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抉择（2 / 2）

她陷入到极其痛苦的纠结里头。

沈晓若很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但是对于要不要、能不能跨出那一步——那是她从上大学开始就反反反复地反复纠结的事。

父母问她如何决定。

因为他们在龙城有点人脉，帮沈晓若找个不错的工作轻而易举；又或者，下半年考公务员。

再不济，他们知道自家宝贝女儿早就不需要“啃老”，大不了就呆在家里写作好了。

家有大作家，他们脸上有光，何须管别人怎么想。

沈晓若拿不定主意，只拿话来搪塞父母。

恍恍惚惚地，她回到刚决意同程方远不再联系那阶段的样子：失眠，多梦，哭泣，假面。

忽然有一天，母亲让她坐到身边，问她：“晓若，你是不是有心事？”

沈晓若照旧搂着母亲撒娇否认：“没有呀，我现在天天就知道吃和睡，都快成猪了，哪来的心事。”

母亲这次没有接受她的糊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抽了一半的烟。

沈晓若的脸色“刷”地雪白。

做坏事被抓包，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母亲说：“小孩子都傻乎乎的，自以为藏得很好，其实根本瞒不过大人，只不过大人不爱拆穿罢了。”

沈晓若讪讪地不说话。

母亲拉住她的手：“你大了，有自己心事、有自己的想法挺正常的。说出来，我们当父母的帮你参详参详，有什么不好的？”

沈晓若只觉得难以启齿。

小时候也不是没有过那样，傻乎乎地说出心中想要的，然后被劈头盖脸地打回来，这不许、那不让。

她长大了，才不要那么傻乎乎的。

母亲拿自家的宝贝女儿没脾气，她说：“晓若，你要相信爸妈，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爸妈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不会以命相逼去阻止你。

“但是，你不要因为纯粹因为怕爸妈不高兴，就什么都不说，勉强自己顺着爸妈。

“爸妈不会因此而变得更高兴。

“因为爸妈希望你高兴，希望你幸福。你高兴、你幸福，爸妈才会真正地高兴。”

沈晓若试着探母亲口气：“妈，如果我说，想去外地工作呢？”

母亲的脸刹那间垮下来：“你不是说真的吧？”

沈晓若想，唉，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忙道：“开玩笑的啦！看你紧张的！”

母亲像是松了口气，站起来摇摇手里的烟，说：“这个我没收了。不要再抽了。”

沈晓若低头“哦”了一声。

母亲转身要走，想想，又坐下来：“你真不打算说实话吗？我警告你沈晓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沈晓若被母亲的回马枪杀了个措手不及。

母亲拍拍她的手：“记着，爸妈是你的后盾，不管遇到什么事，回家，都有爸妈帮你顶着。”

沈晓若眼中泪水翻涌，她抱住母亲无声地哭泣：“妈，你们真好。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生在我们家。”

母亲一下一下捋她的头发：“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