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别样中秋(1 / 2)
江平之推开了52宿舍门,最先映入其眼帘的是垃圾桶旁趴在地上的苹果皮。
“我日,谁弄的一地苹果皮。”江平之道。
“我啊,怎么啦?”徐行看着江平之,坦然道。
江平之倏忽愣住了,脑海掀起了一阵风暴,“哦,是徐行啊。诶!是他又怎么样,他就可以随便把苹果皮弄一地?诶,不对啊,这不像是徐行会说的话啊,他不是很虚的吗?哦!徐行早就变了,不是以前的他了,岁月不饶人啊!不对,我想这么多干吗,明天我搞卫生啊!”
江平之收住了胡思乱想,“明天我搞卫生啊!你给我弄干净。”
“我又没说不扫,待会就扫。”徐行咬了口苹果,口齿不清地说道。
“你能不这个样子吗?”江平之看着眼前今非昔比的“黑化”徐行。
“不要这样?不要我扫啊,那谢谢了。”徐行面对江平之的目视毫不改色。
“天杀的伊冠英,还我天真无邪的徐行!”江平之心中狂吼。
凌晨2:3。
如果把学生的义务教育生涯比作一本小说,那么作为矛盾最为激烈的高考必定是高潮,而高三,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江平之在如今这份平静中分外不安,他这几日的睡眠因此极差。
他时常想着自己这本小说的矛盾中心是什么,青春和自由?他一直我行我素,没有什么拘束,自由仿佛不成问题。那就是关于学生最根本的一件事——学习,再深入,江平之纠结的或许是学习的方式。
他向来以放荡形骸示外,林坦那般的往死里学太累,他决计是不会采取的;但若像王开“觉悟”前那样他又免不了为自己的前程堪忧。
但高三是个神奇的时间段,很多人会发现原来慢慢走的人赶上来的,曾经走得好像比较快的自己却难以提速。
是继续放浪形骸还是变得正正经经,这个抉择成为了夏天晚上比蚊子还要难缠的对手。
江平之关掉手机,拍了拍烦闷的脑袋,翻了个身开始自己长达半小时的预备睡觉阶段
“我去你的。”一声粗口击破了江平之微弱的睡意。
“都幻听了,不行以后一定要早睡了。”江平之把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我靠!”江平之又听见了有人啐了一声粗口。
“翰琅的色鬼听说有,还有粗话鬼?”江平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顺带扯了扯耳朵保证自己不是幻听。
“靠靠靠!”粗口如雷震,吓得江平之浑身一颤。
江平之也根据这一句响彻宿舍的粗口锁定了声源,他用手撑起身子,眯起眼睛,看见黑暗中徐行正坐在床上。
“徐行,你半夜骂谁?给蟑螂爬上床啦?”江平之问道。
“靠!去你的!”徐行脏话不绝。
“诶诶诶,别激动啊,大半夜的,睡吧睡吧。”江平之困意突如其来,想着正是入睡好时候。
“滚!死远点!”徐行道。
“你干吗了啊?我惹你啦?”江平之惊讶了,徐行虽然没有过去的温驯,但从不会恶意骂人。
“别说了,徐行在说梦话。”林坦也醒着,声音中满是疲倦。
“额,我还以为就只有江平之醒了,还想继续听咧。”王开显然也被徐行吵醒了。
“那看来全宿舍都被徐行吵醒了。”说话的是杨晓峰。
“徐行这是……深夜黑化加重?”江平之道。
“白天黑化够可怕了,半夜还来啊,还让不让人活啊。”王开道。
这时徐行也消停了,躺下了身子。
“我们也睡吧。”林坦做了最终发言。
“教你们其实真的很幸运。”洪春星开始了每节课前必有的唠叨,“你们看,我上个星期布置的箱子摆放任务你们这个星期就做的很好啊。”
“你说他以前教的都什么学生,难道摆个箱子还要一个月?”丁小佳低声对徐行道。
“或许他是嘲讽,嘲讽我们一个星期才摆好。”徐行回答道。
“我一直把我们班当作实验班看待,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如此。”洪春星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上课了三分钟。“我们班在这个学期给调去实验班的人多达五个,这充分证明我们班实力是很强的。”
“走的都强,剩下我们一帮老弱病残。”丁小佳感叹着世间的颠沛流离。
“在这个中秋时节将要来临的时刻,聊我们班走了的人真的有点伤感。”伊冠英哀愁情怀泛滥,道。
“伤感你个头,走了的人就在对面,蛤蟆还有事没事回来打拳皇。”徐行道。
“咫尺天涯你懂不懂?一点情怀都没有。”伊冠英叱道。
伊冠英的情怀最终在乐之园楼梯上消失无踪。
“春粟堂那雪花扒吃得好撑啊。”伊冠英抚着肚子,“搞得我想打嗝。”
“嗝~!”一阵打嗝声从楼上奔腾而下。
“这不是蛤蟆我撞墙。”徐行道,“怎样,隔个天涯蛤蟆的嗝也可以把你惊得虎躯一震。”
“要是蛤蟆去北宋来个嗝,估计苏轼也写不出《水调歌头》了。”伊冠英满腔情怀碎落一地,不由得感慨。
徐行到宿舍时秋官阳正和江平之捧着内卖在看日漫。
“诶,你怎么会吃鸡腿?”徐行看着江平之手中的炸鸡腿饭,诧异道。
江平之在饮食上没有太大注意,只求简单迅速,所以尤为厌憎有骨头的食物。
“我也不想,我去的时候雪花扒只有一份,原来想着一个加速就抢到了。”江平之道。
“可惜饭堂地板太滑,你摔倒了,正好提醒我应该去抢雪花扒。”秋官阳道。
“该死的炸鸡腿,吃着真麻烦。”江平之眼睛瞟着秋官阳的雪花扒,“秋官阳,如果我能一口吃下三个炸鸡腿,你雪花扒都给我怎么样。”
“得了吧,我才不信。”秋官阳道。
“还记得你上一次在52说‘不信’这两个字是什么时候吗?”江平之眯着眼睛道。
那次是高二下学期,秋官阳一人借水泡面来到只有王开和江平之的52,江平之那时道:“这水不能给你们白打啊。”
“这个星期魏仲飞脖子扭了,下个星期他就抬水,给你们打回来。”秋官阳爽快答道。
“不行,我们52从没试过放一个人白白地离开宿舍。”王开说话间走到门前挡住秋官阳退路,其实这句话是高二刚开学创下一日阿鲁巴十连斩的连南云和田伯中说的,王开此刻借来壮壮气势。
“得了吧。”秋官阳戏谑一笑,“你们就两个人。”
自那日后王开和江平之自封为52阿鲁巴双枪,二人更创下阿鲁巴参与人数最少的记录。
“我不向恶势力低头,这次我不信。”秋官阳坚决道,心下还是担心自己再被来一次“二人阿鲁巴”,但见王开不在,又松了一口气。
江平之注意到秋官阳面部肌肉的舒展,“你是觉得王开不在我阿不了你?我告诉你现在徐行的战斗力绝对可以完爆王开,这是我宿舍所有人牺牲睡觉时间得知的。”
“哈?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徐行见话题指向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不会再像高二那样年少轻狂见人就阿鲁巴。”江平之道。
“可我就是不信能一口吃下三个炸鸡腿,当然你冒着噎死的危险的话我服,我可以年年买一份雪花扒放在你的墓前。”秋官阳道。
“你个吝啬鬼,一年才一次……”江平之悻悻然道,“好吧,我承认我不能一口吃三个。”
“我敬佩你的理智,要真吃下去不噎死也成裂口男。”秋官阳道。
“那你给我吃一口呗,这炸鸡腿是真难吃。”江平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徐行看到他这幅表情不知为何有一丝心悸。
“那好吧好吧,给你一口。”秋官阳夹起一块雪花扒送前去。
“谢谢。”江平之微张双唇向前迎。
秋官阳想着自己竟然难为了江平之一次,满心喜悦,没注意看江平之此时的面部,可一旁的徐行看得清清楚楚——江平之正渐渐长大自己的嘴,直至一口咬住了半块雪花扒。
“诶,怎么,啊!这么多。”秋官阳方才醒悟,他赶紧把雪花扒向后夹回。
江平之的嘴随着秋官阳筷子的后退向前,双唇不住地蠕动摩擦以留住嘴中的“猎物”。僵持了十余秒,江平之嘴中落败,收回发麻酸痛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