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追忆（2 / 2）

陈小宜怔了怔，笑着说：“那你就把我当作你的心灵导师好了，我会认真倾听的。”

林潜望着她的笑脸，心里泛起一丝愁绪：陈小宜，我可以相信你吗？

陈小宜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那我也说说我的故事好了。”

林潜转过头，望着眼前的少女，她的脸上包裹着的笑容让他感觉有些太不真实了。

陈小宜深吸一口气，慢慢说：“在我读初二的时候，爸爸在某一次工作中意外身亡了。那时候，我妈妈也生了挺严重的病的，她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可是爸爸去世之后，我们家根本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妈妈只能每天去做些洗碗清洁的粗活维持家庭。”

陈小宜笑了笑，说：“那段日子，虽然很艰辛，但是我们过的很幸福。但是，有一天，两个同学拍下来了我妈妈洗碗拖地的照片，她们在全班人的面前嘲笑我妈妈，说我的妈妈是个卑贱的清洁工。我当时很气愤，我就冲上去，边抢照片边大喊：‘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妈妈！凭什么？’可是那两个女生只是一直拿着那几张照片不还给我，我追啊追追啊追。最后，她们将照片丢进了厕所。”

陈小宜半闭着眼睛，接着说：“她们指着照片，大声说：‘卑贱的洗碗工也只配在这里待着了’，我生气地冲上前打了她们几拳，换来的却是她们更为残暴的殴打。”

“回到家，我没有告诉妈妈这件事。可是，第二天，校长便把我妈妈叫去了学校谈话，等妈妈到家，我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开除了。我当时很懊恼，很气愤。明明是她们的错误，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承担？甚至不久之后，我才明白她们欺负我的真正原因——仅仅只是因为我没有将作业借给她们抄。”

“我觉得真可笑，当时就抑郁了差不多一个月。但是，我看着妈妈一天天的消瘦下去，看着她每天自责说对不起我，我就感觉心里像被刀割伤了一样的难受。之后，我便要求学校保留我的学籍，以高考市第一和他们进行交换。”

“但是，初三的最后一年，我没有去上课，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学习。终于，我做到了，我终于有了那个资本，可以让我妈妈不再受欺负的资本了。”

陈小宜望了望天空：“尽管……最后……这个第一名变成了他们学校的免费宣传。”

林潜打量着眼前的女孩，虽然两人的遭遇完全不同，可他竟然能和她产生一种强烈的情感共鸣。

林潜喃喃道：“陈小宜……我好像确实可以相信你了，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我有那么多话想和你说了。”

林潜微微一笑，道：“我的肩膀借给你靠。”

陈小宜道谢后靠了上去，笑着说：“林潜，每个人的人生中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苦难，可是我们却不得不承认，正是这些苦难给了我们破茧成蝶的机会。”

林潜望着她眼睛里悲伤的情绪，轻声安慰道：“小宜，伤心就哭出来吧。”

陈小宜缓缓起身，笑着对他说：“你不也没哭吗？哭起来多丢脸啊！”

林潜望着她的眼睛，将脸慢慢凑近，鼻尖轻轻点过她的脸颊。

陈小宜懵了一瞬，脸色不由开始晕红，又看向他手中的树叶，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林潜看到她的反应，戏谑地说：“你不会以为……”

陈小宜透过指缝看见了他狡黠的眼神，大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而后，陈小宜连忙起身离开。林潜坐在原地，盯着手中的落叶，若有所思，轻轻说：“她倒真是个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