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二斗神谷(1 / 2)
邵元厉声怒喝,一把拽下寄魂戒攥在手里,催动体内秘血厉煞内气爆发,只是这白罗戒不愧为神谷子随身宝物,纵使邵元将戒指捏得吱嘎作响,也未能真的损坏戒指。
神谷子也是丝毫不惧,见着邵元发作,只是冷笑道:‘你待如何!’
此时他也不惧邵元疑心他捣鬼,且不论在邵元神魂中种下的契心种经过这些时日定然已经发酵,此人无法再对自己起杀心恨意。
单说邵元那一身修炼的功法,皆是他的手笔,只要邵元还指望着继续修行,就要乖乖低头,任他摆布!
聪明人和蠢人的区别就在于此,在神谷子看来,邵元无疑是个还有点儿聪明的人,那他就会权衡利弊,为了更大的利益忍气吞声。
因此他才会屡次三番敲打邵元,见到邵元不在意自己的告诫,仍旧与关兆明交好,试图摆脱自己控制时,才会故意放任血煞滋长,让邵元吃些苦头。
果然是这个老东西搞的鬼!
不仅处处对自己指手画脚,还总是唬骗自己做些缺德事,现在更是坑我走火入魔,以后敢做些什么,邵元简直都不敢想!
“我忍你很久了!你不会——”邵元脸色涨得通红,怒火满腔,面容狰狞,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真的以为你是个东西了吧?!”
他手里仍旧捏着白罗戒不肯松手,破口大骂道:
“你他妈的算哪根葱啊?!天天吹嘘自己多厉害,结果让人打得只剩渣的废物!见日头都不敢见!”
“要不是你耍阴招秦年会死?!你知不知道我多羞愧啊!你知不知道我都不敢去想秦年的脸啊?!”
“要不是你老子会练这种吃人魔功?!还他么偷人家东西,还吸别人的功力!”
“你算什么东西啊!”
往日里积累下的宿怨,终于因着神谷子的算计,在这一刻爆发,邵元如连珠弹一样喷吐着心中怨气怒意。
神谷子并没有反驳什么,虽然秦年之死终归是其咎由自取,透支干净了寿元,纵是上界大能也难救;虽然偷来的东西,吸来的功力最后都是邵元得了好处,但是神谷子明白,此刻邵元是被怒火冲了头脑,只待他稍微冷静冷静,自然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至于这些污言秽语,呵,修道数百载,若是连这都经不住,岂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邵元骂完之后,见神谷子一言不发,心中火气丝毫未消,反而越见壮大,他以内气灌注双足,重重一踩,铺地的青石砖往下一沉,便一跃而起,落在屋檐上。
虽然邵元只是粗通基础步法,但在内气的催动下,奔行速度并不逊于旁人施展轻功,虽然没有关兆明那身姿矫捷的飘逸感,但也有几分狂风过境,寸草不生的狂猛。
邵元此时怒意上头,没有顾忌,也不在意旁人,一路大肆挥霍体内内气,几如旋风一般从外城赶至码头,脚下踩碎屋瓦无数,落至城外才顿住脚,四下一打量,见得远处有几处河岸洼地,丛生芦苇飘荡,随着江水起落,宛若小屿。
他此刻一心只想着解决神谷子,抬脚从码头上踢起两块破烂木板,落在水中,腾空一个跟头连翻两下,然后踩在两块木板上借力,如此斜斜横跨十数丈的河道,跃至对面河岸上,惊起一片鸥鹭飞。
此刻已经近城门关闭时间,河道上无有船踪,邵元所选地方又是野地,除了水声,别无其他。
“前辈,相处这些时日,你也知道我这人又懒又馋,做事单纯,十分怕麻烦。”
“我们为何不能和平相处呢,你传我功法,指导我修行,然后告诉我需要为你做些什么,只要是不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也必定办到,如此公平交易,这,这有何不可呢?”
邵元捏着寄魂戒,喃喃自语。
神谷子在一旁只是冷笑,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世上焉有不贪得无厌之人?
“我也知道,你是纵横一方的前辈高人,想来昔年也是圣宗的奢遮人物。”
“自然有心术城府,不会与人轻易交心,更不会轻易信任他人,收个弟子可能都要敲打一二,更何况我这样不知根知底的路人”
“虽然因着形势所迫,必须要借用我这后生小子之力,但你从未信任过我,更是要把我收拾得服服帖帖,才能得你驱使。”
“换句话说,就是给你做狗,也得看看有没有资格。”
“但是我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教育,我只知道人人平等,只晓得和平共处。”
邵元的语气低沉下来。
“这就是我们三观不同,哦,你听不懂,我是说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神谷子觉得有些不妙,虽然他仍旧不信尝过如此之多甜头的邵元会和自己一拍两散,但保险起见还是暗中催动邵元识海之中的契心种,以此影响邵元的心神。
双手背在身后,邵元望着波澜横起的河水,悠悠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