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涌（2 / 2）

旦当对视的一刻，她能感觉到彼之眼中的忧虑，蓦然触动此心。然而她却掩饰的很好，清平如水般的答到：“没事。”

“没事就好。”再一次顾盼，哪怕不舍他已然回头。

眼神相错的刹那，彼此都能见着相随牵转的眼眸，却是无法再次回首……

“你不该丢下剑的……”奥菲利亚轻捻着耳鬓的长发，用手遮住自己倾盼于他的眼睛，害怕被谁人发现。

也许，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在他身后，她才能将视线在他的身上长久的停留……

他虚握着左手，手上残存着来自奥菲利亚的温度，静默的去拾取丢下的剑，没有回答……

“你不该丢下剑的，它是武者的第二生命。”或是责备，或是关切……

当他重新握住冰冷的剑鞘，原本小心珍藏在手中的余温，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一如他一向冷峻的神情。

“为你。”或许是风中的寒气冻住了嗓子，他只能僵硬的吐出两字。

“…………”或许真的很冷，亦冻彻了她的嗓音。

“为你，”他将长剑背在身后，牵马向前，“放下所有，又有何惜？”

北方的寒冷真的很是讨厌，总让人短暂的陷入无言……

“这算什么？承诺？还是巧言？”相视都已成为奢盼，又何必再言，“为我……”

他拂掉落在眉目间的雪，亦抹在额头，他需要雪水的清冷，化去自己一时“郑重的失言”。转言道：“南巡的事，我答应了。明日与庞贝交接，即可启程。”

庞贝——矮人族圣地，亦是国都。矮人不同于其他种族拥有明确的国界，他们散落在世界各处的深山矿区，由此他们视自己的圣地为都城。

不过矮人依然有自己的国号——庞德亚，取自一位上古矮人英雄。庞贝在矮人语中也是指，英雄诞生之地。

“其实，”伊利亚特望了一眼北方，他能感觉到那里的力量波动，“你不需要亲自来的，只需要一份你的书信，我也会答应。”

“何必……”调令王侯统将需要正式的文书，那又岂能落上自己的名字。

她取出一份尚未签署的文书，“我需要先征得你的同意，才好向佐丞(相当于总理)得到正式的任命。”

“唉…”轻叹中转身，他却没法抬头，就怔怔的看着她白色的小手递来的白色鹅毛笔与白色的书函。

“这是他的意思？”他稍稍低垂着眉眼，接过书函的一头。为何一张纸的长度，却是你我无法逾越的鸿沟？

“嗯。”

“好吧……”他接过纸笔后再次转身，却是将笔扔向了天空，顺势抬头，顺理成章的仰着或将崩溃的泪目……

接着，他凝捻一分橙色的斗气郑重的写下“伊利亚特”。

“全名……好吗？”

“够了！他知道，也没人能够假冒！”

“请添上你父族的姓氏……就算，为我……”

“为你……”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任冰冷如刃的寒气划过喉间，透彻胸腹，试图平复心中无法湮灭的沉闷。就如这沉闷的云层，不知何时才能散去，或许只能等到雪过天晴，抑或是一场暴雪的来临。

突然，一丝警醒划过他们的识海，牵动着两人的目光望向北面的天空。那里原本正常的天色，徒然变得暗云涌动！

“走！去看看！”他草草的补上父亲的名字——“罗斯*兰德尔”，假装急忙的拉过奥菲利亚的手，御风而行！

“亡灵？”奥菲利亚提醒道。

“嗯！小心。风盾！”他体贴的将她略微挡在身后，一手平伸，利用斗气牵引，凝聚一面遮蔽风雪的风墙，疾驰而去。

“噗~”某匹被人遗忘的战马，望着携手而去的两人，不忍暗骂了一声“见色忘友”。然后，咧嘴在它长长的马脸上勾出一个诡异的幅度。

对于这次助攻它给自己打九十九分，少给一分是怕自己骄傲。随后长鸣一声，肋生双翅，腾身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