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时间摆渡，时过境迁（2 / 2）
回去灌城的前一晚，柳悦的电话终于来了，约谷子见面。
“谷子，说实话我有点后悔了，是我把京北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这么大的京北，机会多，可这也只是我的以为，京北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可能随便在大街上拎个人出来，都是个能人。所以人家企业凭什么要我呢？”
谷子为柳悦说出这些话伤悲，替她哭了出来。
“虽然现在混得惨不忍睹，但是我还想试试，来了京北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井底之蛙，这句话你别多想，我只是在说自己。来到京北之后遇到的新奇的事和人，迷了我乱了眼，虽然生活和工作苦了点，但也算是苦中作乐吧……”
选择是柳悦的决定，谷子无权干涉，只要她继续坚定选择，或许将来某一天她能找到幸福。
“谷子，今晚有空出来一起吃饭吗？”
才刚回到灌城的第一天，就收到韩同发来的信息，距离上次两人聊天，时间停留在三个月之前。
没想到韩同约的地点是老王家的店里。
“哎呦，好久不见你过来了，今天吃什么呀？”王姨看见谷子喜出望外，看她如尤物般，盯得谷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很长一段时间没来，店里翻修了一遍，店内装饰完全换了一个风格，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其实喊你出来，是想跟你告别…”
“最近，跟我告别的人还蛮多。”谷子苦笑道。
找个好单位，不仅看它的发展前景，还要看看是否稳定，不然就像韩同一一样，做到现在单位倒闭了，所有的一切重新归零，在茫茫职海中漂泊。
灌城是一座传统的城市，城市分界线上连绵的山脉是天然的屏障，阻隔了外来信息的传递，因而到现在，灌城的发展比不上周边的城落。而不论是谁都向往繁华的都市，谁都想阅尽人家繁华。
或许地球的引力关系，类似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在谷子身上，过了几个星期之后，谷子意外得知闻楚也身在京北。
历来不管闻楚做什么事情，她的决定总是让人始料未及，譬如退伍、结婚，以及现在的工作。说到底，闻楚去京北工作的原因，归根到底还是在于谷子的无意之举，几年前谷子好心帮人做宣传，正是在朋友圈里这一宣传的动作，闻楚结识了那人，久而久之，闻楚心动那人的业务，产生了丝丝想法，因而现在成就了她待在京北。
“你和付椋？”谷子好奇地问道。
“结婚前，我们就商量好了，他很支持我。”
支持的一面往往带着点冲动，而冲动是魔鬼，支持更是当人艰难做选择时的助力剂。对于身在京北的闻楚，谷子只能默默支持。
到了复查的日子，全家人坐上了海棠驾驶的车，前往儿童医院。
谷子噙着浅笑，望向徐母怀里安静熟睡的橘子，时不时地抚摸着露出来的小脚丫。
接受郑浅建议的第一天，谷子辗转了整间医院，见识了来自不同地方寻医救治的家长和他们的孩子，谷子还是庆幸的，橘子并无太大碍。
胡思乱想之间，谷子听见了轮胎摩擦的声音。
“怎么了？”徐母紧紧护着怀里的橘子，生怕出个什么意外。
“没事，右边拐来一辆救护车。”
循着缓缓而来的急求车的声音，众人纷纷将目光停留在它的身上，它刚停稳车，门厅里面跑出来一群医护人员，和车里的人员里应外合，担架车上的白单被鲜红的血液沾满，格外醒目。
“人生在世，乞求你们一个个地身体健康、不出意外，就是我和你爸最大的盼望了。”徐母最见不得这般场景，尤其看到满是鲜血的模样，总会叹息。
等到郑浅检查结束，徐母留在里面给橘子穿好衣服，谷子则是跟着郑浅来到外面。
“多注意饮食，孩子应该无大碍了。”
“好的，谢谢医生。”
见到两人在说话，徐母将怀里的橘子递给徐父，挤到了两人的中间，拉扯着郑浅的袖子说道:“郑医生啊……问您个事儿可以吗？”
话落，谷子就感觉话里不对劲，拽着徐母走向另一侧，急切地问道:“你要干什么？不要胡说八道啊！”
果真，徐母的问题一开口，尴尬地不只有谷子，连郑浅都惊愕了。
“郑浅啊，有对象吗，没有的话，考虑考虑我们家谷子？”
这个问题，让郑浅怎么回？
“郑医生，我这老伴儿出门前脑子摔到了，别理她的胡话！”还好徐父的及时出现，打破了这份尴尬，一只手抱着橘子，另一只手拽着徐母走下楼去。
假装无知，不失为打破尴尬的妙法。
徐母她们离去，原地就剩下两人，双双假装忘记了刚才的事情，才得以破解尴尬。
回到家里后，谷子忍不住地吐槽起来:“有时您真自私！”
“我自私还不是为了你？”
“我需要吗？”
“当初要是听了我的话，你能搞成现在这样？”
每次的谈心，到最后都是一个轮回，谷子不敢奢求徐母认识到自己的毛病，毕竟是为了自己好，可是方式她不敢苟同。只求她安静不说话，凡是凡人看看就好了。然而，这都不可能。
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场景，谷子都是见过的，只不过大同小异罢了！
快要入秋了，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又出现了拐点。
晨曦刚现，窗外雾气缭绕，天空还是微微亮，一通来自鹏城的电话打破了沉寂。
看到来电人是柚子，谷子毫不犹豫地接通。
“怎么了，柚子？”
“想借你一点钱，可以吗？”
“好，你要多少？”
“你能借多少，我都需要。”
到此，谷子都没有任何怀疑。挂断电话后没多久，她就收到了柚子发过来的短信，是一串银行号。
低头，柚子看见转账记录的那刻，头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其实我被骗了，为什么，为什么，你都不问问我借钱的原因吗？”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谷子的脑袋突然紧绷，她不清楚发生了些什么，再三考虑，她觉得当下不适宜给她打电话询问，便回了一句:“你先收拾好心情，镇静下来了你给我回个电话告诉我究竟发生的事情，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柚子看到回复，踩着赤脚回到旁边的床上，静静地躺着，看着，想着……泪痕遍布了整张脸。她记得，刚才是如何一步步走进骗子的圈套里。她又不记得，怎么就信了骗子的话。她记得当年最谨小慎微的人，非她莫属，怎么现在她却被人骗得精光？
当初那几年，不论是谁和她借钱，谨慎到她都要电话联系本人，她所做的这一切，曾经被谷子吐槽过:“信任是不是在你眼里根本不存在？”
“这不是信任的问题，在于世事难料。”
世事确实难料！这就是谷子不问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柚子竟然止住了哭泣。
时光如箭，境已变迁，柚子的身上背负了一座泰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能听见自己哭泣的声音。而这一切，她全部分享给了谷子，自己打趣道:“跟你讲，我总算是能体会到电视里讲的那种感觉，真tm难受！”
短暂的几个月，闻楚重新回到了灌城。
“我妈身体不好，我要回来陪她。”光是这一个理由足够让她离开京北。
“那你的房租退了吗？”
“退不了。”
“啊，就这样打水漂了呀……”
那会离开的一刻，闻楚坐在小床上紧紧地抱住自己，闭上眼将脑袋埋进去，不去看这间出租屋。为它，闻楚做了那么多的改变，本以为能陪伴自己一直奋斗到最后，结果是她率先出局。
无奈，是人世间最难的改变。闻楚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家人是她的软肋，宁愿撇去万千繁华，也不愿在家人最需要的时候只身一人。
所以闻楚回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谷子不愿主动去联系她，害怕看见自己想起伤心往事。
同样，白菜也是，出了王大陆那一档子事之后，久久没有联系。
重新通信之日，已是白菜深处沪上之时。
沪上的荣华，就像艳阳高照时最璀璨的时刻，让人移不开眼去欣赏它，去靠近它。
身边的人们，越走越远，也仅是对于谷子而言，但是对于他们的理想和未来，是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