的阴影下活了一辈子。
他就像是站在高处的神,笑着看着我,那是一种耻笑和戏谑。
我用最恶毒的誓言发誓,我绝不能就这么消失在天地间,我一定要继续活下去,无论以任何方式。
就是那时,我看见了遥远的未来时空,看到了从未来而来的一道天机。那道天机,就是你!
本事绝望的我,终于看到了曙光。
我知道,你就是我的机会,是我超越冥祖,找回曾经失去的一切的唯一机会。张若尘,你不会是冥祖的对手,因为你不了解他。我也不会是冥祖的对手,因为我没有一品神道。
但我们两个加起来,却一定可以战胜冥祖。我需要你的神魂和身体,将未来交给我如何?
宫南风眼神无比真挚。
张若尘摇了摇头,道:抱歉,我想自己去面对未来。
宫南风道:我只是融合你的神魂,并不是夺舍,你该明白,我有这样的能力。我去面对未来,和你去面对未来,有什么区别?我们本就不分彼此。
张若尘依旧摇头。
宫南风眼中的期待神色散去,道:也罢,终究还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在你死之前,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全部告诉你。或许你不信,哪怕是此刻,我依旧视你为最好的朋友。
为什么呢?张若尘道。
宫南风道:因为你这人身上,就有着一股让人愿意亲近的力量。只一点,别的修士就没有一个可以做到。
哪一点?张若尘道。
宫南风道:无论修为高低,任何你身边的朋友,都可以在你面前谈笑风生。你这样的心态,与他们看你的态度,实在令人羡慕。这一点,你可在别的任何一位神尊强者身上看到?
或许只是因为你将自己藏得太深,太过孤独了!
想了想,张若尘又道:其实我倒真有一些疑惑,十个元会前,你的修为就已经很高了吧?大尊失踪后,你为何没有选择灵燕子的后人夺舍?
宫南风笑道:十个元会前的那场史诗级大战后,不动明王大尊的确是失踪了,甚至可能是死了!但灵燕子还活着,她那时的修为,已经弱不了我多少。她告诉我,我若敢夺舍她的后人,她一定与我同归于尽。
我多惜命,我哪敢死?当然答应她了!只要她还活着,我一定不对昆仑界张家的后人下手。所以,才盯上了当年的骨身,再过渡一下,等你出世。
张若尘道:“你竟如此信守承诺?”
“你太小瞧我了吧?我若连这点心气都没有,哪有资格做冥祖的对手?”顿了顿,宫南风又道:“当然她也将摩尼珠交给了我,让我研究。这是我的条件!”
“摩尼珠或许是与冥祖相关的,最重要的一件器物。天地间,能够打败冥祖的,可能只有冥祖自己,摩尼珠就是为了克制冥祖而诞生,是迦叶始祖的善念,留给后人的手段。正是研究透彻了摩尼珠,才让我成功将无我灯炼制出来。”
张若尘心中了然了,终于知道是谁将摩尼珠交给自己,道:“那你现在有多强?”
“很强,已强到你无法理解的高度。”
宫南风继而大笑了起来:“骗你的!你不都说了,天枢针只是一件寻常神器,有这样的神器身体,自身能够达到的高度,会被严重锁死。十个元会来,修为进境微乎其微,只能靠我告诉你的那种方法,躲避元会劫难,苟延残喘。”
张若尘道:“分出九成以上的灵,修炼成肉身,做为假子,代替自己渡劫?”
“当然没有九成以上那么多,要少一些。”宫南风道。
张若尘道:“少多少?”
“少九成。我是命祖嘛,命运乃天地的精神,这点手段还是有的。这个时代,天地规则本就缺陷严重,越来越弱了!能洞悉天地的缺陷,就能做到他人做不到的事。”宫南风道。
张若尘道:“好了,我没有什么可以问的了!”
宫南风显然不希望此刻的氛围就这么戛然而止,但脸上笑容,还是逐渐消失,道:“无论是谁,面对生死,一定会认真的。接下来,我不会有任何留情!”
“哗!”
张若尘先发制人,身上符光万丈,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一拳击中宫南风的胸口。
逃,没有任何意义。
唯有战,拿出破釜沉舟的决心,拼死一战。
但张若尘这汇聚全身力量的一拳,却如打在云团上,身体失去重心,不受控制的前倾。
宫南风向前一冲,直接撞入张若尘体内。
张若尘静止在了原地,身周符光缠绕。
时间仿佛停下来。
他体内,玄胎之所,乃是无边无际的神气光海,偶尔有九彩色的始祖神气和始祖规则汇聚成的河流流过。
宫南风站在神气光海上,眺望四方,道:“这就是玄胎?无极诞生之地?果然有边无界。”
张若尘的亿万道神魂念头,出现在他对面,凝聚为一体,右手举过头顶。
手心上方,道魂台显现出来。
“哗!”
强横的空间重力爆发,落到宫南风身上。
“就凭它,还对付不了我。”
宫南风直向张若尘的神魂飞去。
道魂台内部钝空石爆发出来的十亿倍空间重力,仿佛对他没有任何作用。他的速度,依旧很快。
但,这毕竟是在张若尘的体内,在无极最核心的地方。张若尘只需念头一动,神魂就能去到任何地方。
这是张若尘的主场优势,哪怕命祖残魂再强,在无极之地,也会被严重削弱。
天穹之上,出现无数光痕。
这些光痕,乃是张若尘的精神力念头。
所有精神力念头,凝化成另一个张若尘,将帝符持在手中,激发万千符纹,向宫南风打了过去。
宫南风不闪不避,只是挥手一击,所有符纹全部都被打散。
哪怕是在无极之地,哪怕你拥有道魂台和帝符,依旧远远不是我的对手。他道。
两个张若尘的声音,同时响起:我本以为,符纹根本近不了你的身,就会自行溃散。但,帝符的符纹,不仅近了你的身,还逼你出手了!;可见,在这里,你并没有那么强。
宫南风道:但这样的实力,已经够了!你现在的对抗,没有任何意义。
有意义!
张若尘道:我们的修为差距的确很大,我不可能战胜你。哪怕是在夺舍的过程中对抗,也最多拼一个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