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陈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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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眼前一阵阵发黑，只感觉身体无处不在疼痛，尤其是心脏位置。但这都能忍受，最痛苦的是仿佛来自灵魂的撕裂，就像是在只能容纳一个人的空间中又硬塞进了十个人，是极致的窒息、痛苦和绝望。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疼痛让他的意识模糊不堪，根本无法思考。只隐约记得有人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那颗火晶竟然在你体内。嗯？消失了？”接着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府南市第四人民医院，急诊科。急救间外，陈卓不停的看着手表，一会儿在走廊上来回踱步，一会儿又隔着玻璃往里张望，即使他什么也看不到。

中午十二点半，距离陈秋进去已经一个半小时了。这时，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他怎么样了？”第一时间看到后，陈卓就赶紧蹿了上去。

一只脚才刚跨出门的中年医生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脸色很是古怪，冷不丁被突然窜出的陈卓吓了一跳，侧头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生气，问道：“你是？”

“医生，我是他的班主任，他是我的学生。我姓陈。”也许是一直担心着陈秋的身体情况，陈卓并没发现自己在说废话。

“哦，陈老师，你好。是这样的，他的身体情况有点奇怪，嗯。。”中年医生似乎是一时还没找到合适的语言描述，正皱眉思考间，跟在他后面的年轻医生忍不住插话道：“他的身体机能动态数据很高，细胞异常活跃，堪比顶尖运动员的巅峰状态，但人却是昏迷的，并且检查不出问题。总之就是，他现在就像个植物人，除了大脑有问题，其他地方都没问题。”

“啊？他成植物人了吗？”听到植物人，可把陈卓吓了一大跳，赶紧问道。

这年轻医生说了这么多，陈卓就只听懂了这一句。

“不是的，现在还说不准。”中年医生瞪了一眼旁边插话的徒弟，看见陈卓没听懂，又解释道：“你也暂时不必担心，从目前的检查情况来看，他可能是心源疼痛性休克，这是身体自我保护的一种。当然，我们也会再观察两天，做点其他项目的检查，筛查下会不会是其他原因。”

年轻医生撇了撇嘴，心说我可说的是“像”。

“好的好的，感谢你们了，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呢？”

“这就不确定了，有可能下一秒，也有可能几天后，甚至是醒不了，因人而异。你通知了他父母吗？我问下这孩子是不是有遗传性心脏病。”

听到这个问题，陈卓只感觉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双眼有片刻的失神。半个小时前，他从陆凯尔的父亲那得知了一个噩耗，一个惊天噩耗。陈秋的父母，妹妹，一家三口遭遇车祸，当场死亡，官方已经介入。

“陈老师？你怎么了？”看到面前的年轻老师突然就心神不定，中年医生关心的问道。

“啊？啊，我已经通知了。他，他父母，有事来不了。”陈卓感觉自己的喉咙突然变得很涩，声音有些沙哑。

“多大的事可以连自己儿子昏迷住院都不来的。这都是什么父母！我。。。”年轻医生立刻开启了喷射模式。

“王闯，闭嘴，陈老师说了别人有事，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中年医生打断了自己徒弟的吐槽，王闯父母在他七岁的时候就离异不管了，从小跟着自己这个舅舅生活。虽然很小就缺乏父爱母爱，但欣慰的是王闯一直成绩优异，品行端正，今年刚从金州医大毕业，顺利考进第四人民医院，分在他的医疗组跟班实习。王闯既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侄儿。

王闯嘴角抽了抽，虽心中有些意见，但也不敢再说。

中年医生旋即转身面对陈卓，正色道：“陈老师，还是要通知他父母尽快过来，毕竟万一出现突发情况，需要采取紧急治疗手段的话，必须他父母签字同意。你理解吧？”

陈卓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因为这时，他看到急救间的房门再次打开了，陈秋被一名穿着绿色护理服的工作人员推了出来。

“陈秋家属在哪里？跟着我走。”工作人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