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星辰坠临（2 / 2）

1583年，沙皇俄国。

今年的气候格外反常，现已是六月，气温却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许多平民在这漫长的凛冬里烧尽了家中的柴火，吃完了食物，不得不外出讨取生计，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在他们家门附近的雪堆里，可以找到这些穿着破洞棉袄的僵硬尸体，现在的温度已经比冬季更加寒冷。

有伊凡雷帝之称的伊凡四世·瓦西里耶维奇靠坐在火炉边，听着特辖军的报告，往常若是有人胆敢将这些消息汇报给自己，必然会被定个愚弄君王的罪行，然后执以绞刑。

但是连续数月的反常气候，以及去年那所有人都亲眼目睹的异象，不得不让他耐着性子听完这个消息。

他的心腹、他的猎犬为他带来了难以置信的情报：在那极北的地方，有人看见了从天空坠落，永恒燃烧的灰色火焰，这场恐怖的严寒也是拜它所赐。

而在那火焰的周围，还有着无数飘忽不定，半虚半实的痛苦灵魂，他们在不断发出如冷风呼啸般的哀嚎，于暴风雪中时隐时现。

许多大着胆子靠近的人，都已变成了易碎的脆弱冰雕，在永不停息的寒风中化作虚无。

伊凡四世现在年过半百，早就不是那种对世界充满幻想的毛头小子，他想怒斥眼前这个追随了自己半生的心腹，怎么会被这种消息蒙骗，但是却看见了他胸口所佩戴的白菊花，在黑色的大衣上格外显眼。

“雅可夫，你在为谁哀悼？”

“我的大儿子，陛下，他就是那些莽撞靠近了灰色火焰的人其中之一。”

原先严厉的话语与雷霆的怒意都已无从出口，伊凡四世看着眼前沉默等待的年迈猎犬，下达了来自沙皇的命令。

“让特辖军做好准备，雅可夫，带上刀与枪，火与油，我与你们一同去会会那个怪物。”

这场由第一任沙皇御驾亲征的战争中发生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但是在十几天后，伊凡四世瘫伏在他最爱的那匹栗色的高头大马上，被驮着回来了。

他的肉体看上去毫发无损，但是精神却饱受折磨，几近昏迷，在被人发现时，口中还喃喃自语道：“亚弗姆·扎亚弗姆·扎”

他也是这次出征中唯一一位回来的人，除去那些为了提防大贵族而留下的少部分人，特辖军已成为了历史，寒冬没有退去，伊凡四世也就此卧病不起，在来年的三月，被人发现病死在了宫殿中。

在不久后继位加冕的，是来自这位沙皇的一个从未听说过的私生子，他自称是那伟大的极地永恒灰火的使徒——圣权沙皇，秉持神意，统御众生。

大贵族们没有对他的登基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好像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秘密的协议一般。

那之后，历代的君王皆为伟大的灰火的使徒，在这片北地生存的家家户户，也都适应了终年的凛冬，他们虔诚地信仰着极北的那团火焰，相信是祂赐予了军队战无不胜的奇迹，马蹄所踏之处，诸王无不叩首拜服。

就这样，灰火与祂的使徒统治着这片北地长达数百年，直至今日。

“这个世界怎么样？”

“糟糕透顶，现实的屏障已经支离破碎，群星也归于本位，这些古老的统治者于群星中的本体已经逐渐苏醒，该换地方了。”

“用这里进行测试，如何？”

“过度干涉可能会引起祂们的注意，但是值得一试。”

在一念之间，所有的思想都达成了一致，以世界作为最终奖品，无人见证也无人知晓的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