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双面小贼（2 / 2）

进得城来，何不同便直奔一家票号而去，出示了一面令牌，伙计交给掌柜的，掌柜的仔仔细细查验一番之后，便得到了十锭金元宝，被掌柜的恭恭敬敬地送了出来。

离开票号，何不同又往一家医馆去了。无视小伙计惊讶的目光，何不同被踉跄跑出来的谢大夫迎了进去。相谈一番后，放下两锭金子之后便离开了医馆。

走到城墙边，找了个能看到城门的隐秘角落，何不同刚斜倚着，便有一道欢快的身影在面前掠过，怀中还抱着摞起来的三个布包。

看着那道身影，此时干干净净，完全不类之前的邋遢，何不同疾步跟了上去。

……

此时的小乞丐穿着干净的衣服，头发也盘了起来，由带着一股浓浓的劣质香味的头巾包着。小脸蛋露了出来，分明是一个清秀可爱的小妮子。迈着艰难的步伐，抬高了脚，进入了一个破旧的屋子，屋顶偏左侧的瓦片明显已然有些塌陷了。屋内陈设极其简单，左侧只有一张椅子，一方床榻，一面镜子。右侧零星放着一些瓶瓶罐罐，火灶上一口铁锅旁堆着一些油纸包起来的药材。

柴火是这个屋子里占地面积最多的东西，靠着火灶堆起高高的一摞。

“娘，孩儿回来啦”。小孩儿进屋便喊。一名面色苍白，倚靠在床榻旁的妇人抬起头，微笑着艰难看向了门口回来的孩子。将油纸包放在灶台上，小孩儿这才回头看到了床榻下的母亲。

“娘！你怎么下来啦！”小孩儿面色焦急地扶起母亲，想要将母亲再扶回到床上去。“对不起啊孩儿，娘今天早上本来觉得身子好些了，想下地干点活儿的，打扫打扫家里，再给你爹煎一下药的。”歉意得看向了孩子，又摸了摸小孩儿的头，妇人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孩儿，你别费劲了，娘在这儿坐会儿也没事儿”

憋红了脸，小孩儿没有听母亲的话，还是卯足了劲儿将母亲扶回到了床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小脸儿红扑扑的，兴奋地瞪大了眼睛冲着妇人说道：“娘！孩儿没事儿的，这几天孩儿在师父那儿表现好，师父也知道咱家的情况，还奖了孩儿三包烧鸡嘞！”说完将母亲扶着靠在床头坐了起来。

跑到灶台前，打开了三个油纸包，冲着母亲笑着展示着烧鸡。掰下一只鸡腿，夸张地闭着眼睛深嗅了一大口，继而睁开眼，笑嘻嘻地蹦跳到了妇人面前，冲着微笑看着自己，脸色苍白的妇人将鸡腿一手拿着，一手在底下虚托着，递到了面前：“娘吃！”

“娘不饿，乖孩儿吃”妇人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孩子，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又回头看向床榻里侧躺着的汉子，轻轻推了推，但力气太小了，连被子都透不过去：“当家的，咱孩子又给咱弄来吃食了。”

“嘿嘿嘿，是，娘，你放心，以后还会越来越好的，爹爹的病等我以后长大了肯定能治好的！”孩子看向那状若熟睡的汉子，昂起小脸坚定说道。

“娘，你快吃吧，待会儿都凉了，三只烧鸡呢！我先去给爹爹做糊糊。”说完将鸡腿小心塞到了妇人手中，然后欢快地跑到了灶台旁。

熟练地系上围裙，围裙在孩子的身上几乎成了一件袍子，地上拖了好大一段，将拖着的那一段缠到了腰间，挽起袖子，左手掰过一只鸡腿，右手提起刀就开始剃起了肉。直到鸡腿上只剩了骨头，一丝肉都不剩了，小孩儿才又用力地将骨头剁成了好多段。

在锅中倒入水，下入了两捧米，小孩儿将一把软草放到了灶台底下，上边又放上了屋里角落处的一把柴火，拿起火镰，打着了火，看着火势起来了，小孩儿才又坐到了妇人面前。

“娘，好吃吗？”双手捧着小脸，小孩儿眼中带着光，看着自己的母亲。妇人摸了摸小孩儿的头，喝了一口粥，胃中翻腾，刚欲作呕，却又勉力压了下去：“好吃，好吃，我乖孩儿带回来的最好吃了”

“嘿嘿嘿，我跟你讲啊娘，今天我跟师父一起出摊，碰到了一个特别阔绰的人，我们刚开始表演没多久，人家就给我们扔了一块碎银子。还有个人……”妇人微笑看着自己滔滔不绝的孩子，上下仔细打量着，笑容越来越勉强。

随着孩子的讲述，锅里升腾起了稻米的香气。孩子赶忙跑到了锅边，将剁成碎块的鸡肉和骨头下了进去。没一会儿，一锅鸡肉粥便好了。将骨头都挑在了一个碗里倒上了粥，又将大部分鸡肉都挑到了另一个碗里。端着碗，小孩儿又走回到了床榻前。

“娘，我和爹爹的糊糊做好啦~”小孩儿将那碗全是骨头的粥放到了身后，将鸡肉粥拿到了身前，爬上床，扶起了那汉子，吹着热气，开始一勺一勺往下喂。

“嘿嘿嘿，今天有烧鸡，爹爹的胃口应该会不错的”小孩儿扶着汉子冲着母亲嘿嘿笑道。妇人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转头却含泪看向了那一碗满是骨头的粥，嘴唇颤抖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嘭嘭嘭”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母女俩对视一眼，母亲有些懵，孩子的眼中则是有些紧张。

“谁呀？”孩子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声。

“徒儿，为师来了”