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胆大包天（1 / 2）

程若嘉被哭喊声吸引得扭头看去，发现苏家小姐脸色发乌，嘴唇发紫，这是突发了疾病，“这、这苏姑娘……”

先前跟在萧清身侧的那个络腮胡大咧咧走过来，不耐烦地道：“看什么看，你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了。”

程若嘉两世为医，最不能忍受的是明明可以就救却不救的事情在眼前发生。她初步判断苏姑娘可能是中风或是血管痉挛，若不及时施救会有性命之忧，情急之下她手深入怀中，那里有一柄她用来防身用的匕首。

“得罪了。”程若嘉轻声道。

络腮胡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一把匕首就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显然他没有防备眼前这个瘦小青年会有这份胆量，怔楞一瞬后大笑两声，砸吧砸吧嘴，不屑道：“你小子胆子忒肥了点。”

其他守卫已将她围了起来。

程若嘉细步慢挪，“不肥的，不过是恶向胆边生嘛……不对，是艺高人胆大……也不对……”

她紧张就胡言乱语的毛病发作了，这无异于是在向围着她的这些士兵挑衅。

果不其然，所有士兵齐刷刷亮出了兵器。

她恨不得当场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原计划是以人质要挟，然后争取时间，自己施针救人。这法子是在电光火石间蹦出来的，蹦出来后就付诸行动，行动后才意识到，理论不一定是可行的，尤其是头脑一热想出来的点子多半是自带作死的节奏。

譬如她现在正挟持人质，又如何腾出手来救人，腾出手来救人又如何挟持人质？

她慢慢退到苏家二人旁，小丫鬟也不哭了，改成搂着自家小姐在那瑟瑟发抖，一张小脸吓得煞白。

程若嘉试着同她商量，“小姑娘，我来救你家小姐，你来替我拿会儿刀？”

小丫鬟脸由白变成惨白，吓得将小姐搂得更紧了。

络腮胡肩膀耸了耸，似乎是是在憋不住了笑出了神，“我看你这刀干脆让我老庄帮你拿得了。”

程若嘉将匕首往他脖颈上顶了顶，威胁道：“少起哄！”又细声细语对小丫鬟道：“你家小姐现在情况危急，再不救就来不及了。我就问你，她是不是经常头痛头晕，可能还会有恶心，耳鸣？”

小丫鬟从惊恐中回神，“是的，确实是这样……你真有办法救我家小姐……”

“办法当然有……你不要拽我衣服呀，我手中还有刀呢，真伤着人了你替我蹲大牢啊。”

“知道要蹲大牢，还敢做？”话音刚落，人墙外射出一物直直朝向程若嘉。还未看清是何物，程若嘉右肩一阵吃痛，手劲一松匕首便落到地上。

击中她的是一根马鞭。

人墙散开一条道，萧清从中走出，也不知他何时折返的。

程若嘉捂着肩膀后退两步，络腮胡迅速从旁士兵手中拽过长枪，长枪一出，枪头指中她脑门。

伸手就可触到苏家小姐。病人近在咫尺，程若嘉反倒不紧张了，“大人再不让我出手，我身边的这位姑娘恐怕就回天乏术了。”

小丫鬟听到回天乏术这四个字，立马向萧清磕头。

“小姑娘，你要磕也是该是向我磕才对。”程若嘉撇一眼络腮胡，目光再次投向萧清，镇定地将手缓缓地伸进怀中。

络腮胡长枪未动，只大喝一声：“不要动！”程若嘉伸进入怀中的手果然不动了。她看向萧清的眼神干净坦荡：“救还是不救？”

与她目光对峙片刻，萧清冷冷道：“想让别人磕头，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言下之意，是允许她为苏家小姐医治。

程若嘉从怀中摸出针灸包，取出银针刺破苏家小姐的十根手指指尖，又在她头部多个穴位下针。她右肩受伤，只能改用左手施针，周围侍卫还虎视眈眈，这颇为考验技术和心性。

此时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那根小小的银针上，专心致志的模样与先前判若两人。

萧清在见到这个银针包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眯眼盯着程若嘉，一边嘴角微微上勾，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这时先前散开的百姓已经慢慢聚拢过来，隔着一段距离好奇地往这边看，时不时交头接耳的。

她凝神准备下最后关键的一针，没注意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了右肩上的伤，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因这一分神，细碎的喧杂声音的声音便贯入耳内，她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萧清对侍卫低耳几句，侍卫走开了几步，对着围观百姓道：“官府缉拿逃犯，为免受其牵连，请诸乡亲散去。另外，即刻全城戒严，城门只进不出。”

官家发话，周遭围观的百姓绕是再有兴趣，也迅速散开。很快，周围再无其喧杂之声。

程若嘉恰好此时抬头，一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忍不住笑了笑。而这眉眼弯弯的一笑，悉数落在了萧清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